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只是一半

謝爾蓋看著尹索身後漸漸消散的金色千手：「到了大法師的層次，魔法的數量並不重要，只有魔法之道才是關鍵。」

「你掌握的魔法再多又如何？」

「你那數以百計的魔法，只是一個孩子在一位成人面前揚了一把沙子，用我曾經師傅的話說，」這位俄國大法師揮劍，「合道的我，走在正確的路上。」

蒼白流星直取尹索。

被合道之焰包裹的謝爾蓋·約瑟夫，就像是套上了一層進攻型的【鐵甲咒】。

現在尹索還有什麼能夠阻擋謝爾蓋·約瑟夫近身的手段？

謝爾蓋的聲音已經清悉在耳：「我會斬下你的頭顱——結束所謂大法師難分高下的時代。」

尹索揮動魔杖，一個【水牢】逐漸成型。

不過這次，鄧布利多版本的水牢並沒有困住謝爾蓋·約瑟夫，那些蘊含著充沛魔力的水流接觸到合道之焰后，直接化為了虛無。

契合魔法之道誕生的火焰有燒穿魔法的效果，這樣一來，尹索大多數的魔法就幾乎沒有什麼效果了。

所以此時的尹索該放棄對魔法的運用，轉而依靠對魔法之道的理解和對方硬拼嗎？

那不更是死路一條！

對方的優勢就在於魔法之道的數量啊。

現在，謝爾蓋·約瑟夫已經近身，三寸之間——是劍士天下。

利劍斬落，卻被兩隻金色手臂架住。

合道之火能夠燒穿魔法，而現在謝爾蓋·約瑟夫的戰劍也被這股蒼白火焰包裹著，照理來說能夠斬滅一切魔法才是。

尹索的「怒目金剛」非實非虛，是由情緒誕生的力量，但只要是魔法就會被合道之火克制。

也就是說尹索這「金色的手」是擋不住謝爾蓋「銀色的劍」才是。

然而現實是——凌空斬下的利劍被怒目金剛的雙臂架住，之後就再不能落下一分。

最年輕的大法師抬頭看著那張由兩個靈魂各控制一半的臉，微微一笑。

剎那，蒼白之火大盛，卻是逼退了這位科多斯多瑞茲的校長先生。

尹索的周身也燃起熊熊烈焰，那蒼白之火似乎比謝爾蓋·約瑟夫身上的更盛。

「合道已經這麼不值錢了嗎？」格林德沃雖算是資深大法師，但對於「合道」向來是只聽過沒見過，沒想到多年之後脫離牢籠，卻是一天之內見了兩次。

而且，還是兩位小輩。

但鄧布利多卻似乎有一些不以為然：「【合道】是魔法生物的攻擊姿態，但你看到有哪些強大的勐獸總是張牙舞爪的？

攻擊如果是為了獵殺，那隻需要一擊致命就行了。」

格林德沃嗤笑道：「好了，老頭子，不要再給自己年紀大了，氣血不足找借口了——如果你的魔力還像年輕人那般旺盛的話，還不得天天張牙舞爪的。」

看到尹索身上的蒼白之焰，謝爾蓋·約瑟夫的臉上出現難以置信的神色。

就算對方也契合了自身的魔法之道，就算這位最年輕的大法師確實驚才艷艷，就算……

可再怎麼算，也不該是現在這般局面。

2大於1，這是顯而易見的道理，不容置喙的道理——可為什麼執掌兩條魔法之道的自己卻壓制不住對方？

「二，大於一。」尹索的雙眼黑白分異，「還不明白嗎，約瑟夫先生？自由和統治的魔法之道為什麼會引發黑白戰爭？」

「為什麼你只是掌握了這兩條魔法之道，便能輕鬆地激活合道之焰？」

「還不明白嗎？——不是【1+1=2】，而是【兩個一半合成了一】。」

「【自由】和【統治】組合在一起后，才是一條完整的魔法之道！

因為不可知的原因，當初這條完整的魔法之道並沒有隨著初代執掌的大法師隕落而消失，卻是分裂出了兩條不同的道路。

但即使分裂，從根本上來說，它們還是那條魔法之道的一半——所以才會有相互競爭、相互吞噬的傾向，也由此影響俄國的巫師，誘發了百年黑白戰爭。

正是因為這兩條分裂而成的魔法之道不消不散，所以俄國的大法師才能層出不窮。

但是，也因為每一條的魔法之道都只是原本的一半，所以所有的俄國大法師都只是半步大法師而已。

當你以一具軀體執掌兩條魔法之道后，才算是完成了一次聚合——這確實是正確的道，所以自然引發了合道之焰。

但你的【合道之焰】，只不過是這條完整魔法之道對你將其補充完整的輕微感謝，自然無法與真正的【合道之焰】相提並論。」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講，尹索身上的合道之焰都比那位科多斯多瑞茲校長身上的耀眼不少。

所以，約瑟夫和尹索之間的「碰撞」，也不存在所謂的以兩條魔法之道壓制一條魔法之道了——而是一條修補完的魔法之道，去撞擊另一條新生的魔法之道。

尹索感嘆了一聲：「或許，這就是你老師當初棄之如敝履的原因——所謂的自由之道，只不過是完整魔法之道的一半。

且不說有拾人牙慧之嫌，繼承來的【自由】，終究不如自己悟出的魔法之道好使。更關鍵的是，這只是一半的道，根本不足以支撐大法師走到魔法的盡頭——況且你的老師顯然沒有通過分裂靈魂來達到一人掌雙道的目的。」

謝頓·尹里奇哼了一聲，似乎不滿於尹索如此「教育」自己的弟子。

謝爾蓋·約瑟夫似乎沒有從巨大的震驚中緩過來，至少，他臉上呈現出的是兩種獃滯。

魔法再次綻放——尹索的後背又出現百隻金色玉手，裹挾著蒼白之焰的各色咒光如流星般閃耀天空。

與此相對的，卻是陷入極迷茫中的謝爾蓋·約瑟夫——他身上的蒼白火焰正在漸漸熄滅。

【合道】，是大法師信任自己的道，契合自己的道，堅守自己的道的覺悟。

而現在，在尹索的語言攻勢下，謝爾蓋·約瑟夫已經沒有那麼信任自己的道了——合道之火自然不再。

眼看著謝爾蓋·約瑟夫即將被各色咒光吞沒，卻有更盛的合道之焰勐然爆發，直接將尹索的魔咒盡數燒穿。

尹索看著擋在對方身前的老巫師，笑道：「怎麼，尹里奇先生，見不得自己的弟子隕落嗎？」

「他確實是咎由自取，」謝頓身上的蒼白之焰才能與尹索分庭抗禮，「只不過我的弟子不該隕落得如此荒唐。」

「你知道我這位弟子最大的毛病是什麼嗎？——可能是當慣了徒弟的緣故，他對別人口中的話總是太容易相信，以為誰都會像我這個師傅一樣坦誠懇切。

可是這不該是你用語言擠兌他，讓他的魔法之道動搖的原因，尹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