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被拒絕了
沈穆找到了車,雲清指著沈穆的那把傘:「沈總,你要不然把傘借給我吧,明天進公司我再還。」
沈穆看了看傘,又看了看雲清,第一次覺得一個女人可以好玩又與眾不同到如此程度,怪不得莫翌那傢伙能說出想認真談一場戀愛這種話。
這個女人確實容易吸引男人的目光,不在於她的外形,而是她經常意想不到的表現。
但沈穆不清楚,這是她本來的面貌,還是裝出來的。
那把傘被緩緩的送了出去,就在雲清伸手要接住的時候,又突然被收了回去,沈穆看著這張略帶了些蒼白的臉蛋,鬼使神差的:「我送你回去。」
原以為她會高興,誰知像受了驚嚇般:「不用了沈總,不用了,我又不是沒有車坐,實在不行我可以打車。」
這意思是,寧可下了血本的打車也不坐他的車?沈穆的眉心擰了擰:「讓你上車就上車,話真多。」
「不上。」雲清打算放棄那把傘了:「坐沈總的車,燒屁股。」
一句話把沈穆差點逗樂了。
「上次坐你車,認識了你朋友,然後他非得送我雙鞋,我也不知道怎麼還回去,最後你說我跟你朋友牽扯不清,這次再坐,指不定又惹上什麼人或者什麼事呢,我已經夠鬧心了。」
沈穆大概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你是覺得我在替莫翌牽線搭橋?」
雲清抿著嘴沒吭聲。
「我閑得慌!」沈穆拋下一句話后,打開了副駕駛的門,沉聲道:「上車!」
雲清一個激靈,覺著眼前的人應該是真生氣了,要不然嗓門兒怎麼還提高了幾分?這跟平日里的沉穩形象有些不相符啊。
骨頭終是軟了,撅著屁股往車上爬,然後又退了回來,偏著頭問一隻手搭在車門上的人:「我坐前面比較好還是坐後面?」
「你說呢?」男人的目光帶著警告。
「沈總讓我坐那兒我就坐那兒吧。」
要不然狗命真就不保了。
車上,雲清的嘴巴閉得很緊,因為氣氛不對,她不敢貿然說話,怕惹惱了開車的人,要眼下真把她丟在高架的半道兒上,那真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她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
「冷?」
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竟然也被看見了,雲清搓著冰涼的手:「嗯,有點。」
沈穆將空調的溫度又調高了些,順手將紙巾盒遞給了她:「把身上的雨水擦擦。」
「哦。」雲清連忙接過:「不好意思啊沈總,弄濕了你的車。」
這女人......是否太敏感了些,他本不是這個意思......手指無意相碰,那雙白皙的手竟觸心冰涼,他從不是個憐香惜玉之人,這一刻,竟有些不忍。
「前面下了高架,要不要給你買杯熱咖啡?」
雲清拒絕得很勤快:「不用不用,我回去捂一捂就不冷了。」
沈穆被她拒絕得算是一點脾氣也沒有了,也就沒停車,一腳油門把她送到了樓下,只見她迅速的打開了車門,連說了兩聲謝謝后跑走了。
沈穆的那句「把傘拿上」,硬是卡在了喉嚨口裡,卡得他哭笑不得。
難不成他看起來像要吃人?
沈穆回到家中,給自己做了一碗面,剛吃到一半,聽見門開的聲音,連忙將面端了起來,離遠了些。
莫翌一進門便聞到了香味,是他喜歡的味道,看到沈穆離他遠遠的,脫了鞋直接蹦了過來:「給爺吃兩口,餓死了。」
沈穆躲過了搶碗:「自己做!」
莫翌表現出可憐巴巴的模樣:「我要是會做就好了,就愛吃你做的這一口,今兒算是讓我逮到了。」趁其不備,搶走了對方的筷子:「給我嘛。」
沈穆無奈,把已經吃了一半的面給了他,並提醒:「我吃過了。」
「無妨,無妨。」詭計得逞,心滿意足的喝了口湯,味道沒變,還是一如既往的香:「咱倆同一條褲子都穿了,我會嫌棄你一碗面?不嫌棄不嫌棄,只要是你的,我都不嫌棄。」
沈穆真心被他噁心到了。
「回去這麼多天,事情辦完了?」
莫翌帶著幾分疲憊,言歸正傳:「辦完了,可真夠累人的,不過還算順利,以後可以安心的在這邊打理我的酒吧生意了。」
莫翌這次回去辦了點私事,期間總想起一個女人,白白凈凈的,有些清瘦,但那雙眼睛卻十分水靈,有傲氣,也有著懂事和善良。
他也以為自己是心血來潮,想著回去這段時間后,或許就忘了,結果不但沒忘,還想得頻繁了,所以事情辦完后就馬不停蹄的回來了,就想著繼續這段還未開始的感情之路。
「對了,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她有沒有找過我?我也是傻了,那天走的時候,竟然忘了把我的手機號碼給她。」
「有。」沈穆在落地窗前坐下,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真的?」莫翌帶著興奮走近:「快告訴我,說什麼了?」
輕吐了一口煙:「說讓我把鞋子還給你。」
莫翌一口面堵在嘴裡:「她不喜歡?」
「不知道。」這樣的問題沈穆沒法回答:「想知道什麼,自己去問,我沒空替你們傳話。」
「得,就知道你會這麼說。」莫翌恢復了神色:「明天我自己去找她。」
「我勸你最好別去。」
「為什麼?」
「不為什麼,只是建議。」
莫翌只當他是玩笑:「放心吧,我不會影響她工作的,我等她下班,下了班總不屬於你的了吧。」
最後一句話讓沈穆拿煙的手頓了一下,隨即深吸了一口,望著窗外已停了的大雨,難得被亂了一絲的心神。
今天下班的時候,他見設計部的燈還亮著,便順便走過去看了一眼,只一眼,便看到那個女人趴在桌上,他以為她睡著了,走近了一些,連要說的話都準備好了。
他想跟她說,想睡覺的話,回家睡。
可當他走近,看到那微微顫抖的肩膀,還有時不時的吸鼻涕的聲音,便怎麼也不想靠近了,他知道她在哭,但他並沒有安慰的打算。
除了悅歆,他覺得其她的女人都是麻煩,愛哭,愛鬧,也愛蠻不講理,不像悅歆,有著大家閨秀的得體,也有著體貼入微的溫柔,那一晚她抱著他,因為即將分別而哭得肝腸寸斷,是他這輩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最心疼的時候。
他悄然的離開了,雲清沒有絲毫的察覺。
中途接了個電話,回辦公室處理了點突發的狀況,事情辦完后再經過設計部的門口,燈已經熄滅了。
誰曾想,又在樓下遇到。
他是真的不想在下班後跟她有過多的交集,於是撐著傘打算離開,卻在看到她打算冒雨衝出去的時候,一把抓住了她。
那一刻,他只是擔心,擔心她在哭過之後又冒雨衝出去,會不會做什麼讓人不省心的事,從那一刻起,他就做了把她送回家的打算。
不為別的,就為這女人是他看好的人選。
第二天,雲清提心弔膽的上了一天班,想著昨天那樣的態度對沈穆,這日子怕是要到頭了,結果一天下來,什麼動靜都沒有,老是瞧不上她的姜夢也沒有送來開除的通知。
這讓雲清的心踏實了許多。
下了班之後,看到莫翌在大門口沖著她招手,她連忙走過去,說的第一句話便是:「你怎麼到現在才來找我。」
莫翌被這句話弄得心猿意馬:「這麼想我?」
雲清那句「神經病」就差點脫口而出,「不是,我一直想把鞋子還給你,但我找不到你,我想托沈總給你,但他不肯幫忙。」
莫翌的心啊,一下子從天堂到了地獄,跟坐過山車似的,他醞釀了一大堆的說詞,結果劇本沒按照他設想的走......
「但鞋子被我帶回家了,要不然我明天拿給你吧。」
莫翌強顏歡笑:「不用了,就一雙鞋子而已,不是說作為補償嘛。」
「這樣吧,那鞋子其實我也挺喜歡的,我把鞋子的錢給你,你看行不行?」
幾句話把想說的話堵得死死的,這撇清之意如此明顯,這讓他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情急之下,莫翌也不拐彎抹角了:「雲清,其實我是喜歡你,你......」
「別!」雲清跟聽到了什麼可怕的事似的:「我有未婚夫了,如果一雙鞋有這麼多意思的話,我真不敢要了,錢我也不給了,我明天還是把鞋子帶給你吧。」
原來她的想法不是想多了,莫翌竟然真對她有了這層意思,即便她現在沒有男朋友,雲清也不敢接受他的這份心意,那日的美女印象讓她太過於深刻了。
她搞不懂,莫翌怎麼會突然喜歡她......簡直匪夷所思......
莫翌被鞋子來鞋子去的給弄火了:「你是不是傻!」
雲清十分認真道:「我不是傻,我是認得很清楚,你要是不嫌棄,咱倆還可以做朋友,你看看我這樣,咱倆哪裡合適。」
「我嫌棄。」莫翌突然轉身就走:「誰跟你做朋友,再見!」
雲清瞧著莫翌頭也不回的背影,只剩下了無奈。
瞧,連著兩日,連著兩人都跟她說,不想跟她做朋友了,柳卿思從昨天到現在,連走路都不經過她身後了......
她還真夠失敗的......
莫翌走得飛快,活了這麼多年,要什麼有什麼,上杆子追他的女人數不勝數,只有他甩女人的份,什麼時候被女人拒絕過?今兒他算是頭一遭了,被人給拒絕了,還拒絕得這麼的乾脆!
高興而來,敗興而歸,被莫翌演繹得真真實實......
掏出手機給沈穆打了個電話,「喂,是兄弟的話,就給我報仇!把那女人給開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不溫不火:「怎麼?被拒絕了?」
「豈有此理!」
「別忘了自己說過的話,拒絕了就不能再糾纏。」
「沒忘!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