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邀請

面對姜凡肯定的回答，老者的臉由凝重轉為釋然。

「既然如此，那我正式介紹一下自己，」他從胸前口袋中拿出一支雪茄叼在嘴裡，「首席獵人，楊文宗。」

在說話間，他已經對姜凡掃描完畢。

以老者的實力，姜凡的所有信息本該一覽無餘，但除去待選擇的身份處於【？？？】狀態外，對方【能力】欄里，所有的信息竟然也是以未知信息呈現。

【奇怪，難道與這收藏店有關？】

楊文宗並不善於思考這些彎彎繞繞，在他看來即使姜凡沒有能力，他也能憑藉數值均為5的三項指標去擔獲得【咒師】的身份。

那可是全世界範圍加起來都湊不齊三位數的稀有職業，是需要同時修鍊【身體】，【魔法】，【靈魂】才能成長的。

而這對姜凡，對故去的老友，可以說是最好的安排了。

「您好您好。」

「不必拘束。」

兩指夾住雪茄，楊文宗的手以極快的速度在姜凡面前晃了一個來回。

高速產生的音爆與隔空的力道竟然硬生生把姜凡震退，等他站穩再看，裸露在空氣中的煙草居然因為與空氣高速摩擦而自燃。

看著對方自顧自的吞雲吐霧，姜凡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就是【首席】的實力嗎。

真正意義上在揮手間爆發出強大的實力，並且連接觸都不用就足以將他擊殺。

還好來者與自己的父親關係不錯，否則自己好不容易撿的命估計又得拱手相讓了。

楊文宗心裡也有自己的算盤——如果讓姜凡去走入學儀式，恐怕真就輪不到自己選了。

更何況把好友的兒子收做私徒，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

「咳咳，姜凡呀，你想不想上大學。」

滿臉正色的楊文宗依然遮掩不住眉眼間透出的蔫壞，過於刻板的笑容讓姜凡心生警惕。

「emmmm，想是想，但我這不還有店要照顧，所以。。」

「想就行！你楊爺爺我有的是辦法！」

肯定的答覆讓他剩下不少勸說的心思，撐在桌子上的手開始在褲兜里摸索起來。

很快，一份銀白色的信封被遞給姜凡。

「這是我們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別那麼吃驚，這可不是普通的大學，不是你分數走的。」

「都是有系統的？」

「沒錯，具體情況等你入學就知道了，」將燃盡的雪茄往信封口出狠狠一戳，一枚獨屬於楊文宗的火漆封印就蓋好了，「到時候有問題，你去體育部找我就行。」

雖然沒有聽到回答，但他方才提到學校時，姜凡眼中一閃而過的光騙不了人。

隨著大門合上，屋內再次陷入寂靜，但能夠在自己手裡與展櫃中隨意瞬移的棕色酒瓶證明剛才的一切並不是幻覺。

被印於信封的火漆依然燃燒著，煙絲緩緩扭動，在微弱火光中跳著永不停止的舞蹈。

翻過信封，幾行字隨著姜凡的注視浮現於表面。

【請預備學員務必將錄取通知書隨時貼身攜帶。

學院將於6月30日8：00進行預備學員對接，請在此之前將行李進行打包。

進入學院前禁止私自打開信封，否則視為放棄入學資格。】

在確認只有這些信息后，姜凡仔細把信封收入抽屜中。

系統、身份、學校，一切都將在四天後揭曉。

原本遙不可及的大學生活，竟然以這種陰差陽錯的方式回到自己身邊。

得喝點小酒慶祝一下。

心念一動，那瓶沉得像是灌滿水泥的酒再次回到姜凡手中。

由於剛才的楊文宗帶給他的信息過於爆炸，以至於忽略了這份來自首席獵人的贈禮。

即使這份酒只是對方原本給父親準備的禮物，而自己也不知道所謂【首席】是什麼強度，但他敢肯定這東西不是凡品。

如果這酒有階位，說不定比自己還要高。

古樸的酒瓶上刻滿紋路，借著燈光從側面觀察，姜凡發現這瓶身本是漆黑顏色，只是在每條紋理溝壑中，填有深淺不一的灰色物質。

就在姜凡以為這是污垢，想要找工具給酒瓶來一次凈身時，扭曲交錯的灰色線條隨著他的呼吸起伏，逐漸在他眼前編製成一幅幅畫面。

他手中的動作在不知不覺中停下，因為一場曠世戰爭正出現在眼前。

而隨著注視時間的增加，來自異世界的戰爭景象逐漸連貫，由靜態變為動態的同時，並以瓶身為基點向外擴散，直至完全將他包裹在內。

似夢非夢中，姜凡看到無數身著重甲的戰士與多如潮水的怪物激烈廝殺；被灰燼填滿的天空被各種魔法閃爍的奇藝炫彩彩渲染，亮如白晝；被烈焰包裹的毀滅性武器從後方劃過天空，響徹蒼穹轟鳴聲讓漫山遍野的詭異生物哀嚎不斷。

沒等他仔細欣賞這史詩級的戰爭實景，自己的視角就被快速拉走。

過山車一樣的體驗並沒有干擾他的感官和思考，從餘光處劃過的視野里，他窺見到了部分詭異生物的全貌。

為了不中斷這次奇妙體驗，姜凡只得強忍住乾嘔和心理上的不適，任由自己被帶向未知的遠方。

很快，視野中沒有了起伏的地勢和怪物，大地從屍骸中顯露出它本來的顏色。

死灰。

和酒瓶上的物質似乎相同，看起來如岩石卻能和液體一樣自由流動，部分結構又不失固體的堅韌與鋒利——那些被尖刺貫穿的屍體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是，祭壇嗎？

像富士山一般陡然聳立於平原之上，同樣由灰色物質構成的四稜台將他的目光全部抓住。

由於姜凡身處於高空，幾乎擁有上帝視角，祭壇的全部構造與樣貌他自然能盡收眼底：

看似厚實的灰色整體實際上是由數以億記的盔甲與武器構成，只不過這些武器已經被灰色物質同化，失去了原本的光澤。

於祭壇頂部的四角設有方碑，這些稜柱體同樣由大量細長結構武器灰化后所構成，考慮到魔法因素與遊戲中祭壇的作用，姜凡覺得這可能是法杖。

在方碑內圈，兩潭圓形的翠綠水潭呈8字緊靠，其顏色由外到內逐步深化。

最後，是那個靜坐在潭水之間，無法窺見全貌的生物。

不安感從心中溢出，姜凡在空中扭動著身體，試圖返回，卻發現已經看不到收藏店內的景象了。

有著剛才的經歷，他知道這一切不是夢。

一旦他現在死去，有可能就真的回不去了。

【還好沒發現我，趕緊溜！】

能坐在祭壇中間的，哪怕是祭品那自己也同樣招惹不起。

只可惜，現實並不如他所願。

如砂礫與灰燼在下摩擦擠壓，尖銳與低沉的雜音在空氣中組合，交融成姜凡能聽懂的語言。

「收.....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