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目 第2節（三） nighthawk

「噗嘰」一聲，我們落到了地上，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惡臭味，而且……

我的嘴裡全是噁心的泥水。

「呸呸呸！」我用力將口腔里的這些泥水吐出去，隨後將嘴巴張大，好讓我股嘴裡的惡臭散發散發。

周圍漆黑一片，我感覺到之前施放的藤蔓似乎在我們的頭頂，就是說，我們現在正在剛剛那條城市主幹道的地下。

我什麼都看不見，這時，維森特的光球照亮了周圍。

「下水道！」他皺著眉頭說道，「果然有人在打我們的主意，早知道就不會進這些人的圈套了。」

維森特的褲子後面全是泥水，棕色的粘稠物質正在緩緩地從他的褲腿上滑下來，滴落在泥里。卡姆斯的頭髮也失去了紅色的光澤，他被泥漿糊了一臉，只有兩隻眼睛還在咕嚕咕嚕地轉著。

「什麼人！」卡姆斯大吼一聲，聲音在下水道里來回地響了十幾次才逐漸平息。

然而，根本沒有人回應我們。

我們頭上的井道也許還能送我們出去。

前提是我們得爬上去，這不難。我將藤蔓拉到了地下，將我的肚子纏上，就在我低頭時，我發現我的衣服以及完全被泥水染了色，甚至比卡姆斯的還嚴重。不過現在可不是該關心衣著的時候。

藤蔓緩緩帶著我往上升，忽然，一張亮白色的能量網攔住了我的去路。

這是……純能量屬性的？

既然這樣，「只能稍微搞一點破壞了。」我暗自說道。

「【巨藤】！」

*

地面上，一棵粗碩的藤蔓忽然出現在了大街上，地面狠狠的震動了一下，發出岩石崩裂的巨響。

「啊，魔物進城啦，大家快跑啊！」

街上的人群四處逃竄，舞台前的人們也很快地散了開來，紛紛逃往主街附近的各個小巷當中。

而舞台上的演員們卻像是沒有感覺到危險的到來，竟然還在繼續表演他們的節目。

一陣風吹過，所有的演員彷彿在一瞬間都被催眠了似的，倒在了地上。

其中一個演員臉朝地，砸在地面上，面具登時碎裂了開來，露出了面具里的一塊木頭，「他」竟然連臉都沒有。

現在，整個舞台上，只有「主持人」還孤零零地站在那裡，她將臉上的白色面具往左邊挪了挪，露出一隻金黃色的右眼。

又是「轟」的一聲巨響，藤蔓朝地面砸去，整塊大街竟然像餅乾那樣裂了開來，然後，緩緩地塌陷下去了一個直通下水道的口子，其餘的沒有塌陷的部分，似乎被什麼東西牢牢地膠著在了一起。

一個棕色頭髮的小女孩被送上了地面，她的腰上纏繞著一圈圈的藤蔓，隨之上來的，還有兩個男孩。

小女孩看上去蓬頭垢面的，雖然穿著一身國立學院的高檔校服，卻像是在豬圈裡打過滾似的。

*

「是你想要害我們的？」我憤怒地看著那位主持人。

「是又怎樣？」主持人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你打不過我們的。」維森特說道。

「只是教訓你們一下罷了。」她說道，「給一點錢，這件事情就算是了結了。」

卡姆斯用他那雙紅色的眼睛怒視著她，大吼道：「我們哪裡得罪你了！」

「沒有。」主持人回答得很乾脆。

「那……」

「只是幫那些人報仇罷了。」主持人接著說道。

「那些人？」維森特問道。

「對，就是那些經常被你們欺負的人。」

「我們從來沒有欺負……」我說道。

「那今天上午的那兩個……」

「是他們先攔的路，而且我們根本沒有出手。」

「上周的呢？」主持人接著說道，「那麼，就稍微懲罰一下你們吧。」

忽然，她身後的木偶演員們又開始活動了起來，動作卻很僵硬，揮起拳頭向我們衝過來。

卡姆斯「哼」了一聲，一發發火球從他的手心飛出，正中那些木偶演員的臉部，木偶倒地，散作一堆零件。

「行，接下來這個，我看你們怎麼對付，【惡靈召喚】！」

一隻只長著蝙蝠翅膀的惡靈從地縫中鑽出，朝我們飛來，「物理傷害對他們是無效的。」主持人很不屑地補了一句。

然而，維森特的一發【爆閃】，惡靈們彷彿受到了重創，灰飛煙滅。

「太棒了，維森特！」卡姆斯說道。

然而，當我轉過臉去時，維森特此時看上去卻不大對勁，他的眼睛變得迷離了起來，失去重心，摔倒在了地上。

「維森特！」我連忙跑過去，拍拍他的臉，他已經陷入了高度昏迷的狀態，除了心跳和呼吸，就連他的眼珠都不轉了。卡姆斯還站在那裡，他展開了一道屏障，來保護我們。

「就你們這群小鬼？」主持人緩緩走下台，走到我們身邊，說道：「懲罰到此為止，下次你們可得記住……」

忽然，主持人腳底原本粘合在一起的地面忽然塌陷，形成了一個大洞，她也隨著那個洞落了下去，栽倒在了下水道里。

我站在洞口向下看，她的金黃色的眼睛還在隱約地發著光。

「好吧，你們還是太小看我了。」主持人將面具一摘，露出另一隻金黃色的眼睛和她慘白的臉。

隨後，她從地下直接飛了上來，沒有翅膀，也沒有氣流。

她的手裡攥著一顆寶石，像一隻幽靈般沖向我。

我後撤一步，也施放了【古木之盾】作為護盾來保護自己。理論上來說，這對於靈魂一類的傷害來說是無效的，但這個技能魔法自帶神聖的屬性，對於衝上前來的惡魂來說，可是致命的。

這股「幽靈」顯然在我的盾上撞得有些神志不清，變回了人的形態，捂著腦門。

「貝特蕾爾，」忽然，她說道，「沒想到你還蠻強的。」

她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我半信半疑地問道：「你認識我？」

「打著打著就發現了，」她說道，「所以，能給錢了嗎？」

「哈？你把我們打了一頓，還想要錢？」卡姆斯說道。

「叫我夜鷹就行了，」她壓根就沒有理會卡姆斯的話，「這是劉青蘭小姐給我取的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