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拒絕

「謝姑娘，日後你還是不要再過來了。」

謝歡聽到面前的男子疏遠的話后，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男子。這一段時間，她時常偷偷溜出來見他。雖然他們每次相見也說不上幾句話，陳文軒對她的態度也一直很冷淡。但謝歡總覺得只要自己堅持，對方冷硬的心總能被自己捂熱。

「是我給你造成了困擾嗎？」謝歡沮喪地問道。

「你一個姑娘家不應該總是往我這兒跑。」陳文軒沒有正面回答謝歡的問題。

謝歡對陳文軒的喜歡錶現得如此明顯，陳文軒不是瞎子，他不會看不出來。所以，他是在間接拒絕謝歡。

謝歡當然也聽懂了陳文軒話里的意思，但她不明白，她有打聽過陳文軒身邊沒有其他的女子，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可以給她一個機會，為什麼不可以和她相處看看呢？

面對陳文軒的婉拒，謝歡知道她應該就此放棄，不再去打擾他。但這是謝歡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對方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自己的心。

正當謝歡有些失魂落魄地轉身離去時，她的餘光瞥到了陳文軒腰間的那個荷包，謝歡突然有一種直覺，陳文軒是不是心裡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那綉著月亮有些女氣的荷包其實與陳文軒的氣質完全不搭，那根本不像是陳文軒自己的。

謝歡一直以來都疏忽了這個細節，如今再回想起，倒是發現在她與陳文軒為數不多的相處時間中，對方一直佩戴著這個荷包，可見陳文軒內心對它的珍視。

「我可以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你是不是因為心裡已經有了喜歡的人，所以才拒絕我？」

聽到謝歡的問題后，陳文軒頓了一下，他不想欺騙謝歡，也不想給謝歡任何希望。「嗯。」陳文軒點了點頭。

果然如此，謝歡知道了答案，似乎也沒有理由再繼續糾纏對方了。若是一個男子心裡已經有了人，又怎麼會輕易地再去接納另一個女子。

謝歡強顏歡笑地說了一句，「那我走了。」

陳文軒看著謝歡離去的背影，手裡攥緊了荷包。平復了一下心情后，又回去繼續看賬本。

茗兒見到小姐垂頭喪氣地從綢緞鋪里走出來，心裡滿是疑惑。明明小姐今日來的時候還很開心，怎麼現在出來后卻感覺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低沉的情緒中。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是陳公子和你說了些什麼嗎？」茗兒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事，我們回去吧。」謝歡對於在綢緞鋪里發生的事閉口不談。

雖然謝歡嘴裡說的是沒事，但茗兒覺得自家小姐這副樣子像是受了很重的情傷。不會是那陳公子拒絕了小姐吧，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他也太沒有眼光了吧。小姐有哪裡不好？

謝歡回到家后，就把自己關進屋裡。她卧在床上，想到陳文軒拒絕自己的畫面，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直到淚水再也流不出，她就呆愣地躺在床上，睜大雙眼盯著上面的牆。也許是剛才大哭了一場，消耗掉太多體力，沒多久她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茗兒起初見小姐把自己一個人關在裡面，很是擔心。她想把這件事告訴夫人，讓夫人勸勸小姐。但是小姐和陳文軒的事情夫人直到現在也不知情，要是小姐還想繼續瞞著夫人可怎麼辦。

茗兒又在屋外站了許久，直到屋裡不再有動靜，她才輕輕地敲了一下門，「小姐，我可以進來嗎？」

但裡面沒有傳出回復，茗兒只能輕手輕腳地推開門走了進去。她走到床邊，看到小姐已經睡著了。她拿起帕子溫柔地擦拭著小姐臉上殘餘的淚痕，然後又給小姐蓋好被子，就走了出去。

謝歡醒來的時候，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期間謝夫人還派人叫過謝歡去吃飯，但被茗兒以一句小姐身子疲乏給搪塞了過去。

謝歡正想開口叫人時，茗兒就端著飯進了門。她把飯菜擺好后，就走過來幫謝歡綰髮。

謝歡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覺得自己現在這副憔悴的樣子有些嚇人。於是別過頭不再看，「母親可有來找我？」

「夫人派了個丫鬟過來喚小姐一同去吃飯，我已經讓那丫鬟傳了話，說小姐你身子累在休憩。」

「嗯。今日的事別和母親說。」

「是。」

「我讓廚房做了蓮子粥，小姐等一下喝一點吧，還備了一些清爽的小菜。」

謝歡正想說自己沒胃口時，卻抬頭看到了茗兒眼裡濃濃的關心之意。便應了下來，想著勉強吃一點，要不然也怕身子撐不住。

到了晚上就寢的時候，謝歡特意留了一盞小燈，她今夜特別沒有安全感。一個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會兒又想起陳文軒，一會兒又想到兩個人在七夕那天相遇的場景。但更多想的是，陳文軒喜歡的女子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謝歡覺得自己心裡對那個女子的感覺非常複雜，既嫉妒她，又羨慕她。她應該是一個很好的人吧，不然陳文軒也不會把她放在心裡。

想著想著，謝歡又忍不住流淚，她到底哪裡不好。難道只是因為她遇見陳文軒的時間太晚了嗎？謝歡好想再問陳文軒一個問題，如果是她謝歡先遇見了他，那麼他們之間還有沒有可能。

茗兒一直在外屋守夜，她見謝歡屋裡的燈遲遲不熄。便輕聲地走了過去，果然聽到了謝歡不斷翻身的聲音。

「小姐，可是睡不著？要不要我給小姐唱安眠曲？」

「好。」

茗兒語調輕柔地唱了起來，謝歡在舒緩的歌聲中，焦躁的心也逐漸放鬆下來。她覺得自己腦海里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慢慢地消散了，眼前的畫面都漸漸模糊，她也一點點進入了夢鄉。

「好夢，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