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瘋子

他已經忘記怎麼說話了！

他的舌頭已經被扯出來數十次了！

他的喉嚨每次都是紅腫沙啞的！

他的聲帶也每次都喊得疼痛不堪！

痛楚幾乎要把他徹底逼瘋了！身體不會繼承，所以他永遠也不會習慣疼痛！

「噶哧！！！」

只見骨刺猛地再度深入！

青年的小半個手臂都生生捅入！

骨刺也撕裂了怪物內部的肌肉！隔斷了它內部的筋膜！

一路順著食道捅穿！深入到了大腦！

我要你死！

我要你死！

我要你死！！！

最後一瞬間，青年的眼球已經滿是血絲！

怪物的口器已經咬在他的頸部！

他的喉嚨一小半已經被撕裂！

他的氣管，脊椎在下一刻就會被生生咬斷！

血液在瘋狂噴濺！

就在！

此時此刻！

【logicbombardment】

【邏輯轟炸】

發動。

「噶哧！！！」

一瞬之間！粉藍絲線瘋狂流竄！

【印刻】此時此刻！我的骨頭形狀！！！

「呼！」

只見怪物的利齒再也不能活動半分，被生生卡在了青年的喉嚨中！

它居然再也咬不動青年的身體組織！

而骨刺的活動在瞬間停了下來，隨即又一次猛地刺出！！

「噶哧！噶哧！噶哧！噶哧！！！」

軟組織在此時此刻無法保護怪物的腦部，青年居然硬生生將骨刺捅進了怪物的大腦之中！

而他的整條手臂居然都被那堅固的黑色甲殼掛下一面血肉！

皮膚！肌肉！脂肪！被生生刮下！

血液瘋狂噴濺！

那怪物的黑色甲殼都被撐的向外斷開！

何等瘋狂！何等暴力！

怪物徹底失去了力氣，癱倒下去。

青年硬生生攪碎了它的腦組織。

終於殺死它了。

但，就在這怪物斷絕呼吸的前一刻。

只見青年的眼中竟露出一抹戲謔。

他扯出一個略顯病態的猙獰笑容，把最後一絲力氣伸向自己的頭。

怎麼可能就只有這麼一點……怎麼可能這樣就饒過你……

我會報復你……

我會用同樣的方式報復你……

他竟在怪物死去的前一刻，猛地用另一隻手捅向自己的大腦。

最後一次【邏輯轟炸】，隨之發動。

「轟！！！」

血液和碎肉漫天飛濺。

半空中，一隻眼球尚且完整。

那灰色眼瞳已經被血絲徹底包圍，裡面已經失去了作為生物的一切尊嚴。

裡面。

只有無盡的瘋狂。

我要……

折磨你，折磨你直到你也瘋掉為止……

……

再度睜開眼睛，灰色光芒閃爍。

青年開始復盤上一輪的死亡。

首先是他多次發動【邏輯轟炸】的原因。

邏輯轟炸的效果是——十秒內為一個節點，維持最多一秒。

他嘗試著，一次只發動零點一秒，零點五秒。

雖然心臟會感到強烈不適，但勉強可以承受。

只要加起來時間不超過一秒就可以。

其次是他為什麼選擇從怪物的發聲部位攻擊。

它的頭部也被大量的甲殼覆蓋，直接突入是不可能的。

從口部攻擊也不行，兩者速度差距太大，青年不可能從口部攻擊進去。

發動【邏輯轟炸】或許可以破開防禦。

但也僅僅只限制於破開防禦。

因為怪物的超極速反應。

一旦攻擊它的頭部，它就會迅速避開，非要說的話，它的速度就算慢到只有一半，青年也打不到它的頭部。

越是要害部分，怪物就越會躲避。

青年嘗試了很多次偷襲，壓迫等方式攻擊怪物的頭部，但每一次都被怪物輕鬆躲開。

他死了多少次，早就不記得了。

唯一記得的，就是怪物的行為方式。

最後，為什麼殺死怪物時，【印刻】的是【骨頭的形狀】。

是因為這種辦法是唯一保住性命的同時，還能殺死怪物的方式。

【印刻】骨頭可以保證脊椎不受創，最多只是氣管食道被咬斷。

而如果【印刻】【肌肉的形狀】，就會導致控制骨刺的手不能活動，也被強制固定住。

畢竟刺入骨刺，需要肌肉做出【拉伸】。

「轟……」

時間到了。

門，又開了。

「踏……」

「踏……」

「踏……」

「踏……」

腳步傳來，灰色眼瞳閃爍著光芒。

粉藍色絲線憑空凝結，它們交織著，纏繞著，向著那個人延伸而去。

跨越邏輯，跨越真實。

跨越瘋狂。

那人，不，或許，死了近百次的他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他的思維從本質上已經徹底瘋狂，徹底混亂了。

他已經不是人了。

「踏。」

………………

時間來到因歷1426年5月7日。

世界各地出現了許多不可思議的超能力者。

他們集體被稱之為——

【使徒】。

【使徒】擁有超越常人的身體機能。

【使徒】擁有不可思議的超能力。

整個藍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每十萬人當中就會出現一名【使徒】。

他們的能力不確定，身份不確定，出現的原因也不確定。

甚至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能力究竟是從何而來。

此時，政府尚且還不知道這些使徒的存在。

人們依然在工作著，依然在生活著。

重複他們從生下來就註定的命運。

一切就像是平靜到極限的水面，一切就像是永遠不變的鏡面。

等待著，等待著碎石落下。

等待著，等待著波瀾盪起。

「哈哈哈哈！」

一名男子興奮地握住拳頭。

他全身的肌肉都在顫抖著，興奮像是酒精般沖入他的腦中。

「是時間停止！」

「居然是時間停止！」

「我是神選中的人！我是天生註定的使者！」

「使徒！我就是使徒！」

不過一瞬之間，他獲得了超乎想象的能力。

擁有了高人一等的力量。

時間停止！

瞬間移動！

空間能力！

分身能力！

虛空破碎！

甚至不僅僅是這樣！

世界上八十億人中，有三人甚至是十萬人中的十萬人！

他們同時獲得了兩個能力！

而更加受到上帝眷顧的還有更多！還有更多！

「來自遠古神明的傳承！只要達成目標就能變強！」

「奪取他人的能力！我一定是站在最頂點的人！」

他們輕輕鬆鬆獲得了眷顧。

不需要努力，不需要覺悟。

什麼都不用做，就獲得了與眾不同的能力。

或者說命運，往往只需要隨手一點，就能決定一切？

一時間，風起雲湧。

八萬使徒在整個藍星掀起史無前例的浪潮，整個人類社會也因此被改變。

但沒人知道，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那個青年，一步步走過。

他走過，那裡是屍體。

他走過，那裡是墓地。

他走過，那裡是禁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