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破而後立

搖了搖頭，風華向木閣走去，木閣共兩層，由於建設時間的原因，第一層諾大的房間內僅有六張椅子，木閣中央的椅子還是從風沙城帶來的，第二層更是無陳設之物，給人一種「蕭條敗落」的感覺，風華也沒多想，徑直走向木閣最中央，獨自坐在了椅子上，望著木閣大門默默發獃。

一盞茶的功夫，遠處傳來聲響，一襲青衣黑絲，大概32歲的婦人率先步入木閣，看著眼神獃滯的風華說道：「大哥，最近這段時間我感覺你蒼老了許多，宗門的事你費心了。」

風華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並沒有直接回答風敏的問題，而是淡淡地道：「敏妹，先坐吧！」

緊接著三名男子緩步進入木閣，走的近了，風致拱手道：「父親，宗門長老都到了，那沒什麼事，孩兒就先告退了。」

風華看著轉身正欲離去的風致道：「致兒，你也留下吧！如今宗門的很多事你也要慢慢學一些了。」

看著木閣中央的風華，風致並沒有說話，而是在最末尾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身形魁梧，面貌莊嚴的流光門長老風輝道：「宗主，如今都已酉時了，有什麼事不能明日再商議？」

流光門如今是半城宗實力最強的門派，因此在半城宗，除了風華這個宗主，風輝幾乎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裡，風輝此人性格剛烈，除了管理流光門之外，宗門執法一職也是由他負責。

風華對此也是毫無辦法，於是擺了擺手道：「風輝師弟你先坐吧！今日商議之事，關乎我宗存亡，所以不得已這麼晚了還打擾眾位師兄妹，還望見諒。」

雖然不樂意，但是風華都如此言說了，只得順勢坐了下來。

風華看了看下方坐著的四人，又看了看木閣通向二樓的樓梯，然後開口說道：「今日召集各位師兄妹前來木閣，確有重要的事，如今我宗遷至九華山，宗門成立的第一天水月宗宗主水巧蓮和天星堂堂主便來賀喜，想必不用我細說，師兄妹也明白他們的目的，經過再三考慮，我決定廢除三大勢力的鐵規，准允半城外姓弟子拜宗入門。」

聽聞此消息的駱澤瞬間起身，開口便道：「作此決定可能會將宗門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宗主可思慮完全了？」

駱澤，風敏之夫，身著白衣，青絲過肩、面容俊秀、身若玉樹。

看了一眼駱澤，風華開口道：「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殊死一搏，想必你們也清楚，天星堂如今佔領了風沙城，如果我們不加緊發展宗門實力，就算有九華山作為天然屏障，我宗未來也遲早被鶴歸城的另外兩大勢力吞併。」

一向和風華唱反調的劉輝長老居然同意了此提議，木閣內另外四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風輝。

感覺到異樣的風輝看著木閣內的四人，開口道：「你們這麼看著我幹嘛？我只是就事論事，如果現在不培栽人才，不出20年，我宗勢必被蠶食。正如宗主所言，此刻我們不能再猶豫了，萬一其它兩方勢力要攻打九華山，那還不如斗他個魚死網破。」

風敏起身，想必是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臉色突然暗了幾分，隨即開口道：「五年前，嗜血宗出動全宗之力，圍攻風沙城，致使宗門眾多天才隕落，如果不是宇兒拚死相鬥，強勢擊殺嗜血宗四大長老，重傷嗜血宗宗主墨竹，想必也沒有如今的半城宗。」

提及此事，木閣內的五人神色黯然，如若不是當時的風宇，恐怕如今的眾人已是一抔黃土。

風敏看了看眾人，也不管此刻該不該提及此事，繼續道：「也正是如此，魔教和正派之間的勢力才會如此失衡，但天星堂反而趁此機會大肆發展自己的下線，這和魔教之人所作所為有何區別？所以如今我宗再不能坐以待斃，靜觀其變了，要先下手為強，先破而後立。」

回想五年前的驚天一戰，風宇手持破空戟鏖戰嗜血宗宗主墨竹與四大長老，持續了整整兩天兩夜，最後風宇憑藉風沙城至高奇術「一戟開天門」擊退強敵，但風宇也在施展最後一擊之後暈倒，受「一戟開天門」強大力量的反噬。風宇最後竟不知所蹤，連屍骨都不曾有人見到，因此風沙城一直暗中派人搜尋，但最終結果不盡人意。

得到宗門兩大長老的認可，風華並沒有直接表露喜意，而是暗中觀察著駱澤，但並沒發現其他異常，於是開口道：「此事就這麼決定了，致兒，過兩日你便去落霞鎮將我宗招收外姓弟子的消息散布出去，至於招收弟子的具體事宜，後日再議。」

眾人退出木閣之後，風致看了看逐漸遠去的長老，又回頭看了看風華，就這樣愣在了原處。

風華也沒有在意，只是走到風致身旁說道：「致兒，陪我去九華山走走。」

風致被話語驚醒，遂開口說道：「是，父親。」

戌時，二人沿著九華山的山徑徒步走著，月光如流螢，照耀著九華山的每一寸大地；清風徐徐來，將二人的鬢髮吹起了幾分。也不知過了多久，二人來到九華山山頂，山頂處有一處涼亭，二人走近坐於涼亭內，好像更靠近了月亮些許。

見風華無言，風致在一旁也不說話，隨著父親的目光望去，正是風沙城的方向。

此時，雁落村內，四個小孩子借著月亮的盈盈之光在院落里追逐打鬧，其中三個小孩正是天華山上的楊雲帆、劉虹和劉辰，另一人胖嘟嘟的，圓圓的臉蛋，眯成縫的眼睛，又粗又大的鼻子，邊追三人邊說道：「都說了好多次了，我不是胖子，還有，你們不要掐我的臉了。」

劉虹邊跑邊做鬼臉，嘴裡發出「略略略」的聲音，逗得楊雲帆和劉辰哈哈大笑。

不消一會，遠處傳來大人的聲音：「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回家睡覺。」

此四子這才回家歇罷，倒是後方追逐三人的羅浩雲滿臉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