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倉庫
帶著席曉楓等人進入養豬場，中年人向幾人做了自我介紹。
李長貴，一個很普通的名字。
將幾人帶到一個類似接待室的房間，李長貴先是給眾人泡了壺茶，然後說沒帶電話，這就去拿電話問問張大江住在哪個宿舍。
「哥……」
直到李長貴的腳步聲走遠，文瑤才張嘴想要說什麼？
擺了擺手打斷了文瑤的話，席曉楓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喝茶」。
乖巧地閉上了嘴，文瑤拿起茶杯湊到嘴邊。
微微蹙眉，文瑤並沒有第一時間喝下茶水，而是看向席曉楓，見席曉楓沖她點了點頭后才皺著眉抿了一小口。
五分鐘后，李長貴去而復返，臉上還掛著那個讓文瑤極不舒服的笑容：「警察同志，我問到了，你們是現在就過去嗎」？
「嗯。」
席曉楓站起身，「我們現在就……」
突然，剛站起來的席曉楓身體搖晃了下，然後就這樣直挺挺地栽倒了下去。
「哥！！！！」
文瑤一下就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只不過卻是身體一軟，直接就癱了下去。
與此同時，辰玄岩也靠著椅子上，如同睡著了一般。
韓璟薰大驚，伸手就朝配槍摸去。
而就在摸到配槍的那一秒，她突然想起辰玄岩的話。
咬了咬牙，韓璟薰也學著席曉楓的樣子，搖晃了兩下后就直接往地上躺了下去。
「嘿嘿嘿……」
在見到幾人都失去了意識，李長貴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正愁沒有飼料了，結果你們自己找上門了，也省了我不少麻煩」。
說話間，韓璟薰感覺到一隻手抓住自己的腳踝，旋即她就被拖著向什麼地方走去。
養豬場、飼料。
這兩個詞聯繫到一起再正常不過，但如果在兩個東西之間加進去一個人。
那麼兩個詞將會變得詭異而恐怖。
韓璟薰內心陷入了掙扎，雖然辰玄岩交代過全力配合席曉楓就行，但鬼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失去了意識。
再次想要伸手去掏配槍，韓璟薰突然感覺自己手被一隻手抓住，這隻手抓住她的手后像是在安慰她一般握了握后才快速地鬆開。
眼睛眯開一條縫，韓璟薰這才發現被拖拽的不只是自己一個人，李長貴另外一隻手上還拖著席曉楓。
莫名地，韓璟薰彷彿找到了依靠一般，不再驚慌，閉上眼繼續假裝昏迷。
雖然被在拖行，但好在地面還算平整，偶爾有一些小擦傷韓璟薰還算能忍得下來。
事實上，和這些擦傷相比，韓璟薰更難以忍受的是養豬場那種特有的臭味。
如果只是聞聞那也就算了，可她現在全身上下都是這種味道，這估計是任何女生都難以忍受的。
兩分鐘后，李長貴突然停了下來，旋即就傳開一陣鐵鏈相互碰撞的嘩啦聲，緊接著就是鐵門被推開的聲音。
隨著鐵門被打開，一股刺鼻的味道湧入韓璟薰的鼻子，差點沒讓她嘔吐出來。
強行忍了下來，韓璟薰內心震驚無比。
之前文瑤就對她說過，聞到一股極其刺鼻的氣味。
雖然韓璟薰不知道自己聞到的是什麼，但這股氣味就如同文瑤所說的一般，就如同是血腥味混合著糞便和腐肉的氣味。
她實在不明白，文瑤是怎麼再那麼遠的距離就聞到這股氣味。
不只是席曉楓，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女孩似乎也沒看上去那麼簡單。
打開鐵門，李長貴繼續拖著兩人向裡面走去。
裡面是一個寬闊的倉庫，倉庫的窗子被木板釘住，形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
之前那種氣味還可以忍受，但進入倉庫后，那股氣味比之外面濃烈了不少。
「嘔……」
一時沒忍住，韓璟薰直接吐了出來。
「咦？你沒事？」
李長貴那讓人極不舒服的聲音響起。
知道自己已經暴露，韓璟薰連忙一個翻滾，流暢拔出配槍后單膝跪地瞄準李長貴。
「不許動，把手舉……」韓璟薰下意識地喊出警告語。
而然，她話沒說完，就被眼前的一幕嚇得臉色發白。
倉庫里沒開燈，但是藉助從門外透射進來的月光，韓璟薰看到了極其恐怖的一幕。
倉庫內堆滿了森森白骨，雖然大多數都屬於豬骨，但偶爾也能看到其中摻雜著一些人骨。
這些骨頭上還粘連著一些血肉，彷彿是被生啃后殘留在上面的一般。
然而，讓韓璟薰恐懼的源頭還不只是這些，真正讓韓璟薰感到恐懼的李長貴現在所呈現出來的狀態。
李長貴的狀態就像一個枯槁老人，皮膚完全鬆弛了下來。
或者說，這個皮膚並不屬於他更為貼切，就如同李長貴皮膚下是另外一個人，而外面這層皮膚就是他不合身的衣服。
下意識地退後一步，韓璟薰的雙手都在微微地顫抖。
作為一個警察，她可以在面對犯罪分子時戰勝一切恐懼。
但她現在面對的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東西。
恐懼的源頭就是未知，人在面對未知的事物時，恐懼是才是最正常的表現。
「你好像有點特別哦。」
李長貴露出一個讓人脊背發涼的笑容，然後向著韓璟薰走了過去。
「別…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開槍了」。
過度的恐懼讓韓璟薰的聲音中都帶出了一絲哭腔，一滴眼淚不自覺地從她眼角滑落。
她不是想哭，她只是無法控制自己的眼淚，這是身體對恐懼最真實的應激反應。
「嘿嘿嘿，一個特別的女孩，是不是意味著你能讓饕餮快速地成為完全體？」
李長貴緩緩地向韓璟薰走去，像是在對韓璟薰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砰、砰、砰……
韓璟薰的心理防線幾近崩塌，連開數槍，直到彈夾被打空，手指還不斷地扣動著扳機。
「那個東西傷害不到我的。」
李長貴連中數槍，但卻像是完全不受影響一般：「乖乖地成為他的食物吧，我也是逼不得已，我有個朋友昨天被殺了，我需要用他引出一個存在，所以，要怪，你就去怪那個人吧」！
啪嗒——
韓璟薰手上的槍掉落在地上，看著一步步接近自己的李長貴，腳下一軟，直接就癱坐到了地上。
「所以，你做這一切只是為了這個理由」？
就在韓璟薰萬念俱灰的時候，一個聲音彷彿劃破黑暗的光，在李長貴背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