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殺人
鄭屠家。
借著夜色的掩護，韓成悄悄地摸了進來，然後蹲在窗戶底下。
窗戶是開著的，裡面有燭火在搖曳。
韓成偷偷地伸出腦袋朝裡面看去，只見三個人正圍在桌子邊吃肉喝酒，一股噴鼻的香氣從裡面傳出來，讓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他不動聲色地縮回去，躲進窗戶下的陰影里，然後靜靜地聽著三人閑扯，同時等待機會。
「鄭爺，您之前這招實在太漂亮了，往他家裡潑大糞，還將他家的包子鋪也毀了，我現在打那經過都能聞到一股糞臭味，我看誰還會買他家的包子！」
鄭屠得意地大笑道：「哈哈，敢跟我作對，老子就是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這時，第三個人問道：「鄭爺，如果他還不屈服呢？您看都這麼久了，那小子仍然不識好歹，沒有主動找您服軟！」
「哼！」
「要不怎麼說是硬茬子呢？他連老子都敢打，當然不會就這麼認輸……不過嘛，我又想到了一個治他的法子。」
鄭屠冷笑道：「不急，咱跟他慢慢玩，玩到他徹底崩潰為止，否則我還不解氣呢！」
「鄭爺，您想到了什麼辦法，能不能說出來給咱們弟兄開開眼啊？」有人好奇地問道。
咕咚！
鄭屠猛地灌了一口酒，然後陰笑道：「我打聽到那小子有一個妹妹，他還挺疼他妹妹的，居然捨得將她送到學堂去。」
「一個月五錢銀子，還是送女娃子去讀書，真是腦袋秀逗了。」
「不過他疼妹妹好啊，否則我怎麼能抓到他的痛處呢，我打算明天綁了他妹妹，就在她放學的路上動手，然後將她綁在城外的槐樹林里，讓她待上一個晚上。」
「那裡晚上陰氣很重，連我都不敢一個人呆，如果換成一個細皮嫩肉的小姑娘……嘿嘿，希望她不會留下一輩子的心理陰影吧！」
說到這裡，鄭屠的笑聲愈加囂張了。
他大笑道：「不僅如此，我還會在他妹妹身上澆一桶大糞，到時候我看他還敢不敢囂張。」
「我早就說過『天黑路滑不好走，小心掉進糞坑裡淹死』，這次就先給他一個教訓，遲早讓他跪在我面前求饒！」
嘶！
兩個嘍啰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但他們很快就壓下了心頭的恐懼，轉而狂拍馬屁。
「高！鄭爺您實在太高了！」
「佩服！小弟實在佩服！鄭爺，以後有事您說話，小弟隨叫隨到！」
兩人紛紛表態，爭先恐後地拍鄭屠的馬屁，簡直把鄭屠當親爹供著了。
接著，鄭屠很快就迷失在兩人的阿諛奉承之中了。
三人痛快地喝酒吃肉，吆喝聲始終不絕於耳，他們快活極了。
另一邊。
韓成在窗外將這一切聽得一清二楚，他不禁捏緊了拳頭，眼神變得越來越冷漠。
他現在慶幸極了，果然是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
漸漸的，天色越來越晚了。
鄭屠的兩個狐朋狗友終於喝夠了，帶著渾身的酒氣，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鄭家的門。
屋裡只剩下鄭屠一個人。
韓成默默地從陰影中走出來，然後從窗戶處爬了進去，月光冷冷地照在柴刀上，帶著幾分寒氣。
呼嚕～
鄭屠仰面躺在地上，嘴裡不停地打著呼嚕，此刻睡得正香。
但就算是在睡夢中，他依然記著韓成：「小子，現在求我放過你？晚了！」
「跪在地上，對，把你面前的大便吃乾淨……哈哈，你真的吃了，真是太好玩了！」
那是鄭屠在說夢話呢！
很顯然，在他的潛意識裡，韓成已經輸定了。
韓成嘴角上揚，露出了戲謔的笑容：「雜碎，你可真是該死啊！」
然後一刀砍在他的肚子上。
柴刀很鋒利，輕易地砍出一道血溝，就像砍破了一個水囊似的，血液瘋狂地噴湧出來。
老爺子磨的柴刀非常給力。
但這一下並沒有殺死鄭屠，反而讓他驚醒了過來。
劇烈的疼痛刺激到了鄭屠，讓他頭腦無比清醒，至於那點酒精的作用，早就在血液劇烈噴張的狀態下，徹底被化解了。
他震驚道：「你怎麼會在這裡？不，放過我，不要殺我！」
「你跟捕快李棟是什麼關係？」韓成問道。
「我……我跟他沒什麼關係，我只是借著他的虎皮逞威風而已，事實上他……他只是在我這裡買過幾次豬肉。」
鄭屠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果然如此，你跟李棟的關係並不深。」韓成低語道。
鄭屠瞪大眼睛地震驚道：「你提前打聽過我？」
「沒錯。」
「不要殺我，求求你放過我一次，我保證再也不會找你麻煩了……錢，對了，還有錢，我可以給你很多的錢，只要你肯放過我！」
鄭屠極力掙扎道。
他不想死，他想活！
但韓成卻是眼神冷漠地看著鄭屠，他已經確認鄭屠和捕快李棟的關係了，兩者根本沒有什麼聯繫，靠山之說更是立不住腳……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韓成用異常平靜的聲音說道。
話落。
他一刀砍在鄭屠的脖子上，頓時屍首分離。
這下子鄭屠徹底死了。
接著他手腳麻利地清理完現場，然後從鄭屠身上搜出十幾兩銀子，毫不客氣地揣進懷裡，揚長而去。
在這個過程中，他的動作非常小心。
他甚至沒忘記關上鄭屠家的門。
做完這一切之後，韓成迅速地跑回了家裡。
當他清理好一切痕迹，比如柴刀上的血跡，還有染血的衣服等等，他如釋重負地躺在了床上。
緊接著。
韓成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心裡彷彿有一根弦鬆懈下來了，然後沒來由地感到一陣疲憊。
他知道這是他太過緊張，所以消耗了更多的體力。
他仰面躺在涼席上，開始復盤這次的行動。
「這是第一次，雖然在心裡做出了無數次模擬，但終歸出現了一些紕漏。」
「比如殺鄭屠時，第一刀沒有砍死他，而是多砍了一刀。」
「這主要是因為柴刀雖然鋒利，但卻沒有刀尖，如果是牛角刀，一捅就能將他捅死。」
「但如果讓我再來一次，我還是選擇柴刀。」
「現在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