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逃離

面對自己一手所造出的一切，此時的莫麟精愣於剛剛所發生的狀況。

他渾身一抖擻，看的地上的殘渣，大腦頓時宕機。可下一刻，莫麟猛地撇過腦袋。

刺耳的嗡聲令他又難受至極，瞟向空中飛舞的幾根黑絲，如同高聳的巨人掐緊他的脖子，不由得窒息起來。

那還能顧得上眼前的殘局，莫麟借著撇過的勁，邁起腳來就是狠命的衝出去。

迷濛發黑的煙氣嘟起嘴來，咻咻噴出幾發「囗水」，吐在莫麟剛才的所在位置。

緊接著，這團黑煙凸現人形輪廊，緩緩闖出。

他的裝備也與剛剛倒霉蛋兒一樣，此刻他刻不容緩地舉起槍來，趁還有模糊身影時，藉助戰術燈，扣動板機。

又感危機的莫麟扭轉起身體，左腳奮力向外踏去之時，突顯炸音在其耳旁，同時似有巨錘拼力砸到他的后腰旁，抽痛的神經發麻開來，險些使莫麟摔倒在地。

就算莫麟現在穿上了防彈衣，也絕不敢妄自覺得自己能接下幾發，畢竟他又不是沒接過，要不是有經驗，剛剛就已經摔成狗吃屎了。

狼狽起跑的莫麟又一次徹底循入黑暗，遠離了光源。隨著自己越發沉重的呼吸，踏著越來越干凝的地板。讓他不得不緩解些速度，因為有種模糊的輪廊立於眼前，讓莫麟總覺得要摔倒。而眼下又不能打開手電筒，否則就成移動靶了。

就在他繼續跑時，莫麟沉氣一凝，不由著跑快了些，四周擠來的窺視感越來越多，這些窺視感對他只有一種感覺，恐懼。

他也害怕了，但與之前不同的是，他怕的不是四周的它們，而是身後的他們。

於是，便只剩下劃破黑寂的子彈聲，以及混雜的跑動聲。

——————

在黑煙之中，一人正爬伏在這焦黑的地面上，看起來奄奄一息的他，用著僅存可控的左臀擦拭著地面，拖動著只剩於三分之一的殘軀，留下自己的血痕。

噔噔噔。

一個穿戴與他一致的同夥也從左門踏出，隨後不問也不顧地越過他，前去了黑暗。而爬於地面的他也不叫不喊，只是固執著向前爬去，爬向還剩點的下體。

當他終於爬到自己下體的面前時，他打開面具的一角，留了個口，隨後舉起自己的下體，慢慢塞了進去。

很快，隨著咀嚼聲的不斷，塞的越來越多，直至傳出最明顯的咔嚓聲時，下體也徹底被塞了進去。

他又按好了面具，爬向另一端槍掉落的位置，隨著越發接近，拖動旳速度越發迅速。終於，他又靠近了，用著一隻長滿臉孔的右手，捉住了槍柄。

這些臉孔緊湊在一起，都沒有一席之位，只能夾縫於彼此之中，只能永遠地凝固成吶喊的嘴型。

……………

一路險之又險，莫麟此刻滿頭大汗，不斷左右橫跳，以來試圖躲避子彈。可眼下，快到一個麻煩點了。

「時光……」

當看到那細微的熒光又一次出現時，莫麟深感焦急，他可不敢在有光的情況下賭對方的槍法。

但就在跑竄途中，莫麟猛然看去終端上方的通風管道。

這份危險感不斷從那裡傳出，越靠近就越為劇烈。一直注視著莫麟的一舉一動，隱藏於黑暗之中，靜靜等待著一擊致命的伏殺。

莫麟腦中急竄，剛想又一次使用血潛，卻又將這想法按壓下來，止住身體的抖擻。

他先是刻意緩速，在熒光徹底照映之即，雙腿突地緊繃肌肉，猛然發力，以撲形式滾去一旁牆壁，在夾藏劇烈的風聲與槍聲中，被塞於懷中的手綻放出血腥的紅光。

靠包裹的緩衝，莫麟得以順利翻身，忍著腿上傳來的刺痛，下盤依舊穩住。又瞟向撲了個空的屍變體，莫麟也緊捉時間，馬上邁步閃到它的身後。

而在這一刻，槍聲戛然而止。莫麟也藉此趁機擺開，又迅速向前方衝去。

而此刻，這人也不是舉槍瞄準，只是就這麼看著莫麟在屍變體的背後向遠方跑去，就這麼看著他離去。

「數據傳達，等待命令。」

他也不再去管，而是返身走去死寂的黑暗，那屍變體看向他時，只是收回視線，又縮回通風管道。

他的踏聲很清亮，在這死寂的走廊中格外刺耳。當濃濃的鐵鏽味再次聞到，他將戰術燈對準四周。

只見這一團團的肉泥就這麼互相擁擠於牆旁，一動不動。

就在他踏進去的那一刻。

彭

肉泥濺射到他的衣物去，看得對面的同夥舉著槍口對準自己時，不看地上任何一眼，自顧自地越過了同夥。

同夥看得地上的死泥蠕動著，也不再理會，返身回去。而在這冰冷的地面上，所有的肉泥都蠕動的更加明顯了。

「4…5…」

此刻的莫麟打開手電筒，在可見情況下可謂是吃奶的勁都用上了，他還記得，葉哲理可是說過出去的路被包圍了，所以莫麟可不想再浪費，爭取15秒內突圍。

不過也幸虧莫麟的體質有強化過，要不然換以前的自己，恐怕早已跑不動了。但隨著時間上的推移，喘著氣也越來越粗重，腿上也越發作痛。

就在他終於看到拐角口時，還有8秒的莫麟有些隱隱覺得時間還是不夠，拼著肺部已有燃燒的意圖下想再快一分，可就在穿迴廊道的那一刻，在燈光的照映下，他窺視到了，窺視到了巋然不動的巨人般的存在，只是一部分就已將他視網膜所見的一切都已佔滿。他不敢看，不敢細看，在這一刻，莫麟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背下意識的彎曲下去，以試圖躲避這位的注目。

在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肺部燃燒了起來，促使雙腿越發用力，甚至腿上的傷痛都隱隱退去，只顧著一路狂奔。

就在他穿過自己在通風管道旁畫上標記時，熟悉的破碎感又一次來臨，臨於耳旁的嘶啞聲與強烈的勁風讓莫麟惶恐的催動自己的雙腿，哪怕已經快不上了。

他不敢回頭，只顧著踏上最後的階梯，一絲曙光又再次從黑暗中出現，莫麟沒做任何猶豫，當即跳撲上去。

咚——

狼狽不堪的莫麟雙手奮力一滑，試圖用最後力氣遠離這可怕的樓梯口。爬著翻過身的他看去還縮在樓梯口上屍變體，死死的瞪著他，嘴上傳出的嘶聲一刻不停，最後也只是漸漸退去，消失不見。

跑過一劫的莫麟正要感嘆大難不死，又被，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莫麒。」給嚇到。

他回過頭來看向靠坐在牆體的葉哲理，一見到他，不知為何，莫麟就燃起一股怒火，剛想說什麼，突然腔里堵塞，腦中昏沉，身軀彷彿又遭巨錘打擊，火辣麻痛占俱其身，雙眼緊閉著他只能掐著脖子，不斷地發出咳嗽聲，已試圖減輕這種感覺。

「咳咳！趕緊…咳咳咳！走啊…」

欲要起身的莫麟掙扎撐起，可他發現，自己的下肢根本使不上力來，任憑怎麼使勁，都無所事事。

「扶…咳咳！扶我一下……」

他終於又能夠睜開眼縫，但這一看，當場愣了。

只見葉哲理的腳纏滿了麻袋，而他看著莫麟的狀況有些擔心問道：「你…還好吧？」

有些舒緩的莫麟馬上從儲存空間內掏出二片止痛藥，一片直接塞給葉哲理，急忙說道：「趕緊吃！」

見對方愣住了，他又補充解釋道：「有危險，先吃了止疼葯趕緊跑！」說著，他自己先吃下去。

見莫麟這麼果斷吃下去，葉哲理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也急忙吞入藥片，等待藥效。

而莫麟看向自己的大腳處，發現兩處都有不同的傷痕，好在都不深，都是擦傷。

突然一股力拉扯起自己，葉哲理勉強扶起莫麟，都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

焦躁佔據兩人的內心，都紛紛緊張起來，草木皆兵之感，也不知是藥效還是太害怕，以至於越走越快，費力翻過鐵絲網時，甚至是以小跑的形式跑回之前認為安全的房屋。

兩人閉入之後，紛紛跪倒在地，稍微鬆了口氣，而葉哲理馬上詢問起來：「到底…怎麼了？」

莫麟還喘個不停，但比起之前劇烈的頻率，已經好上太多了。

「咳…上去說。」用著無力的大腿勉強站起，跨去台階上，奔向二樓。而葉哲理眯起眼來，不自覺的將手放在腰間，跟在他身後。

「唉……」

進入一間雜亂的房間內，將門緊關上后，莫麟率先說道：「我能先罵你嗎？」

「啊？」

看著頓時不解的葉哲理，莫麟也便解釋道：「在那憋出了火，我知道怨不得你，但強行隱藏情緒恐怕會出大問題，所以我想發泄一下。

等會兒你先別急，讓我先罵完后，之後你想發泄情緒，隨便你怎麼罵我，我最多可能罵回幾句。當然，你不想我罵你也可以，如果你接受不了，我對著空氣來罵。」

聽完這個條件，葉哲理這才明白，坐在靠著窗前，已結了些蛛網的椅子上，：「行吧。」

見對方同意，莫麟深深地吸了口氣，怒目圓睜的，壓低聲調罵道：「我*你**，你個司*玩意了竟然不知道那有**是吧……」此刻的莫麟火力全開，連珠彈炮般，運用十幾年所學的網路知識，狠狠的輸出一波。

直至最後，罵的終於舒心的莫麟坐於床沿邊上，看著青筋暴起，皮笑肉不笑的葉哲理，便帶著笑容靜靜說道：「到你了。」

葉哲理將手捂在臉上，想了會兒，歷聲喝道：「我*你媽。」

一直緊繃臉的葉哲理鬆了口氣，抬了抬墨鏡，想了想，又說到：「能給個繃帶嗎？」

「嗯。」莫麟也不含糊，邊取出瓶繃帶與消毒水，先遞紿葉哲理用去，「用完給我，我也要用。」

接過這是新穎的繃帶與消毒水，葉哲理遲疑片刻后，便開始撕扯掉繃帶。同時開始問道：「你遇到了人？」

「對。但不是我們要找的目標，而是個很不正常的組織，這也是為什麼我急著要跑的原因，你應該聽說過這個組織名字的。」

葉哲理頓感好奇起來，但莫麟話鋒一轉：「先說你的傷是怎麼弄的？以及你那槍聲又是怎麼回事？」

缺下麻袋，處理起傷勢的葉哲理組織了下語言，開始說道：「我開槍走火后……」

「啊？」

莫麟頓時驚愕，但看著葉哲理泯然一笑，莫麟也便沒說什麼，讓他繼續講下去。

「隨後呢，我邊躲避屍變體，邊探索的途中，發現了一個沒去過的地方，不知道為什麼，那裡一切都是被砸的痕迹。而在這途中，越往深處走，就越多，特別是門，每一個都有破壞痕迹。

而我這個傷嗎，只是因為在跑的途中踩到玻璃導致的。

而且，我遇到了個從未見過的…怪物。我能活下來，也多虧我走的並不遠。」

「就是那個發出咚咚聲的？」

「對。」

莫麟馬上想起了剛剛撞到的那個巨人，恐怕就是它了。

莫麟又咳嗽幾聲，繼續說起自己所遇見的：「唯印，知道吧？」

「嗯？」葉哲理回憶片刻，略顯驚異的說道：「我沒記錯的話，是研發出各類真正的黑科技技術的寵大集團，信譽一直都很好。」

莫麟也不做太多解釋，只是從儲存空間內取出日記。「你自己看吧，看完了我再繼續說。」

葉哲理也剛好處理完傷口，將消毒水與繃帶還於莫麟，自己接過筆記，在葉哲理看著途中，莫麟也趕緊處理好自己的傷勢。

抱有好奇的葉哲理越看下去，臉色越為凝重。當看完后，強調問道：「這真的是…唯印乾的？」

「我不能確定，但是我在那發現有終端重複播放唯印的洗腦稿，還且，我見到了那些屍體……」

說到這，還塗的傷著莫麟嘶了聲，「最後嗎…我遇見了他們，被他們追殺，好在我跑的夠快，甩開了。」

「你說你…以前來這裡的時候根本沒有碰見過「唯印」對吧？」

「嗯……」望著窗外的葉哲理本想繼續說下去，突然間瞳孔睜大，有些不敢置信的驚疑道：「那小女孩怎麼在那？」

他看向不遠處，還穿著滿是漏洞大棉衣的小女孩此刻正佇立在鐵絲網那裡，靜靜的望向裡面。

葉哲理將視線收回，再看去莫麟時，卻發現，原來的床上就只剩下背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