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那是熾神們都懼怕的域界，滅神可吸食魂靈真氣，神祇們難以和他們一戰。」父親漸漸變得嚴肅。「除非是長神級別的神祇，不然進去滅神界便是送死。你要尋何物？」

「抱歉，父親，我不能說。」頁羽低下了頭，她真心地跟父親認錯，因為她的魯莽，差點丟失了自己和密函。

「那我幫你尋回物件可好？」父親慈愛地拉起她的手，輕拍了幾下，柔聲問道。

「堯溪長神已經幫我尋回了。」頁羽握著父親的手，感受著父親手心的溫暖。這神界，最疼自己的果然還是父親。「我欠了堯溪長神好大的人情，不知道該怎麼還。」

「堯溪長神不是才處死了掌蓮嗎？你這麼快就倒戈了？」父親一臉嫌棄，他視掌蓮為己出，而聽說這堯溪又是涼薄的性子，還在他們面前處死了掌蓮，實在讓他生不起好感。

「掌蓮的事.....許是有人陷害，堯溪長神答應我會好好調查。」頁羽一時心亂，她也說不上對堯溪是什麼感覺，一時是處死了自己最好的夥伴，一時是岩洞里的真心相對，一時是分了一半的魂靈真氣給她，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那你跑回來是為何？繼續在凈塵殿當差呀。」父親搖了搖頭，實在看不懂這女兒家的心事了。

「我.......我......我不知道怎麼面對堯溪長神。」頁羽小聲嘀咕著，然後心想，這龍形魂靈真氣還在身上，要好好學會如何控制和使用才好。

「他不是一個性子涼薄的主嗎？你只要好好遵守規矩，他應不會為難你。」父親拿起一杯新茶，吹了口氣，悠悠地喝了起來。

頁羽看他這樣，也找了個近點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

哎喲，該怎麼和父親說呀！堯溪他，是因為修鍊魂靈真氣失卻了七情，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他真的不是眾神口中那個涼薄的長神。

「父親，我想問，如果一個人沒有了七情，那會如何？」頁羽趴在了桌子上，出神地問著，心早已經飄去了不知道什麼地方。

「七情，喜怒憂思悲驚恐，皆由心控。如若沒了七情，或許是修鍊魂靈真氣的好法子。」父親悠然倒了一杯熱茶，推給了頁羽，示意她喝下。

「真的嗎？可是一個人如果沒有了喜怒哀樂，那他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頁羽接過了熱茶，慢慢地品著。

「大概是活死人的日子吧。」父親喝完了杯中的茶水，又倒了一杯新茶，細細地品嘗著。

頁羽沉默了，如果讓她沒了喜怒哀樂，她一刻都受不了，還不能思念，不能恐慌，這樣的日子該如何渡過，而堯溪，竟然這樣子過了幾萬年。

只是，現在他們，似乎聯繫在了一起。

頁羽想到這個問題就腦殼疼，她似乎也要將自己的七情都收斂起來，才能讓堯溪平安。

可是，自己這一驚一乍的性子，還有遇到開心的事就狂喜的性子，又該如何才能保得了他的平安。

是不是躲得遠遠地，兩人不見面，就不會有影響了？

「父親，我想在家裡住一段日子，不想回凈塵殿了。」頁羽攪著自己的頭髮，然後苦惱地對著父親說道。

「不可。」父親聽完以後立馬就拒絕了，然後拉著她起來，要她趕緊回去凈塵殿。

「父親！父親......」她很想在家中逃避，不願去面對堯溪的事情。

「你不是要報答堯溪長神嗎？回凈塵殿好好做事，別闖禍，就是最好的報答。」父親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然後將她趕出了家門。

頁羽死命敲著門，要讓父親放她進去，可是門關得緊緊的，一絲縫隙都不留給她。她回頭，看到的是匆匆趕來的離暖長神。

「頁羽習神，我可尋你許久了，快跟我回凈塵殿吧。」離暖柔聲說道，藍色的長袍隨風飛揚，煞是好看。

「我不回去.....」頁羽賭氣地蹲在家門口，使著性子。

「我請不動你，待會兒祈墨殿下可會親自過來？」離暖試探地說道，然後觀察著頁羽的反應。

完了，祈墨那個性子，肯定是捆著自己然後直接提著回凈塵殿的。

「好......我跟你走。」頁羽只好乖乖地跟著離暖，一路奔回凈塵殿。

到了凈塵殿，頁羽看到的是臉色十分難看的祈墨，和一旁一臉無所謂的堯溪。

看到她的再次出現，祈墨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指著她，一路走到她面前，就差沒拎著她耳朵了。

「你可知，你現在......」祈墨看了一眼離暖，離暖識趣地退下以後，他繼續訓道：「你身上有堯溪的一半魂靈真氣！到處亂跑，出事了怎麼辦？」

「我我我，我以為只要不和堯溪在一起，就不會有事的！」頁羽結結巴巴，顯然被祈墨的氣勢嚇到了。

「沒用的，這魂靈真氣，相隔萬里也能互相感應。」殿上的堯溪幽幽地開口，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淡淡地說著。

「聽到沒有，待在凈塵殿哪兒都不許去。」祈墨生氣地轉身，留了個忍著不發作的背影給頁羽。

「不必，想去哪裡都隨你。」堯溪舉起一枚白色的棋子，然後招呼著祈墨：「快來和我下完此局。」

「這可是你說的啊。」頁羽高興地拍了一下祈墨的後背，「我不要待在凈塵殿！」

只是這堯溪舉棋的手一滯，眼尖的祈墨發現了，趕緊上前低聲問道：「可是哪裡不妥？」

堯溪擺了擺手，沒有說話。

倒是頁羽，愣住了，她不過是高興了一下子，這樣就能影響到堯溪？

堯溪輕咳了一聲，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下著棋。祈墨不好對著他發作，只好吼著頁羽：「趕緊滾回你的寢殿！」

頁羽卻擔心起了堯溪，她能做到不大喜大悲嗎？她靜靜地看著殿上的堯溪，殿里有著他比桂花還淡的香氣，自己都這樣逃避了，他又打算自己一個人承擔嗎？

「我不走。」頁羽像是對自己生氣般地坐在了殿內的地上，然後再沒有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