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蒼天饒過誰
第二百八十七蒼天饒過誰魏忠賢的堂屋裡,此時的魏良卿已經身在堂中,一條白布半橫在身上,臉上血跡已經擦試乾淨,臉色蒼白,卻還穿著剛才的一身衣服。
魏釗此時趴在魏良卿的屍身之上哭泣著,而整個堂屋裡一地的碎片,是剛才魏忠賢怒氣大作的時候所摔。
堂屋裡還有田爾耕與崔呈秀,他們是被緊急叫來的。
可縱然是兩位化境高手,對於一個已死之人卻也無能為力。
死人又怎麼可能救得活呢,就算神仙來了也不行。
他們此時也弄不懂其中發生什麼,但知道一個事實就是魏釗親手殺死了私自闖入皇宮之中的自己兒子。
魏忠賢此時也是老淚縱橫,坐在自己那寬大的太師椅中,神色憔悴彷彿這一瞬間人已蒼老了許多。
「你哭什麼,是你親手殺了卿兒,現在為何還哭得出來呢?」
魏忠賢此時恨恨的看著魏釗眼中透著殺氣。
從來還沒有一個人讓魏忠賢如此恨的,如此有一種殺人之心的,而且是想親自動手殺人的那種恨。
魏釗此時斜過頭來,同樣是恨意十足,看著魏忠賢道:「是你,是你,是你害死了卿兒。」
魏釗的話卻也不無道理,是魏忠賢特意安排魏釗親自巡查皇宮的,可此時卻因此而誤殺了魏良卿。
"哼,怪我,是我殺了卿兒,不錯是我,又怎麼可能不是我呢?"
魏忠賢自言自語著,似乎也有自責,也在自責著。
「不是你是誰,駙馬之事讓你丟了臉,你就巴不得弄死卿兒。
畢竟他雖然是你的侄子,也仗著你的權勢做了不少壞事,說起來也是胸無大志,讓你覺得沒有顏面,將來說不定還會做出其它事來讓你更丟臉呢?
所以你這才用計殺了他。
可你魏忠賢,大明天啟的九千歲要殺一個人,也用不著出如此卑鄙的詭計,竟然讓他的親生父親殺了他,這是何等殘忍。
這麼多年你的殘忍屠屠戮世人皆可,可沒有誰會知道你竟然殘忍至極,對自己的親侄兒也下得了手。
正所謂虎毒還不食子呢,可你呢,你呢!"
此時的魏釗也不懼於魏忠賢的權勢了,說話更直白一些,語氣里也是帶著悲憤,甚至也想衝過去殺了魏忠賢,為自己的兒子報仇。
「是呀,你罵得對,我是一個殘忍的人,殺了自己的親侄兒。
虎毒不食子,虎毒不食子呀!
老夫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就在今夜,這怕也只是當年的報應呀!
我殺他人子,他人殺我子。」
魏忠賢再次自言自語著,眼中的淚流了一臉,樣子同樣既悲憤又傷心難過。
樣子比親手殺了自己兒子的魏釗更甚一些。
可他的話卻讓人聽不懂,就連此時的魏釗也是一臉的懵逼,不知道魏忠賢在說什麼當然死在魏忠賢手下的人自然不少,有別人的丈夫,別人的父親,自然也會有別人的兒子了,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為什麼會這樣呢?
為什麼會這樣呢?
為什麼會這樣呢?"
魏忠賢反覆重複著這一句問話,可卻沒有誰會告訴他答案。
此屋中之人沒有誰能告訴他答案,因為大家都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會發生如此慘劇,親父弒子!
「田爾耕,這兩日誰去過魏釗府上?」
「回督主,自比武招親失敗受傷之後,良卿公子一直卧床不起,除了一些朝臣派人來看過之後,到是秋月夫人也來過兩次親自探望了良卿公子。"
魏忠賢知道此事再傷心也無濟於事,可他卻要追查此中原因。
為何魏良卿會出現在皇宮後宮,而且是秀女宮中。
「是她,難道是她的陰謀?"
魏忠賢再次陷入沉思,可卻看著堂中的魏釗。
「說,是不是你與秋月夫人有什麼勾結,快說。"
"哼,秋月夫人是你的對食夫妻,你們之間的關係又怎麼會來問我,此事與我何干魏釗此時聽魏良卿一說這才想起了秋月夫人,想起了與秋月夫人勾搭的事。
「好吧,你不說是吧,那就別怪本督不給你情面,今日之後你我兄弟恩斷義絕。
該還的也還了,今後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魏忠賢看著地上的屍體此時對魏釗也是無半分客氣,才會說出如此絕情的話來。
「哼,你要殺我就來吧,以你的身手,別說是我怕是此中屋裡的所有人都可以殺了魏釗此時毫無懼意,竟然還是在抵撞著魏忠賢,可他的心裡卻是虛的。
"好,那老夫就成全你。」
魏忠賢許才說完,人已經閃電一般的沖了出來,一隻手直接鉗住了魏釗的脖子,把趴在地上的魏釗直接就給提了起來,眼中透著凶光,像一匹兇猛的惡兒狼一樣。
如此迅速的身手,也讓田爾耕與崔呈秀明白,其實他們一直保護的魏忠賢看似只是一個普通的太監,可實則是一個隱藏的高手,若不是今夜情勢如此,誰也不會知道魏忠賢真實的本事,兩人心裡也是同時一驚,徒添了一些恐懼。
"督主,不可。"
田爾耕與崔呈秀還是想勸阻魏忠賢,不必因為魏良卿的事而讓兄弟不和。
可魏忠賢卻是擺了擺手對著他們兩人道:「你們兩人現在就去城南十里之外等著,今晚老夫要大開殺戒,卿兒的死必然要有人來償命。"
魏忠賢的話像刀子一樣,兩人一聽雖然不懂,但卻只得緩緩走出堂屋馬上奔向城南郊外。
「說吧,是不是秋月夫人與你勾結,與卿兒勾結,試圖在秀女之中留下野種,這樣你們就可以憑此成為將來的太上皇,太太上皇了。」
魏忠賢畢竟十分奸詐,之所以能當上九千歲,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只有比別人更奸詐,那才能懂得別人的陰謀詭計,也才能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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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怎麼樣,可她是為了卿兒好,為了我魏氏好,不會像你這樣,既然我們兄弟已無情義,你可必還要如此惺惺作態,現在已經沒有下人了,在我的面前也不必裝什麼好人了。
想殺就殺,反正這種姦邪之事沒有人玩得過你魏忠賢。"
魏釗此時雖然語氣還是強橫,但心裡想著秋月夫人,也覺得此中十分蹊蹺,可也想不到秋月夫人會如此害他的兒子。
畢竟平時魏良卿與秋月夫人往來甚密,而且秋月夫人自小就對魏良卿十分關照,甚至比他這個當父親的,比魏忠賢這個當叔父的還要好。
那麼秋月夫人又為何會想著借刀殺人,殺了自己的兒子呢?
「你承認了,你真的與她勾結,我真的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你,你這個愚蠢的豬。
你想著她會憑白無故對你好,你想著她會真的對卿兒好嗎?
若不是你平時慣著卿兒,他也不會有今日之禍。
你以為皇上是那麼好騙的,王穿又是那麼好騙的嗎,你們的陰謀其實他早就清楚了你們想當太上皇,卻要捨棄老夫這麼多年為魏氏得來的權勢,這是何等愚蠢之舉呀權勢得來你覺得會這麼容易嗎?
你現在就給我滾,滾出我的府上,以後你我自不相見。
魏忠賢說完還是鬆開了鉗制魏釗的手,眼神之中沒有半分兄弟情義。
「哼,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各走各的,我現在就抱卿兒走。」
「放下,卿兒的事不必你來操心,老夫處理完今夜之事,就會親自為他弔喪守靈,用不著你。」
魏忠賢此時用命令告訴魏釗,並不准他帶走魏良卿的屍身。
「魏忠賢,你太狠了,卿兒可是我的兒子,難道你連此都要阻止我嗎?"
魏釗此時也是憤怒的站起身來抵近魏忠賢,對於一個父親,這應該是在捍衛著最後的尊嚴了。
「哈哈哈,既然你問起,那我告訴你,你不配。
魏忠賢狂笑著,由剛才的極度悲傷變成此時的狂妄。
只是魏釗也是十分氣憤竟然抓住魏忠賢的衣領狠狠的說道:「你說什麼,我憑什麼不配,我是他爹,難道你一個太監還配嗎?"
「既然你想知道,那本督就告訴你。」
魏忠賢此時竟然冷冷一笑湊近魏釗的耳邊,輕輕的說著一些話兒。
而魏釗的臉色則是一邊變得更加悲憤,卻又看著地上的屍身,同樣變得狂妄起來,心情像是一瞬間就好起來一樣,只是這種興奮卻是一種幸災樂禍的興奮。
「你現在知道了吧?"
魏忠賢說完理也不理魏釗,獨自走出客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