章二 只是想上山隨便撿點
還有兩天就要去周家打工，潘睿找了一份廚師的活，楚言一則給他打下手。擔心幹活會比較忙，潘睿便前往安濟坊多備點母親服用的藥物。
在等待取葯的期間，楚言一閑著也是無聊，便蹲在路邊一角。第一天看到書籍上內容時楚言一還不相信這裡怎麼會只有白晝而無黑夜，直到他克服睡意看著村頭顯示時間的日晷轉了又轉，天上的太陽沒有一點想要落下的痕迹時，楚言一這才相信自己所處的地方真的沒有夜晚，他也真的穿越了。
在這裡楚言一吃喝洗漱睡眠比較適應，這裡沒有牙膏，取而代之的是植物製作的牙粉。木製的牙刷雖沒有自己世界里的精緻，但用起來沒什麼影響。唯一讓楚言一有點不適應的是上廁所，他很慶幸這裡不是使用廁籌這種東西，而是廁紙。沒有磨砂紙那種粗糙，可也沒有達到衛生紙那種柔軟，多多少少讓楚言一有點不適應。
撓著頭走出來的潘睿顯得有點不開心，他說：「娘親要的一味葯現在暫時沒有，要去熟葯所才有。」
楚言一站起來說：「沒關係，多走幾步路的事情。」
潘睿說：「我們去不了。」
「為什麼？」
安濟坊的一位夥計插話說：「這位小弟弟還真會開玩笑，熟葯所是我們能去的？」
熟葯所可醫病也可開藥。只不過熟葯所為三大家族效力，不接待普通人。而且因熟葯所內的存有不少珍貴的藥材，守衛很嚴格，普通人也接近不了。
聽完夥計的解釋，楚言一安慰潘睿說：「別擔心潘大哥，等安濟坊有葯了我們再來取也不遲，如果真忙，大不了請個假扣點工錢。」
店裡的夥計見兩人確實著急需要藥材便開口提醒：「看你們著急要藥材，這附近的堯光山上也許有，不過要看運氣。而且採藥有一定風險，我們平時都是雇採藥師採藥。你們要是在山中覺得有危險就不要前往，再過十天半個月坊內應該會有一批藥材回來的。」
楚言一轉頭謝過夥計，而一旁的潘睿一個勁謝謝對方，讓店裡的夥計還以為自己幫了多大個忙。
兩人拿著醫師繪製的藥材模樣就動身前往堯光山。
堯光山南陽面產有玉石，北陰面產有金屬。玉石以及金屬多處存在一定危險，楚言一和潘睿並不打算去危險地帶，他們想試試運氣能否在安全地帶摸索到一些藥材。
楚言一他們要找的藥材是一味金屬。金屬銅是也一味藥材，具有散瘀止痛，續筋接骨的功效，一般深埋於地層下幾十甚至千米。但從前幾日起，堯光山上的金屬偶有冒出地面。
聽安濟坊醫師描述，堯光山可能出現神珠碎片，凡出現神珠碎片位置皆會發生異象。最近陸陸續續有人上山尋找碎片，但還未聽聞有人尋得。
此時楚言一他們上山有個好處。一來如果有什麼情況，山中會有法術不弱者可以幫忙。二來，因人們找尋碎片，免不了挖挖鏟鏟，他們要找的藥材說不一定早就被翻開丟在地面，坐收漁翁之利這種事情楚言一覺得自己還是很樂意乾的。三是安濟坊醫師答應他們若是有多餘金屬銅可以售賣，他這邊願意購買，以幫助楚言一他們煅燒與醋淬使銅變成可服用藥物來低價收購。
山麓間的流水清澈見底，緩緩向前流去像是攜手回家的稚童在相互間嬉戲。碧草藍天，楚言一覺得空氣濕潤中帶有幽幽花的芬芳。寧靜而祥和。
兩人繼續往山上走，安寧的氣氛被打破。三三兩兩的人在地上探尋，或砍斷灌木，或翻開嫩芽土，見次情形，楚言一忍不住微微皺眉。
楚言一和潘睿一邊走一邊環顧有沒有他們所要的金屬銅。果真如醫師推測，地面上真的有散落的銅。眼疾手快將藥材放在背簍里后，楚言一他們打算再往上採集一點夠用的藥材就回去。
現在這群人都還未找到神珠碎片，萬一找到了，還指不定會因為爭搶而出手。沒有法術的楚言一和潘睿可不想為了賣銅掙點錢被捲入鬥爭中。
才走沒幾步就看見幾人圍在一棵大樹旁商議。
「大哥，我們找了這幾天還是一無所獲。我覺得這棵大樹看著長勢喜人，會不會碎片在這樹頂上？」
「誒，有道理有道理。我們爬上去看看！」這人說著就想往上爬。
楚言一對這群人沒什麼興趣，他和潘睿轉身繼續探查地上的金屬銅。人多的地方收集到的銅越多，楚言一兩人相視一笑趕緊蹲下繼續撿。
大片大片的樹葉從空中飄落，散落在楚言一的視線中，他順著樹葉飄落的方向看去突然一驚。
剛才還豎得筆直的大樹此刻已經傾倒，如果不是一層防護罩蓋在楚言一和潘睿的頭上，他們兩人此刻已經被壓在樹下。
「這麼好的一棵樹說砍就砍，還真是可惜。」男子半束髮，頭上的玉簪樣式簡單。一身青色長衫，衣服上綉有白澤圖案，腰間掛有一個精緻的布袋。手中的紙扇隨著主人的話語緩緩搖動。
砍樹的帶頭大哥本來還想回懟是何人這麼多管閑事，當看清來人時瞬間改了口：「原來是蘇二爺，我這不是本想搖一搖大樹，哪知手上的力道大了些，樹……這不就這麼倒了么。」
蘇念笙沒有拆穿對方拙劣的謊言，他笑著說：「看樣子你的功夫還需精進，有這時間逛山，不如回去好好修鍊，你說是不是？」
男子快速點頭，邊說邊走：「是是是，我們這就走。」
蘇念笙瞧見不想看見的人已經走遠，他回過頭看向楚言一他們：「你們進山是來……采銅？」
楚言一點頭：「嗯，多謝。」
蘇念笙說：「現在山上有些混亂，非必要還是不要到堯光山來。」
潘睿拱手道：「多謝這位好漢提醒，我們採集完了，現在就下山。剛才謝謝你相救。」
哪知蘇念笙伸手擋住二人，他說：「還是等等，現在山下有一場比試，再加上剛才匆忙下山的幾人，恐怕場面有點混亂，一會兒安全了你們再下山。」
雖然不知面前之人說的具體是什麼，既然對方讓他們等等，楚言一和潘睿乾脆繼續再撿拾一些銅。
蘇念笙本來等人也是閑著無事，便加入撿銅行列：「你們打算拿來鑄兵器？」
潘睿搖頭說：「不是，這是醫師給我娘親開的一味葯中的一個藥材。安濟坊今天沒銅了，我們接下來要去幹活，所以提前給娘親備著。」
蘇念笙眼神似乎在思考，不過很快他的表情又恢復，他說：「原來如此，怪不得前來堯光山。」
「鄙人蘇念笙，還不知如何稱呼二位。」
「我叫潘睿，這個孩子叫言一。」楚言一的姓氏在這裡可不能用，但是他又不想冠以其他姓氏，乾脆省去姓氏，反正在這個世界又不需要身份證明。尤其現在他們面對的還是蘇家之人。
潘睿知道的事情很少，為了防止自己踩雷，楚言一特意去找夫子問了一些基本問題。
夫子捋了捋他那並不長的鬍子說：「越是大家族越是複雜，以後去周家自是要謹言慎行，也盡量不要捲入家族事務中。」
謹言慎行當然是必要的，至於捲入幾大家族事務中，楚言一壓根都沒這個打算，他恨不得離得遠遠的。要不是潘睿要去周家工作，楚言一根本就不想靠近幾大家族。
「還有一點，在蘇家面前不要提及楚家。」
楚言一不解，他說：「為什麼呢？」
夫子用毛筆輕敲在楚言一頭上，說：「小孩子問那麼多幹什麼？記住就行。」
「哦，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