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沈清斐回府
清漪沒想到這次沈淵居然真的答應了，高興地扒拉著碗里的飯，乍一看，和沈清墨還真是極為相像。
「沈清漪回來了？」
侯府角落的清婉居中趙思婉坐在桌子前問跪在地上的小丫頭，小丫頭是江妍身邊負責洒掃的粗使丫頭，是趙青雲安插在江妍身邊的探子。
「是，郡主剛回來不久，現在正在前廳用膳。」
地上的小丫頭長得老老實實的，但誰也沒想到，她是趙家的死契丫頭。
「正廳？呵，是啊，她才是這個家的正經小姐，我不過是個外來客罷了。」
趙思婉忍不住自嘲道，她以為江妍是真的把自己當女兒了，但你看看，現在還不是想要討沈清漪的歡心了。
趙思婉的貼身丫鬟小桃低著頭不敢接話，生怕惹趙思婉生氣，趙思婉雖是叫思婉，但卻是一點也不溫婉，每次生氣都只知道拿身邊的人出氣，也不打臉，只使勁掐著外面看不到的地方。
「奴婢聽說大少爺也要回來了，應該就在這幾天了，今年怕是要參加科舉了。」
「是嗎？」
趙思婉想起了沈家那個儀錶不凡、滿腹才華的沈清斐，兒時不知情情愛愛，只知道那是沈清漪的兄長，只對沈清漪好，自己怎麼湊上前人家都只是以禮相待，趙思婉也就知趣地不再湊上前去，可長大了，每回見到從江洲回來的沈清斐，趙思婉都忍不住多瞧幾眼沈清斐，瞧的多了，趙思婉就愈加忘不了那風度翩翩的少年，這帝都中能與沈清斐媲美的可能也只有宮中的二皇子殿下、羅家的羅小少爺、孟太傅家的孟少爺和君家的嫡長子君成了。
可是二皇子殿下從頭到尾都瞧不上自己，君成早就娶了嫡妻，孟太傅與沈侯爺關係這麼好，那孟星舒十有八九是留給沈清漪的，看來看去，只有這沈清斐最適合了，而且有江妍在，自己的成算也大了幾分，如果自己與沈清斐成了親，以後怎麼說也能當個侯府夫人或是誥命夫人，沈清漪還得叫自己大嫂呢，趙思婉越想越得意，彷彿自己已然是這永昌侯府的孫少夫人了一般。
「行了，你回飛霜院吧，給我盯緊了。」
「是。」
小丫頭低著頭打開門左右瞧了瞧確定沒人看見，這才往飛霜院趕。
「小姐，我們以後不去國子監了嗎？」
小桃試探性地問趙思婉。
一年的學業又結束了，按理說女子要到及笄才能退學歸家，當然你要繼續上課，學監們都是極歡迎的，趙思婉兒時被趙青雲逼著五歲就代替清漪上了國子監，所以提前一年結業倒也不成問題，反正她也是頂著清漪的名額去的國子監。
「不去了，去那裡能有什麼用，難不成真要去宮中當個女官嗎。」
趙思婉對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很清楚的，在國子監中她雖然才學算是不錯，但是科舉是整個北楚各地學院的學子都能來參加，上榜前五十是不可能的，前一百其實勝算也不大，而且就算是進了前五十，趙思婉也不會入朝為官的，女子就該嫁個好丈夫才是正事。
「小姐說的是。」
紫宸殿
「你說小漪回侯府了？」
楚玖手上還提著筆，握在半空，似是有些不信清漪會「不辭而別」。
「是，郡主下午突然決定的要回侯府，末時去的御書房請旨，在宮門鎖鑰之前和西玉姑娘騎著馬先一步回侯府了，晚膳都沒用呢。」
小全子稟告道，兩位主子這次鬧彆扭鬧得時間也夠長了，該有一個人去紓解紓解了。
「其他宮裡呢？」
「也沒去，就只去了御書房。」
「是嗎，我派的那幾個人都跟上了嗎？」
「都跟著呢，殿下放心，必定保證郡主殿下的安全。」
「那套水紅流月紗......」
「嚴女官已經送去了，郡主殿下一併帶回侯府了。」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楚玖苦笑一聲道。
「奴才看著殿下和郡主長大，奴才知道的啊可能比殿下還多。」
小全子也不怕，看著楚玖的眼睛笑著說。
「可惜，小漪什麼也不知道。」
楚玖自嘲地笑笑。
「郡主不知道只是想不到罷了，郡主習慣了殿下一直這麼待她，就以為本該是這樣呢，再說郡主年齡稍小，被殿下保護的又好，一直在這宮裡也沒怎麼接觸外面的人，等郡主想明白了就好了。」
「小全子，你可要好好跟著本殿下啊。」
楚玖良久才說出這麼一句，臉上雖然是笑著的，但眼裡第一次對小全子露出了殺意，小全子對自己了解的實在是太透徹了，但凡小全子有一絲二心，就能毀了自己這麼多年來的努力。
「奴才這一生只願跟隨殿下一人。」
小全子既然敢說就敢承擔這後果，而且這確實是他的真心話，透析人心太累了，這輩子，就跟這一個主子就夠了。
六月二十
永昌侯府一大家子都早早地起了等侯府的孫少爺歸家，就連一向喜歡賴床的清漪也在辰時就讓西玉叫醒自己。
老侯爺早就去了宮中點卯，打算今日偷個懶，老侯爺掌管的是戶部，戶部尚書是由傅大人掌管的，傅大人與魏相是同一屆的學生，雖然文采比不上魏相她們三人，但是單一門算術卻是學的精妙，剛入朝時就被吏部安排進了戶部從一小主事坐起，在位期間，雖然沒有多大的貢獻，但管錢這方面確實是精打細算，後來又有永昌侯夫人幫襯出錢出力，戶部發展的越來越好，到現在北楚已經能有最富有的東蕭相比了，兩國不分上下，倒是那西夏，好戰殘暴，但凡國庫充盈些，就計劃著要開疆擴土，到現在是遠遠比不上東蕭和北楚了。
「侯爺今兒這就走了？」
傅大人見沈淵下了朝到戶部看了一眼就打算回府，不確定地問道，老侯爺雖然不與朝中各官員往來，但是處理公務確實是兢兢業業，提拔人才也是公正公平，所以在戶部極受愛戴。
「對，左右你也在，出不了什麼差錯，今兒我那大孫子要回府了，我得早些回府去接接他。」
「喲，侯爺那極有出息的金孫要回來了，這可是喜事啊。」
官員們都湊上來聽個熱鬧。
「我那孫兒今年都十八了，再不回來，這京中的好女兒都要被人訂走了，我能不急嗎，天天催著他回來。」
「侯爺還擔心這個呢，京中好多好女兒都一直盼著侯府孫少爺回京呢，侯爺今日將消息放出去，保證明天就有媒婆上門呢。」
北楚民風開放，雖然男方上門提親的占多數，但也有些開明的父母會為女兒去男方家裡提親，不過一般是哪一方占勝勢，便是哪一方提親，以示對另一方的尊重。
「各位也別閑著，家中若有珍藏的好女兒沒定親，可一定要先考慮我那一階白衣的孫子。」
「那是自然！」
在場的人都知道，別看沈清斐現在只是一階白衣，那也只是人家不願意下場罷了，若是不出意外，榜上前三首一定有他沈清斐的名字。
「哎？，尚書家不是有個珍藏的好女兒雲英未嫁呢嗎？才子配佳人不是一段美談？」
一小官員打趣道。
「害，你說起這個我就頭疼，我家那兒子文采平平，這小女兒卻是學的起勁，非要去參加科舉。」
眾官員瞭然一笑，若是兩人都要去參加科舉，那確實是有緣無分了，傅尚書女兒的文採在國子監中也是頂尖的，朝中有律令，夫妻兩人不能同朝為官。
沈淵確實也考慮過傅純熙，但是就像傅尚書說的，那傅純熙年過十五了，還打算繼續呆在國子監參加科舉，侯府總不能逼著人家不去科舉吧，而且那傅純熙的性子像清斐，洒脫隨性，兩人若是在一起，豈不是要日日不著家，沈淵還是比較想找個能在家相夫教子的孫媳婦，沈淵心中目前的最佳人選是右相家的小女兒魏靜姝，但是那魏靜姝又有些不諳世事，沈淵怕她撐不起永昌侯府，左看右看，竟沒有一個好的。
「這事啊，還得清斐自個兒來選的好。」
沈淵與同僚告辭后便匆匆趕回了侯府。
沈淵回侯府不久，沈清斐的馬車也到了侯府。
侯府門前圍著不少百姓，不乏有那些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家的，偷偷跑出來一睹沈清斐的風采。
「侯爺！世子！大少爺回來了，到府門口啦！」
小廝一個傳一個地傳進了正廳等著的眾人耳中。
門口的眾人只見馬車中一水藍錦衣的少年緩緩下了馬車，手中握著一把水墨摺扇，頭戴白玉簪，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看著從門內跑出來的嬌憨少女。
「大哥！」
清漪提著裙子第一個從府里跑了出來撲到沈清斐懷裡。
「小漪，怎麼這般急，我又不會跑。」
沈清斐穩穩地接住了清漪，用摺扇輕輕敲打了一下清漪的額頭。
「小漪這不是想大哥了嗎，又是五個月沒見大哥了呢。」
清漪撇了撇嘴道。
「行行行，我們快進去吧，總不能讓一大家子都出來接我。」
「嗯嗯。」
「嘖嘖，這永昌侯府的兩位少爺小姐可真是人間絕色。」
「是啊，這老侯爺忙碌了大半輩子，這下可要開始享福了。」
「也不知哪家的小姐這麼有福氣。」
「害，別說那沈少爺了，就說明慧郡主吧，也不知道是誰能娶了明慧郡主，那才是天大的福氣呢！」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