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劍出巫嶺
數日後,宗岳山系,黑蛟伏嶺澗,一位劍客,他從巫嶺回龍灣而來,頭戴斗笠,身穿青布直綴,正與一位身穿黑袍,眼上連眉如一,且眉濃如碳之人,斗的正酣。
那山澗之中,頓時影劍刀光閃動,劍氣似游龍,刀勢如驚雷,錚錚氣勢,震的山澗草木,猶如臨風般「呼、呼」搖曳,紅白兩股氣勢纏鬥互碰,溪水被氣勢擊的斷流,山澗頓時風生雲變,好有一股山雨欲勢而沖的氣象。
這一切,足已看出二人功力絕非一般等閑三十招剛過,只見斗笠人一腳騰空而上,手中游虹劍,錚錚鳴吟,內力推動劍柄,劍人幻化合一,俯衝而下,口裡喊道:「游虹直下三千里」!黑袍人見狀,雙手過頭,挺舉手中五雷披荊刀,兩腿一曲,腰間穩如磐鍾,他要全力接下這一劍。
但!游虹氣勢一觸披荊刀盾,頓時,黑袍人頭頂發束,四濺而崩,亂髮橫飛,但依然堅挺不退,嘴裡喊道:
「能與屈重境高手交鋒,快哉,快哉啊!」
斗笠人見游虹劍氣已破五雷刀盾,再不停手,黑袍人必將命殤劍下,千鈞之刻,只見劍鋒一偏,斜側黑袍人右肩而過,身輕靈動如鷂隼,一閃、輕掠立於澗壁青石上,說道:
「我不殺你、帶我入鑾山,我要見夯奎」
黑袍人一聽,一臉懼色,試探問道:
「閣下了解鑾山?那可是獠獗人住的地方,就算是屈重境高手進去,也不一定出的來啊!」
斗笠人只是呵呵一笑,道:
「你的五雷披荊刀法,想必已經練到極致,要突破聚鼎境,沒有晁衡的《九霄厲雷訣》,你入不了屈重!」
黑袍人一聽《九霄厲雷訣》,頓時心若桃花,的確!從五雷聚鼎升屈重,必要此書領引,化厲利為奔韌,將五雷披荊引入屈重。
「原來閣下師從絕暝派?從巫嶺而來,要不然,不可能知道這《九霄厲雷訣》,也難怪你敢進鑾山。」
斗笠人從懷中拿出一卷疊了三層的鹿皮,朝黑袍人扔去,說道:
「這是上卷,待事成之後,下卷我自然給你」
黑袍人趕緊飛身接住,心裡怎麼也沒想到,這一戰不但保住了性命,還能一睹夢寐以求的絕世武學論著,當然也是喜形於色,在高興萬分之餘,迫不及待打開鹿皮書卷,看了起來,邊看邊喊道:
「妙、妙、真是奇妙啊!」說完將書卷收好,藏於胸袍之中,眼睛望著上前方,立於澗壁青石上的斗笠人喊道:
「游虹出回龍,一劍半水開!游虹三千里、巫咸李翹連,哈!哈!哈!今日真是三生有幸,能與巫咸劍神過招,我張三環,心愿已足,願聽差遣!」
斗笠人一聽,臉色舒展,雙手交叉於胸前,劍在左手!
李翹連與張三環入鑾山一去就是八年,在張三環引導下,順利潛入鑾山秘境,這八年時間,幾乎已經摸清鑾山全境,畫成地圖。
由於獠獗精通遁甲迷魂,利用鑾山地勢,樹木森林,改造河流,移路斷山,以霧氣為幕,由主穴往外一千里,布下歸零八方陣,再輔以機關迷幻之術,三十年也休想入得了獠獗主穴洞天。
而張三環和爺爺曾經六十年前,在宗岳山,救過獠獗首領夯奎性命。
這說來話長,在通天雲頂,有位碧霄境高手,江湖人稱「落下觀音」。
而夯奎一直惦記通天雲頂的,二十年間,登上雲頂挑戰八次,皆被「落下觀音」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必定屈重戰碧霄,除開送死,也就獠獗夯奎有這狠心。
最後,「落下觀音」說:要得到《伏魔囚仙陣法》,就得替她潛入武當虎牛坪,觀場大戰,事後送他陣法秘籍。
而這一戰後,夯奎如願以償,得到陣法秘籍,自己卻因暗中觀戰失誤,被趙析元的天罡之氣震亂肺腑,經脈逆流,他本也是屈重境高手,利用功力強穩內腑五脈,封了全身經脈,一路從雲頂趕往鑾山。
經過宗岳黑蛟嶺時,逆血沖頂,七竅冒血,昏厥倒地。
張三環此刻和爺爺,剛從黑蛟伏嶺澗練完刀法,在回家路上救下夯奎,由於傷勢過於嚴重,雖然保住了性命,但功力盡失,雙腿已廢,爺孫二人待他傷勢好轉,才將他送迴鑾山。
可沒想到,獠獗人有個規定,凡外族入鑾山者,必要有進無出!
由於對張氏爺孫救下首領一命,經過獠獗內部商議,一人留下一人出,出者起誓,永不入山。
這才有了李翹連請張三環帶領入鑾山,而六十年過去,張三環爺爺說過,出去后不得搬人進山救我,要好好練刀!
從山裡出來一路,張三環見識了歸零八方陣的神奇,天地倒懸,山石移位,迷霧生煙,兇器機關一觸激發,要不是有人帶路,必死無疑。
獠獗嚮導當時嫌他太小,沒有蒙他的眼,他才留下心眼,暗地用步數記下方位,永記心間,只待一日復仇獠獗。
六十年過去,自己從一個小孩變成六十多歲老頭,不過好在有聚鼎功力維持,身體機能還在四十歲狀態。
陪李翹連這一趟進山,也是張三環的一個夙願,不管性命歸於何處,也要將人領進鑾山。
而李翹連進鑾山八年,蟄行潛伏,吃盡人間苦頭,一邊躲避獠獗追蹤,一邊破解陣法玄機,找出奧秘,為後面攻入鑾山提供地圖。
張三環在陪行期間,八年參悟《九霄厲雷訣》,刀法進步神速,已初入屈重,要有下卷秘籍,不出三年,便可成為江湖上真正的屈重境高手。
二人在鑾山八年,獠獗人已經追蹤了六年,此刻地圖已成,李翹連和張三環已不再躲避行蹤,而是直奔夯奎主穴洞室而去。
這主穴洞室,選址奇妙,他在一處懸崖峭壁空中修了懸空棧道,棧道高懸峭壁三百米,這洞窟位置,從外看,洞口眾多,小而玲瓏,險峻之處,是易守難攻的絕佳位置。
李翹連、張三環,二人來到離懸空棧道三百米處時,跟蹤在後的獠獗死士,四處蜂擁而至,他們全部身穿烏鱗袍,臉帶獠牙面盔,左右腰間,各是一把獠牙刀,人到二百米之外,便團團圍住。
這時的李連翹,輕蔑一笑,只覺得在他周圍,是一群插標賣首之徒,連開陽境都入不了的死士,張三環一刀,也能劈他八十具,不待巫咸劍神開口,張三環急忙沖著四周喊道:
「夯奎死了嗎?那個忘恩負義之人,要是還活著,就給我滾出來,看看是誰來了?」
當張三環把剛把胸中怒火喊完,只見懸空棧道出來八人,這八人一襲黑衣,一手持錐鐵圓盾,一手持玄鐵三爪鏈,立於棧道邊沿一字排開。
二人四周的死士,這時此刻都拔出獠牙雙刀,直朝二人砍來!
張三環見狀,對著李翹連大聲喊道:「上面的歸你,地上給我,我要好好練練刀法」說完,拔出五雷披荊刀,一手聚氣,一手立刀,刀氣相融,一刀劈出,只見那刀罡如困獸出籠,直撲迎面的獠獗死士。
這一刀而過,只斬屍首十餘具,傷了不下二十人。
李翹連一看,急切喊道:
「環哥,以手聚氣,殺傷太淺了,雙手握刀,凝均氣由腰發力,自帶刀罡,你試一試」
張三環一聽指點,也多少有點慚愧,既然忘了《九霄厲雷訣》中,均氣凝雷,腰磐而發,天罡自出。
於是哈哈一笑,回道:
「不好意思,忘了我現在也是屈重境,哈哈哈哈!」說完雙手握刀,凝均氣,只覺的一股熱流,從腰磐經雙手而出,披荊刀刃頓時閃出灼灼罡氣,張三環順勢揮刀,刀罡即刻幻化成九道閃電而出,所擊中之處,炸如奔雷,威力巨大,死傷獠獗五十人余。
李翹連見張三環已經掌握《九霄奔雷訣》,便騰空而起,朝百米棧道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