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頁羽有些難過,她想了一會兒,看著堯溪仍然一副淡淡的表情。她慢慢地開口:「所以,你沒日沒夜地閱讀案冊,就是為了贖罪?」
「算是吧。」堯溪繞到了桌子後面坐下了,彷彿他說的東西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心口這種難過的感覺是怎麼回事?魂靈真氣又開始在他體內失控。該死,這共情還沒有解決。
「你這種日子過了多久了?」頁羽直直地看著他,開口問道。
「你可以......稍微平靜一點嗎?」堯溪按著自己的心口,有些痛苦地開口。
頁羽才意識到,自己的心情又影響了他。「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堯溪閉目,沒有再說話。
「為什麼救我?」頁羽現在終於有機會好好地問一問這個和她經歷了這麼多事的長神。
「你呢?」似乎知道了她用羽業火救自己的事,堯溪閉著眼反問,仍然是一幅淡淡的口氣。
「當然是......」當然是你先奮不顧身來救我。頁羽這樣想著,但是她卻突然頓住了,沒有說下去。
「你變成了滅神的傀儡,又與我共情,會十分棘手。」堯溪緩緩地張開眼睛,和頁羽對視著,似乎要從她那裡知道些什麼,包括她為何會突然落入滅神之手的。
「你可知道,你差點就......」頁羽又頓住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平靜。
「我知。」堯溪的視線移開了,看向了遠方,似在想著什麼。這是他練成上古典籍的龍形魂靈真氣之後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要知道,這龍形魂靈真氣十分強大,每次都能讓他化險為夷,只是這次龍形魂靈真氣的混亂,讓他始料未及。即使知道修鍊這龍形魂靈真氣便不能動七情,然而並不知道在練成后,動了七情,會變成怎樣。這七情,還不受他控制。
「我覺得主神殿下,似乎會知道怎麼解決。」頁羽伸手握住了堯溪的手,柔聲說道,她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去詢問主神子舜。
「自從他交了這本上古典籍給我以後,便不再管我修鍊的事。」堯溪想縮回自己的手,卻被頁羽握緊了,他又不好意思揮開,只好讓她繼續握著。
「他知道我去你的靈識世界,自然知曉我會窺探到你們的秘密。」頁羽愁眉不展,這個主神子舜的心思她從來都捉摸不透,更何況,現在自己捲入了他和堯溪的約定之中。
「他......未必會殺你。」堯溪想了想,然後做下了這個判斷。
「我只是一介習神,你為了救我,給了我一半的龍形魂靈真氣,又因為這事身陷危險,我.....我......」
「......」
「所以,為什麼一開始就救了我?」頁羽也是十分執著這個問題的答案,不甘心的問了又問。
「......」堯溪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我學不會長神訣,更不會控制龍形魂靈真氣,連我的七情,我都不能好好把控,對不起,是我給你添了很多麻煩。」頁羽放開了握住他的手,攥緊了拳頭。
「......」堯溪還是沒有說什麼話。
只是,都已經把魂靈真氣分給她了,已經救過她了,再問為什麼已經沒有意義了。就如當初,他努力思考二師兄和大師兄的事,是否錯全在他身上一樣,沒有意義了。
「我只知,不悔,足矣。」堯溪難得的嘆了一口氣。
頁羽抬頭看他,似乎有點懂又有點不懂,她只道堯溪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她還會繼續糾結下去,想獲得答案,只是不好再問。
「至於,如何控制魂靈真氣,七情,隨你。」堯溪緩緩地抽回了自己放在桌上的手,害怕她再一次握緊自己的手,害怕感受那手的溫度。
救她是自己的決定,讓她自由,也是自己的決定,其餘的,都該他來承受。
「不可以,我不可以再讓你這麼難過。」頁羽似乎有點懂他護著自己,不想自己去做力不能及的事情,只是這樣子,他又該承受多少?都死過一次了,還可以撐到什麼時候。
「......」
「我們是不是該尋個法子,切斷我們的共情?」頁羽靈光一閃,想到了這個問題。
「可。」堯溪沒有否定她。「上古典籍,並沒有記載如何切斷,更沒有記載後果會如何。」
「不是吧......」頁羽泄氣地嘆了一口氣,她剛剛想出來的辦法,又面臨著許多新的問題,她一個頭兩個大。
「羽業火,似乎讓我們的聯繫更加強了。」堯溪搖了搖頭,他對頁羽的情緒起伏,感覺比之前更加的強烈。
「......怎麼會?」頁羽自然是不知道堯溪的感受的,只是聽他這麼說,似乎能感受到問題的嚴重,情況比她想象的更加複雜。
「還有.....」頁羽思索著,祈墨的問題,她是否該告訴堯溪。
「?」堯溪帶著詢問的眼神看著她,等她說接下來的話。
「沒事了,我還是想辦法學會控制龍形魂靈真氣吧。」頁羽還是選擇了沉默,並沒有將祈墨的事情告訴堯溪。
此時的祈墨,已經回到了落雪殿。他的懷中是那抹裝好的越亦的魂靈真氣。他看著越亦的遺體,有點出神。
「你還說你能控制好這種顏色的魂靈真氣?可笑」耳邊是多年前一次互相切磋過後,一位同是熾神階的同僚,如此說道。
是的,他的魂靈真氣過於霸道,並且顏色和滅神的黑色是一致的,讓很多同僚都不想與他靠近,他又不能很好地控制這魂靈真氣,同時誤傷了其中一位熾神,他的同僚與他切磋時都頗有微詞。
「我會去,請罪。」祈墨咬牙,默默地回答道。
第二天,他親自拿了荊條,跪在了那受傷的熾神住的寢殿外,要那受傷的同僚打他出氣。
「懇求原諒。」祈墨在殿外,正氣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大殿。
「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打你。」那位受傷的熾神拄著杖子出來,拿起荊條,狠狠地下手,讓他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
「......」祈墨輕哼了一聲,是受痛的聲音。
沒想到,那熾神看到他忍受的樣子,覺得不解氣,又要再來一下的時候,那荊條被一隻白皙的手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