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惡婦康敏2

第六十四章惡婦康敏2

風波惡搖搖頭,道:「我打你不過,強弱相差太遠,打起來興味索然,喬幫主,再見了。」

他認輸竟絲毫沒有垂頭喪氣,所謂「勝固欣然敗亦喜」,只求有架打,打得緊張火熾,那便心滿意足,是輸是贏,卻是全不縈懷,實可說深得「斗道」之三昧,他舉手和喬峰別過,向包不同道:

「三哥,聽說公子爺去了少林寺,那兒人多,定然有架打,我這便撩撩去。你們慢慢再來吧。」

他深恐失了一次半次打架的遇合,不等包不同等答,當即急奔而去。

包不同道:「走吧,走吧!技不如人兮,臉上無光!再練十年兮,又輸精光!不如罷休兮,吃盡當光!」高聲而吟,揚長而去,倒也輸得瀟洒。王語嫣向阿朱、阿碧道:

「三哥,四哥都走了,咱們路卻又到哪裡找……找他去?」

阿朱低頭道:「這兒丐幫他們要商量正經事情,咱們回無錫城再說。」轉頭向喬峰道:

「喬幫主,我們三人可以走嗎!」

喬峰點頭,武龍卻道:

「等下。先留下來,等我大哥處理了事情,我們一起離開。「

阿朱這時候向武龍就過來好奇的道,

「.公子,你怎麼會在這裡的!為什麼你和喬幫主在一起?為什麼要我們留下來?」

武龍想調笑她,逗逗她,於是對阿朱道:

「這個嗎,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啊!」。阿朱好奇的道。

「你想知道?那好,你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武龍笑著用手指了指臉對她道。

「啊!你怎麼這樣?」。阿朱害羞道。這幾天沒有到靜下來的時候,她心中都有些恐慌,總是會浮現出武龍那臉上總是帶著壞壞的笑容的身影,在她腦中揮之不去,沒到這時候,她心中總會感到害怕,可是現在每次想武龍的次數反而多些,她很害怕這種情況還會在度惡化下去,現在見武龍提出這種要求,雖然是想拒絕,但她心中卻有些期待。

「你不親,我就不講!」。武龍笑道。

阿朱心中也有些急,她見武龍不告訴她,心中想道,難道我真的要親他嗎?怎麼辦?哎!算了!我就當是幫幫公子吧!就親他一下,這人真壞!阿朱在心中安慰自己的想到。接著,她又望著他們這邊,於是,墊起腳,快速的在武龍臉上親了一下,又臉紅的跳開,心中砰砰砰的直跳。

而武龍也沒有想到阿朱還真會親她,本只是想逗逗她,可是感受到剛才她的吻,心想,這丫頭的溫還真是不一般的羞澀啊!不過!我喜歡!

「阿朱,你的吻我要好好留著,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吻!我決定,這幾天我都不洗臉了!」。武龍見阿朱吻完他后就站在那邊站著,低著頭,兩隻手弄著一角,滿臉通紅的樣子,實在可愛!遂走到她身旁俯在她耳邊道。

「你壞死了!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阿朱見武龍又來調笑她,於是撒嬌似的威脅道。

「你不理我,你不想知道為什麼嗎?」。武龍就是喜歡看看羞澀的樣子,於是又裝做可惜的道。

「啊!對了,你還不快說!我都對你。對你,你,你還沒有兌現呢?」。阿朱在武龍提到這件事她才想起她為什麼會吻武龍,但又有些說不出口,有些語無倫次的道。

「你對我怎麼了?你說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要我兌現什麼事情?」。武龍裝做不解的道。

「你不是說如果我吻你,就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在這嗎,你這人怎麼就忘了!你,你,你套我話!?」。阿朱根本就不是.武龍的對手,見武龍這樣她一急,也顧不得羞澀,拖口而出道,可是又見到武龍壞壞的笑容,毫無辦法,只是把頭低的更低了。

「其實我和喬幫主剛剛結拜了,恩,特意過來為你們解釋慕容世家的事情的。當然還特地為了來見你們的,幾天不見可想死我了。」

阿朱頓時招架不住,只能到她阿碧那避難去了,阿碧一直關注著武龍,見他調戲阿朱也不生氣,只是幽怨的嗔了武龍一眼,然後丟著阿碧吃吃的笑起來。

武龍忽聽得東有不少人快步走來,跟著北方也有人過來,人數更多。武龍向喬峰低聲道:「大哥,有人來了!」

喬峰也早聽見,點了點頭,心想:

「多半是慕容公子伏下的人馬到了。原來這姓包和姓風的兩人先來纏住我們,然後大隊人手一齊來攻。」

正要暗傳號令,命幫眾先行向西、向南分別撤走,自己和四長老及蔣舵主斷後,忽聽得西方和南方同時有腳步雜沓之聲。卻是四面八方都來了敵人。

喬峰低聲道:

「蔣舵主,南方敵人力道最弱,待會見我手勢,立時便率領眾兄弟向南退

走。」蔣舵主道:「是!」

便在此時,武龍杏子樹后奔出五六十人,都是衣衫襤褸,頭蓬亂,或持兵器,或拿破碗竹仗,均是丐幫中幫眾。跟著北方也有**十名丐幫弟子走了出來,各人神色嚴重,見了喬峰也不行禮,反而隱隱含有敵意。

這時最驚訝的卻是喬峰。這些人都是本幫幫眾,平素對自己極為敬重,只要遠遠望見,早就奔了過來行禮,何以今日突如其來,連「幫主」也不叫一聲?他正大感疑惑,只見西和南也趕到了數十名幫眾,不多時之間,便將杏林叢中的空地擠滿了,然而幫中的腦人物,除了先到的四大長老和蔣舵主之外,餘人均不在內。喬峰越來越驚,掌心中冷汗暗生,他就算遇到最強最惡的敵人,也從來不似此刻這般駭異,只想:

「難道丐幫忽生內亂?傳功、執法兩位長老和分舵舵主遭了毒手?」

東丐幫之中,忽然走出一個相貌清雅的丐,板起了臉孔說道:

「啟稟幫主,馬副幫主慘死的大仇尚未得報,幫主怎可隨是便便的就放走敵人?」這幾句話似乎相當客氣,但神色這間咄咄逼人,絲毫沒有下屬之禮。

武龍一便是全冠清,心道:

「果然一看便是怪鬼書生的樣子。」

當下道:「放不放人自有我大哥做主,難道你是想讓天下第一大幫做出脅持他人女眷這等令天下英雄恥笑之事?」

冠清一楞,準備好的說辭被武龍一打斷便說不出來了,反問道:「閣下何人,我們丐幫之事,不須外人過問。」

武龍早知對方全盤布局,若是想阻止,也非什麼難事。只是武龍覺得,自己如果阻止這了場陰謀,喬峰的身世可能隱瞞一生,對喬峰來說,反而更是悲哀,且暗中還有個蕭遠山在,事情的變數委實難料。

喬峰道:

「咱們來到江南,原是為報馬二哥的大仇而來。但這幾日來我多方查察,覺得殺害馬二哥的兇手,未必便是慕容公子。」

冠清,外號「十方秀才」,為人足智多謀,武功高強,是幫中地位僅次於**長老的八袋舵主,掌管「大智分舵」,問道:

「幫主何所見而云然?」

王語嫣和阿朱、阿碧正要離去,忽聽得丐幫中有人提到了慕容復,三人對慕容復都極關懷,當下退在一旁靜聽。

只聽喬峰道:

「我也只是猜測而已,自也拿不出什麼證據來。」

冠清道:

「不知幫主如何猜測,屬下等都想知道。」

喬峰著:「我在洛陽之時,聽到馬二哥死於『鎖喉擒拿手』的功夫之下,便即想起了姑蘇慕容氏『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句話,尋思馬二哥的『鎖喉

擒拿手』天下無雙無對,除了慕容氏一家之外,再無旁人能以馬二哥本身的絕技傷他。」

冠清道:「不錯。」

喬峰道:

「可是近幾日來,我越來越覺得,咱們先前的想法只怕未必盡

然,這中間說不定另有曲折。」

冠清道:

「眾兄弟都願聞其詳,請幫主開導。」

喬峰見他辭意不善,又察覺到諸幫眾的神氣大異平常,幫中定已生了重大變故,問道:

「傳功、執法兩位長老呢?」全冠清道:「屬下今日並沒見到兩位長老。」喬峰又問:「大仁、大信、大勇、大禮四舵的舵主又在何處?」

冠清側頭向西北角上一名七袋弟子問道:

「張全祥,你們舵主怎麼沒來?」那長袋弟子道:「嗯……嗯……我不知道。」

喬峰素知大智分舵舵主全冠清工於心計,辦事幹練,原是自己手下一個極得力的下屬,但這時圖謀變亂,卻又成了一個極厲害的敵人,見那七袋弟子張全祥臉色有愧色,說話吞吞吐吐,目光又不敢和自己相對,喝道:

「張全祥,你將本舵方舵主殺害了,是不是?」

張全祥大驚,忙道:

「沒有,沒有!方舵主好端端的在那裡,沒有死,沒有死!這……這不關我

事,不是我乾的。」

喬峰厲聲道:

「那麼是誰幹的?」這句話並不甚響,卻棄滿了威嚴。張全祥不由得渾身抖,眼光向著全冠清望去。喬峰知道變亂已成,傳功、執法等諸長老倘若未死,也必已處於重大的危險之下,時機稍縱即逝,當下長嘆一聲,轉身問四大長老:

「四位長老,到底出了什麼事?」

四大長老你先開口說話。喬峰見此情狀,知道四大長老也參與此事,微微一笑,說道:

「本幫自我而下,人人以義氣為重……」話到這裡,霍地向後連退兩步,每一步都是縱出尋丈,旁人便是向前縱躍,也無如此迅捷,步度更無這等闊大。

他這兩步一退,離全冠清已不過三尺,更不轉身,左手反過扣出,右手擒拿,正好抓中了他胸口的「中庭」和「鳩尾」兩穴。

冠清武功之強,殊不輸於四大長老,豈不知一招也無法還手,便被扣住。喬峰手上運氣,內力從全冠清兩處穴道中透將進去,循著經脈,直奔他膝關節的「中委」、「陽台」兩穴。他膝間酸軟,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諸幫眾無不失色,人人駭惶,不知如何是好。

原來喬峰察言辨色,料知此次叛亂,全冠清必是主謀,若不將他一舉制住,禍亂非小,縱然平服叛徒,但一場自相殘殺勢所難免。丐幫強敵當前,如何能自傷元氣?眼見四周幫眾除了大義分舵諸人之外,其餘似乎都已受了全冠清的煽惑,爭鬥一起,那便難以收拾。因此故意轉身向四長老問話,乘著全冠清絕不防備之時,倒退扣他經脈。這幾下兔起鶻落,一氣呵成,似乎行若無事,其實是出盡他生平所學。要是這反手一扣,部位稍有半寸之差,雖能制住全冠清,卻不能以內力衝激他膝關節中穴道,和他同謀之人說不定便會出手相救,爭鬥仍不可免。這麼迫得他下跪,旁人都道全冠清自行投降,自是誰都不敢再有異動。

喬峰轉過身來,左手在他肩頭輕拍兩下,說道:「你既已知錯,跪下倒也不必。生事犯上之罪,卻決不可免,慢慢再行議處不遲。」右肘輕挺,已撞中了他的啞穴。

喬峰素知全冠清能言惡辨,若有說話之機,煽動幫眾,禍患難泯,此刻危機四伏,非得從權以斷然手段處置不可。他制住全冠清,讓他垂而跪,大聲向張全祥道:「由你帶路,引導大義分舵蔣舵主,去請傳功、執法長老等諸位一同來此。你好好聽我號令行事,當可減輕你的罪責。其餘各人一齊就地坐下,不得擅自起立。」

張全祥又驚又喜,連聲應道:「是,是!」

大義分舵蔣舵主並未參與叛亂密謀,見全冠清等敢作亂犯上,早就氣惱之極,滿臉脹得通紅,只呼呼喘氣,直到喬峰吩咐他隨張全祥去救人,這才心神略定,向本舵二十餘名幫眾說道:

「本幫不幸生變亂,正是大伙兒出死力報答幫主恩德之時。大家出力護主,務須遵從幫主號令,不得有違。」

他生怕四大長老等立時便會群起難,雖然大義分舵與叛眾人數差甚遠,但幫主也不致於孤掌難鳴。

喬峰卻道:「不!蔣兄弟,你將本舵兄弟一齊帶去,救人是大事,不可有甚差失。」蔣舵主不敢違命,應道:「是!」又道:「幫主,你千萬小心,我儘快趕回。」喬峰微微一笑,道:「這裡都是咱們多年來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只不過一時生了些意見,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你放心去吧。」又道:「你再派人去知會西夏『一品堂』,惠山之約,押后七日。」

蔣舵主躬身答應,領了本舵幫眾,自行去了。喬峰口中說得輕描淡寫,心下卻著實擔憂,眼見大義分舵的二十餘名幫眾一走,杏子林中除了武龍、王語嫣、阿朱、阿碧四個外人之外,其餘二百來人都是參與陰謀的同黨,只須其中有人一聲傳呼,群情洶湧之下作起來,可十分難以應付。他四顧群豪,只見各人神色均甚尷尬,有的強作鎮定,有的惶惑無主,有的卻是躍躍欲試,頗有鋌而走險之意。四周二百餘人,誰也不說一句話,但只要有誰說出一句話來,顯然變亂立生。

此刻天色已漸漸黑了下來,暮色籠罩,杏林邊薄霧飄繞。喬峰正是鬆口氣,忽然聽到林子西北角有馬匹急奔而來,同時傳來兩聲口哨。丐幫中立刻便有人口哨相應。東北角也有馬蹄聲急奔過來。

西北那馬越奔越進,片刻之間,那馬已經奔到林外。一人縱馬入林,翻身下鞍。那人寬袍大袖,衣飾甚是華麗,他極迅速的除去外衣,露出裡面鳩衣百結的丐幫裝束。他奔到喬峰面前,雙手呈上一個包裹:喊道:「緊急軍情……」隨即軟倒。那馬也口吐白沫,悲鳴兩聲,倒下去了。

喬峰剛接過包裹,打開來,取出裡面蠟丸,揉碎了,剛拿出來紙條。東北那馬上之人已經翻身下馬,急步奔過來,喊道:「喬峰,軍情大事,你不能看!」

喬峰左手一緊,將那紙條揉成一團,同時高聲喊道:「徐長老!何事大駕光臨?」

丐幫幫眾悚然動容。這徐老長在丐幫中輩份極高,今年已八十七歲,前任汪幫主都尊他一聲「師伯」,丐幫之中沒一個不是他的後輩。他退隱已久,早已不問世務。喬峰和傳功、執法等長老每年循例向他請安問好,也只是隨便說說幫中家常而已。不料這時候他突然趕到。而且制止喬峰閱自是無不驚訝。

徐長老眨眼之間便到喬峰跟前,喬峰將手裡紙團恭敬的呈給他,躬身施禮,道:「徐長老安好!」徐長老伸手閃電般抄了喬峰手中紙團,暗自捏得緊緊的,道一聲:「得罪!」

喬峰是丐幫幫主,輩份雖比徐長老為低,但遇到幫中大事,終究是由他號施令,別說徐長老只不過是一位退隱前輩,便是前代的歷位幫主復生,那也是位居其下。不料徐長老不許他觀盡皆愕然。惟有武龍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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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龍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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