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堯溪和祈墨就防備著，然後從洞里退了出去，那滅神兩人一時也沒有動作，只道這一次是放過了他們。

離開了滅神界以後，堯溪抱著頁羽，祈墨攙扶著兩人，他們一同回到凈塵殿，只見堯溪手扶著那殿上的桌子，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總算......把她身上的辰縷果化去了。

看著頁羽平穩的呼吸，他嘆了一口氣，終於倒在了殿上的桌子旁。

「堯溪！」臨昏迷前，是祈墨擔心的喊聲，然而他無法再發出一聲「無事」就昏迷了過去。

祈墨看著昏迷的兩人，一時之間有些束手無策，他決定先將頁羽安排進她的寢殿。

待他回來的時候，他扶起堯溪，卻感覺到他的手異常冰冷。再探他的呼吸時，竟然，竟然，竟然沒有了任何氣息。

祈墨心下大慌，他急急召來守殿的熾神：「快，找療傷的長神！」熾神們有點被祈墨的神色嚇到了，可是他們看到了毫無生氣的堯溪，也露出了驚詫的表情。

待到療傷的長神到來時，祈墨已經冷靜下來了，可是他還是開始擔憂起來，這樣的堯溪，他沒有見過。

幾位療傷長神過來號脈以後，皆是神色異常，慌慌張張，不知所措。

「這......這，沒有脈搏......」為首的一位年邁的療傷長神章敘終於下定決心，將他知道的現實說了出來。

「此事，需要儘快稟告......稟告主神殿下！」其他療傷長神皆在應和。

「可有，起死回生之法？」祈墨凌厲地盯著為首的療傷長神，這不可能。他可是這個神界屹立不倒的第一人，怎麼可以說沒......就沒了呢？

「雖然我們不懂這龍形魂靈真氣的流轉，可是，此時，堯溪長神他......他真的，沒有脈搏。」

「你們在說什麼？」此時，一把女聲驚訝道。

眾人朝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是剛醒來就趕過來的頁羽。

「如果不是為了救你.....」祈墨將要說出來的話吞了下去。

頁羽剛醒過來，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從滅神的手中逃出來了，但，肯定是堯溪他們出手了。既然是硬闖，自然不可避免的要和滅神們纏鬥一番，傷了的話，也情有可原，只是她剛才聽到的是什麼？沒有脈搏？

「他倒下過了多久了？」頁羽深吸一口氣，壓下了自己的慌張，她走向堯溪，不顧眾人形色各異的眼神。

「不久，約一炷香的時間。」祈墨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只見她奔向了倒在祈墨懷裡的堯溪。

「父親，這是什麼？」小小稚嫩的聲音疑惑地響起。

「這是一個極端的救人之法，非到重要的時候重要的人，不可使用，你懂了嗎？」父親的聲音和藹的傳來。

父親的聲音掠過頁羽的耳邊，重要的時候，重要的人。她停下了腳步，似乎有些猶豫。堯溪，是值得自己這麼做的人嗎？自己在很小的時候，就決定，以後要將這法子留給夫君使用。萬一是夫君遇到了危險，自己定會奮不顧身，只是，這個堯溪，他不但殺了掌蓮，還.....

眾人看見她躊躇不前，又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在殿內開始討論起救人之法了。還有的長神向殿外走去，要將此事稟告給子舜。

祈墨的臉黑了下去，如果不是他急於將越亦的魂靈真氣拔出，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眾人都沒有再留意這個小小的習神。頁羽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終於還是邁出了她的步子。

只見她握起堯溪早已冰冷的手，另一隻手按在了自己的心臟處。

「羽業火，燒。」她念出了這個剪短的訣語。然後就看見她抓著自己的心臟，臉色痛苦。

祈墨不知道她在幹什麼，只是看見了堯溪的手指輕微的顫動了一下。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是頁羽從小的秘傳，通過羽業火將兩人的心臟聯繫起來，同時，要將施救之人的心臟燒到激烈跳動，從而帶動已死之人的心臟，羽業火將會激活五臟六腑和血液，從而起死回生。救人之人，要承受燒心的痛苦，才能保持羽業火不滅。同時，要把握好燒心的火候，不能傷到兩人，同時要注意燒心的時間，不然，連發動此法的人，也會陷入危險之中。此法過於兇險，在很多年前，便絕跡了。只是不知道何時，便成為了頁羽的家傳絕學。

「......是羽業火。」似乎有療傷的長神識得此法，他們都只是在醫書上聽聞過此法，從未修鍊過這等術法，也沒人願意將自己的安危與另外一個人聯繫在一起，幾乎是以命換命。

祈墨看到堯溪的動作，欣喜若狂，他不知道的是，此時的頁羽承受著怎樣的痛苦，他的目光只集中在堯溪的身上。

如果堯溪知道的話，他定然不會讓頁羽使用此法的吧。

頁羽的心臟狂跳，然後四肢麻木，剛剛經歷的辰縷果的榨乾七情，此刻卻又要為堯溪承受燒心之痛，她口乾舌燥，感覺心臟快要爆炸，耳鳴不已，手也開始顫抖了起來，額頭儘是汗珠。

燒心，那是火在心臟中燃燒，那種刺痛和裂痛，讓頁羽想要尖叫都沒有任何力氣了，她靠的是意志，死死地握著堯溪的手腕。

羽業火在對方心臟自動之前，可不能斷了。

「你......沒事吧？」雖然不懂頁羽施的是什麼法，但是看見她慘白的臉色，祈墨還是起了疑心，開始關心起頁羽來了。

然而頁羽卻沒有回答他，祈墨看見頁羽的嘴唇從紅潤變慘白再開始乾裂，便知道事情並不簡單。

「喂，你......在幹嘛？」祈墨低吼道。

「殿下，是羽業火！」為首的療傷長神章敘急急上前，他小心翼翼地想要扶一把頁羽，卻沒想到她燙得驚人。他附耳向祈墨解釋了羽業火，便退在了一旁，臉色滿是幫不上忙的愧疚。

祈墨目眥欲裂，卻又不能打斷正在施救的頁羽，只能低吼著：「你，不要命了嗎！」萬一，萬一在自己的心被燒盡之時，堯溪的心臟還不能自動，那就是兩人都救不了了。

是的，剛才頁羽的猶豫也有這一部分的原因，可是，她不能見死不救，就算，就算這個堯溪曾經殺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掌蓮，也讓越亦長神自盡了，可是他畢竟救了自己於危難之中好幾次。

這兩個人，都互相不要命的救對方，是為了什麼？他祈墨真是不懂了。

只見，堯溪合上的雙眼，慢慢地睜開了。

頁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虛弱地笑了一下。

我還是，賭對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