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少年得志 一十二

隻身入局

酒局上，穆雲清看著眾人興奮的樣子，不由得一笑。而李明友有些卻擔心他的未來，很後悔答應李炳勝去找穆雲清。

李炳勝和馮源，雖然喝了兩斤多白酒，但聽到穆雲清願意來幫忙，並且不要一分錢時，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不管他是否能幫助公司起死回生，最起碼對梁開元有了交代，如果他也做不好，那就真不能怪他們不行，儘早讓他們換個其他生意做。

至於其他人，都有各自打算，尤其是黃海波，他雖然喝的不少，吐得也最多，現在表現得也是最瘋，光著上身和孫家印在拼酒，但實際上他頭腦最冷靜，在思考；「這穆雲清進來后，打算怎麼做？如果知道公司事情后，我怎麼處理？做成了還行，做不成怎麼辦？我就這點家底，全交到他手上實在是不放心。」

孫家印雖然站在凳子上，咋咋呼呼，但他的總經理卻躺在旁邊沙發上，仔細打量每個人的神態表情，在分析他們是什麼心思，原來孫家印才是陪酒的，而他這位總經理伺機而動，在酒後觀察眾人，再向孫家印彙報。

可憐了那幾個女公關，已經被幾輪猛攻，喝的倒地不起，穆雲清看了也搖了搖頭。

「噓，別說話，就裝醉，這群人太能喝」；其中一個女公關說道

「嘔、嘔、嘔」，還有兩個想表現出真喝多了，馬上就要吐出來的樣子。

馮源示意服務員，趕緊把她們攙扶到一旁休息，等她們走後房門一關，這幾人鬧得更嗨了。

房間內音響一開，眾人唱起了，我的好兄弟、咱當兵的人、愛拼才會贏、朋友，還好房間隔音效果真的好，否則整個樓層都會聽見，撞杯聲、狼嚎聲、嘔吐聲、瘋鬧聲。

李炳勝、馮源已經有四五十歲了，但比穆雲清這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更鬧騰，一首接一首，一杯接一杯。

「看樣子穆雲清是喜歡這種，以後可以經常領他去玩」；馮源喝著酒，眯著眼睛，看著在一旁吃菜的穆雲清

「今天這錢花得值，省了一百多萬，接下來要不要再安排個夜總會？」；李炳勝心裡暗暗自喜，但看到眾人這個樣子，想了想；「算了，一次喂太飽，肚子容易撐大，以後再說，小孩子沒見過世面，也應該沒什麼錢」

李炳勝認為，穆雲清就算能力強，但是一定沒見過什麼世面，而且也不一定有太多錢，畢竟年齡小，以後慢慢引誘。

馮源公司的總經理朱奇峰，現在也在想；「再喝下去，我是真喝不動了，什麼時候結束，這穆雲清什麼來頭？他進來了，我這總經理怎麼辦？」

穆雲清看著眼前這群人，心中有些鄙夷；「就這樣還想做生意？一點事情咋咋乎乎的，幾十歲的人了一點都不穩重。」

這群人各有各的心思，李炳勝、馮源等人，認為穆雲清年紀小，喜歡熱鬧，所以拼了命的表現出瘋狂，希望能打成一片，增進關係。

而穆雲清天生喜靜，更因為在特種部隊養成的深沉思考，讓他很反感一切吵鬧，尤其是對眼前這群人，現在不顧形象的。

「咦？這是要幹嘛？怎麼還都脫了衣服？怎麼都抱在了一起」；穆雲清看著眼前的景象，心裡嘀咕。

他非常不理解，喝酒、唱歌可以，但是你脫衣服幹嘛？脫了衣服一群人還抱在一起唱歌，這是什麼意思？增進感情？

和李明友對視一眼后，搖了搖頭，忍住心中不悅，和他閑聊起來。

「李總，

那個五年計劃，你要好好落實，尤其是對全國教育、口腔醫院的布局，這兩年我仔細研究了全世界義齒技術，德國和日本的最好，想辦法引進過來，你私下成立一家公司，跟這些學校合作，讓他們開設新的班級，增加新的課程，就算你公司全沒了，每年靠這個也能讓你衣食無憂」；穆雲清夾了一塊魚，邊吃邊是。

「嗯，你放心，我會的，而且我會給你保留一定份額，等時間一過你就過來」；李明友拍了拍穆雲清肩膀，語氣誠懇的說

「嗯，教育這個你先布局，我只能在後面幫你，不能出面」；穆雲清同意了他的提議，接受了他給的份額。

「李總、穆總，你們怎麼不喝啊？來，我敬你們」；馮源，醉醺醺的走了過來，一步三晃悠，撞倒了兩個椅子，坐到了穆雲清身前，兩隻手拉著穆雲清的手說；「穆總，今天老哥我真的很開心，這麼多年了，我以為公司馬上就要破產了，沒想到上天把你送來了」，說的時候還流下了幾滴眼淚，聲情並茂訴說著，這麼多年的苦難經歷。

馮源從他小時候家裡窮，幾個姊妹被賣，沒錢上學出來打工，再到拼搏幾十年創立公司，從文盲一點一點學習，能做出技術設備，臉上滄桑、眼中疲憊、眼裡淚如泉湧，並且說自己的公司子女都不做，十幾年的心血毀於一旦，非常不甘心。

「馮總，...」；穆雲清用力把手抽了出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但也不知道說什麼。

「開公司這事，自己不行那就多花點錢，找個專業的職業經理啊。看你也不傻，怎麼就沒想明白呢。就你那個總經理獃頭獃腦的，能把公司做起來才怪」，當然這只是穆雲清的腹誹。

一場晚餐吵吵鬧鬧，直到十二點才結束，眾人相互攙扶離開了會所，直到第三天，大家才算醒酒，穆雲清按照地址，開車來到了李炳勝公司。

「穆總，這是您的辦公室，看看還滿意么？」；李炳勝很會來事，把董事長辦公室讓給了他。

「嗯，那你呢？」；穆雲清問

「我隨便，去總經理辦公室就行」；李炳勝說道

穆雲清點了點頭；「那就把公司資料都拿過來吧」

李炳勝喊來總經理、財務總監、廠長等人，讓他們隨時聽從穆雲清安排，全力配合他工作。

穆雲清說；「麻煩把你們公司近五年的所有資料全都拿給我」

「好的，我馬上去準備」；眾人說完便回到自己房間

穆雲清一個人在辦公室里，看著陸續送來的資料頭都大了。何其不規範，所有數據一塌糊塗，收入和支出不成正比，損耗過多，訂單每年重簽，幾乎沒有一家公司超過三年，利潤少的可憐，兩百名工人，每年產值才4、5000萬。

一個人產值二三十萬，在穆雲清看來就是在做慈善，他找到李炳勝問；「李總，你公司為什麼這麼多人？產值卻這麼少？」

李炳勝看了看工資表，和工人名單，說道；「穆總你有所不知啊，我們公司每年接的訂單太少，而且人少了產量上不去，我也愁」

對於李炳勝的話，穆雲清半信半疑，自己一個人來到了車間，想去每個部門查人，但得到的結果，是真的有這麼多人，在他離開時無意間回頭望了下，發現有個人想喊同部門的人，結果張了張嘴，似乎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只能作罷，這件事讓穆雲清知道，這裡面一定是有貓兒膩。

他沒有多說，轉身回到了辦公室，進入公司財務系統，查員工工資記錄和流水、財報、人力管理系統出勤表，但很遺憾都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不可能，絕對是有問題」；穆雲清吐了口煙自語道

李炳勝在茶室和總經理、財務等人喝茶聊天。

財務總監拿著訪問記錄，對李炳勝說；「李總，穆總現在正在查公司資料」

李炳勝笑了笑；「你們全力配合好」

總經理問；「那，就不怕...」

李炳勝笑意更濃；「審計部門都查過了，還擔心他么？」

公司內部確實有問題，但不是一個穆雲清能查出來的，就算他發現什麼也沒用，李炳勝對於自己的安排非常滿意，不止一次將工商審計打發走。想到此，他有些期待，這個穆雲清會怎麼弄這家公司。

而穆雲清此時，在房間內轉了一圈又一圈，一直在思考，他想到一種可能；「這家公司有人在吃空餉，每年幾百萬的錢被拿走，甚至財務還有其他問題，這裡水不淺，不僅僅是需要運營的問題。」

但他思考的不是做還是不做，而是怎麼做的漂亮，怎麼做不惹上身，在這種情況下，怎麼做才能把公司扭虧為盈，中小企業裡面有各種問題，不能因為有問題就退出，這樣對他沒有提升。

穆雲清想到這，拿起電話打給了李炳勝；「李總，你把剩餘幾家公司的資料，全都給我拿過來，我一起做」

「好的穆總」；李炳勝掛斷電話。

重新泡了一壺茶，清杯潔具、洗茶泡茶，看似坦然，但心裡卻想，「一家公司的工作量都很大，更何況四家，為了萬無一失，再給他找四家，出了事情，剛好可以一次性甩掉」

「你們幾個，把公司資料全拿過來」；李炳勝在八人群里，發了一條語音。

滴滴滴

「收到」

「收到」

「好的」

「現在就過來」

七人陸續回了信息，準備好資料，帶隊趕了過來。

而穆雲清心中，則是想，「一家公司做得很周密，但多家相關聯的企業，就會有漏洞，找到這個漏洞這個網就破了，現在他能找的一定是自己人，跟自己相關的，有錢財往來的」

七人從四處趕往李炳勝這裡，而兩位主角，一個在泡茶，想看事情如何發展。

另一個，在辦公室內看著資料，等待他們到來，接下來就是一場惡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