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咕嘟鎮的瘴氣

兔妖說：「那瘴氣是河底冒出來的，多大的風都吹不散，瘴氣的毒不和水融合，河水不會有毒。你如果真想知道怎麼回事，自己去看吧。反正我是不好奇。」

塗玄明在找到兔妖、山羊妖之前，已經去過河邊，發現封閉小鎮的結界在有瘴氣的地方裂開了一道缺口。

這麼看來，這瘴氣應該和兔妖、山羊妖無關，因為他們用結界封閉小鎮，沒必要用瘴氣弄壞結界。

惡鴉島的妖修們經過惡鴉島上殘酷的自然環境的試煉和淘汰，到外面遇到了瘴氣，只會勾起「思鄉之情」，感覺好像回到了島上，想到了自己如何倖存、變強，還會想到用死掉的弟子們煉製的行屍傀儡。

厄天安慰過那些師弟師妹，說：「不用怕，不小心死了，我會依照規矩把你們煉成行屍傀儡，永遠陪伴著你們，你們也永遠留著倖存者身邊。」

厄天的安慰只有恐懼效果。

厄天也為自己著想過，對師弟師妹們說：「如果我死了，你們一定要把我煉成行屍傀儡。」

那時，大家都想到厄天如果變成行屍傀儡，一定會吃了島上所有的妖怪和島上唯一的人。

塗玄明作為島上唯一的人，曾經建議厄天：「不應該散養行屍。」

厄天說：「你以後如果變成行屍，願意被困進牢籠嗎？生前都是我們的同門，死後情分也在。行屍不能離開惡鴉島已經夠可憐了。」

厄天回憶起行屍們生前的樣子，心裡難過，臉上卻面無表情，看不出一點兒悲痛，他拿起一頭豬扔到行屍旁邊。他拿一頭豬，比喂鳥的人拿起一把米還要輕鬆。

那些行屍傀儡平時行動緩慢，可聞到活物的氣味馬上行動敏捷了，瞬間撲過去，把豬吃得只剩骨頭。

塗玄明那時又大著膽子說了一句：「行屍傀儡也算是島上環境惡劣的一部分原因吧……」

厄天沒多想，說：「確實，天熱了會有臭味，以後多放幾個香爐，熏一熏吧。」

後來，經過厄天的不懈努力，島上的行屍傀儡被熏成了檀香味的。

在包圍小鎮的結界解開之後，塗玄明又一次來到了河邊，發現沒有了結界之後瘴氣已經蔓延到河對岸了。

河對岸那邊是小鎮外的荒野，荒野的南邊是另一個小鎮。

因為這附近的地勢從北到南逐漸降低，即便風吹不動瘴氣，瘴氣也很容易順著地面向南邊蔓延。

塗玄明試著在河底布下結界，可看到結界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出現裂隙了。

他聽說瘴氣大多在濕熱的環境出現，在極寒的地方水汽也被凍住，不只活物少，而且瘴氣也少。

塗玄明對這條河施了一個做冰棍的法術，把河面和河裡都凍住了。

這法術名稱就是「做冰棍的法術」，不花里胡哨，很簡潔明了。

但是這法術也有一點兒危險，在塗玄明修鍊的第一年，他剛學會這個法術，做了三百多斤冰棍，吃了之後，立刻感覺「被反噬」了，從里冷到外、從頭冷到腳，差點兒被速凍成「人形冰棍」。

因為他修鍊了，可以辟穀、不眠，更沒有五穀輪迴，即便是吃了什麼，也像「貔貅」一樣，只進不出，十分優雅、節省，所以那三百多斤冰棍在肚子里化了好多天才化開。

其他修鍊者也像貔貅一樣……要不然得浪費多少年的修鍊時間？

塗玄明施法之後，發現有效果，不冒瘴氣了。

他才要離開，看到凍住的河從底下到上面，整個裂開了。

河水凍成的碎冰塊到處飛濺，河底的淤泥也被一股力量崩開了。

塗玄明看到泥坑裡爬出一個和馬車差不多大的活物，那東西渾身都被淤泥裹著，看不出細緻的模樣。

那東西的嘴張開了，嘴的寬度和人胳膊的長度差不多。

塗玄明接住一大塊向他崩過去的冰塊，聽那東西說：「誰把河凍住了？」

塗玄明演上了，氣急敗壞地罵：「哪個缺德玩意？大冰塊子差點兒把我砸了！誰凍的冰？」

那渾身淤泥的東西沒理會塗玄明，甚至懶得睜開被淤泥糊住的眼睛，喊著：「太冷了，老子換一個地方待！」

然後那東西向遠離河岸的地方走了一百多米，累得直喘氣，還喘出了好幾口有毒的瘴氣，自言自語地說：「這地方不那麼冷，在這挖坑，到地下。」

塗玄明在一旁觀察著，這東西的形狀像一個巨型的蛙。

這東西好像是能呼出瘴氣的蛙妖。

蛙妖開始挖坑了，挖了不到半米深，坐在旁邊歇著，喘出好幾口瘴氣。

塗玄明不怕瘴氣，到蛙妖旁邊，說：「用不用我幫你挖？」

蛙妖累得回話都費力，艱難地說：「那……就麻煩……你了……」

塗玄明用法力隔空向那挖了一點兒的地方拍了一掌，出現一個和蛙妖的體型差不多大的坑。

蛙妖沒睜開眼睛，就感應到坑挖好了，說：「又能接著睡覺了。」

塗玄明說：「你為什麼能呼出瘴氣呢？」

蛙妖說：「中毒了……一個人修隨手把毒藥丸扔進河裡，把我毒成這個樣子……我不想連累誰……躲在泥土裡好多年了。剛才有人凍冰，冷氣順著泥土、石頭的縫隙凍醒我了。」

原來是因為泥土和石頭有縫隙，瘴氣才會飄出來。

塗玄明說：「不用再躲了……瘴氣會從縫隙里飄出來……」

蛙妖聽到這，絕望了，「那可怎麼辦？」

一個聲音從天上傳來，「可以來惡鴉島。島上不差這一點兒瘴氣。」

塗玄明抬頭，看到厄天不知道什麼時候飄到了他的頭頂上。

厄天來給惡鴉島宣傳了，師父現在還沒出關，新徒弟過去了，也只能自學或者向其他妖修請教。

塗玄明提醒蛙妖：「惡鴉島上的自然環境很惡劣啊，沒法力的活不下去，法力弱的半死不活，死了就會被煉成行屍傀儡。你一定要考慮清楚啊！」

厄天說：「蛙妖不用怕那的環境，中毒天天吐瘴氣、在淤泥里睡覺，還能活到現在，可見適應能力非常強。到惡鴉島上，還能幫我照顧那些行屍傀儡，我順便分享一些修鍊的經驗。」

蛙妖同意了，但是塗玄明想到一個重要的事，立刻對蛙妖說：「千萬別和他學五覺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