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玩具叔叔
莫妮卡茫然的睜開眼睛,強烈的光線刺的她眼睛脹痛,但她還是試著睜開眼望著眼前的景象。真實世界已經接近傍晚,可這裡卻正陽光明媚。
見慣了繁華吵鬧的都市景象,當眼前這個小城風光映入眼帘時,莫妮卡感覺到空氣都是甜的。
她忽然發自內心的想在原地舞蹈,卻不小心一腳滑倒在到了水潭滑倒在了地上。
莫妮卡連忙站起身整理裙擺,小心翼翼的看向四周。直到不解風情的李清白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
「大小姐,沒必要那麼小心,這裡沒人認識你。」
聽到這句話莫妮卡臉色一紅,但還是乖乖的站在了李清白身邊,聽他講解注意事項。
李清白像街邊流氓一樣蹲在垃圾桶邊上抽煙,身上還是那副白背心配拖鞋。
熟練的樣子顯然是已經對穿梭世界的行為習以為常,但莫妮卡卻小心翼翼的瞪大眼睛,好奇的打量這個世界。
「那個,你叫什麼名字啊?」
莫妮卡想問李清白些什麼,卻發現壓根不知道他的名字。
「叫我意。」
莫妮卡呼吸著空氣里四處亂竄的煙火味,舒服的抬起頭說道:
「這裡好神奇,和我童年時的味道一模一樣。」
李清白看智障一樣的眼神看著莫妮卡,抬手指了指對面的醫院的牌匾:
「當然和你同年一模一樣,平安市第二人民醫院。」
莫妮卡驚呼一聲:「我們還在平安市!」
「沒錯,但這是靈里的平安市,如果這個靈的創造者真的是你奶奶的話,哪或許是十年前、二十年前甚至五十年前的平安市。」
李清白吸完了煙,站起身嚴肅的對著莫妮卡說道:
「進入靈之後,一切行動必須聽我指揮,就算是你想買根冰棍都必須打報告。我只跟你說這一遍,你必須把它刻在腦子裡,如果你輕舉妄動出現危險,我不會救你的聽到了嗎?」
「聽到了。」
李清白料想莫妮卡也不是什麼沒腦子的蠢貨,便帶著莫妮卡朝著大街走去。
普通人進入靈,都會經歷一段進入陌生環境的恐懼期。但令李清白萬萬沒想到的是,莫妮卡好像變了個人,嘴巴不停的說。
「我們是以做夢的形式進來的嗎?」
「你掐下胳膊就知道了。哎哎哎,你別掐我胳膊啊。」
「所以是我們靈魂進來的嘍?」
「你可以隨便找個高樓跳下去,不死就是靈魂,死了我的任務就結束了。」
「那我們是本人進來的嘍,還需要吃喝拉撒睡?」
「吃喝拉撒睡?想得美,我們連一塊錢都沒有,你吃個屁。」
這時莫妮卡才意識到,除了身上的衣物外,自己竟然一件東西都沒帶到靈里來。
兩人沿著長長的大街向前走,平安市作為省會城市,在經濟發展方面還相對出色,大街上稀稀拉拉的可以看見幾輛皇冠,車流卻遠不如真實世界那樣擁堵,還常能看見一些街邊小販走來走去。
「意!我認識那個賣玩具的,那人以前經常在我家樓下擺攤。這裡應該是十年前的平安市!」
順著莫妮卡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帶著迷彩帽推著三輪車的男人高瘦男人映入眼帘。
或許是在陌生世界遇到熟人的緣故,莫妮卡看見玩具大叔格外的親切,徑直跑向玩具大叔面前說道:
「大叔,你還記得我嗎?」
「記得記得,
你經常照顧我生意,你看這次你想來點什麼?」
玩具大叔這句話連李清白都沒憋住笑,不愧是生意人,什麼鬼話都說得出來。
玩具大叔將小推車裡的小玩具展示出來,都是些老舊玩意,像平安市這種省會城市,十年前已經開始陸續出現玩具店了。
像這種街邊小車無非就是賣賣情懷,搞些撥浪鼓、小人書類的古怪玩意。
莫妮卡在這裡已經完全放飛自我了,反正沒人認得她是誰,少女的一面展露出來,不停的在小車上挑挑揀揀,用帶著詢問的眼神看向李清白,
看到李清白點頭更是一頭扎進小車裡。
「丫頭,我看你有點面熟,你是住那個...」
「我住楓葉苑,大叔,你真忘記我了?」
「楓葉苑?那可不是普通人住的地方啊?你是?」
「莫市長是我爺爺。」
雖然這裡依然是平安市,但莫妮卡卻下意識的把這裡當成一個陌生的地方,言語之間毫無顧忌。
可還不等賣玩具的大叔開口,空氣好像完全凝滯了一般,街邊的路人全都停下了腳步望向莫妮卡,街上的汽車停在原地,甚至連樓里的居民都紛紛拋出驚恐的視線。
莫妮卡望著眾人複雜的眼神,那一瞬間像是全世界與她為敵,驚訝的她渾身汗毛炸起。
靈里的世界太過逼真,逼真到連她都忘記了,這裡是虛無的,是人為創造出來的。
她本能的望向身後,想要尋找李清白,可回首間身後卻空無一人。
人群瘋狂的朝她湧來,將他圍成了一個圈,莫妮卡被嚇得連連後退,直到賣玩具的大叔突然站在她面前,朝著眾人說道:
「各位聽錯了,各位聽錯了!」
玩具大叔不斷的安慰人群,可人群依然沒有停下,莫妮卡甚至看到了路口處正有人群不斷湧向這條街道。
那些人眼神里露出駭人的光芒,大步朝她逼近,莫妮卡半坐在地上,她逼迫著自己保持冷靜,可她哪見過這般陣仗?
一個高大的光頭男人率先衝到他面前,一拳奔著她的面門而來。
她彷彿認命一般看向光頭,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在嘴裡喃喃說道:
「那個收破爛的真該死!」
「嘿!你罵我可以,別一棍子把收破爛的全打死啊!」
莫妮卡猛地睜開眼睛,眼睛里冒著按耐不住的喜悅。
白背心大短褲的李清白用一隻手死死的牽制住光頭男的胳膊,一腳撩陰腿直奔襠下。
光頭男一瞬間眼冒金星,李清白猛地站起身朝著人群大喊:
「這個人就是莫市長!」
莫妮卡順著李清白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他指的居然是玩具大叔!
「你別瞎指啊!」
宛若一群遊魂般的行市民們向著玩具大叔涌去,玩具大叔揮舞著雙手示意自己不是,可人群瞬間將他淹沒。
李清白拉起莫妮卡轉身就走,但他好像在等待著什麼,步伐不緊不慢,直到聽到玩具大叔大喊一句:
「剛才那個才是莫氏長!」
話音鑽到李清白耳朵里,李清白當即露出了一副笑意吟吟的表情。
莫妮卡像是賭氣一樣甩開李清白的手問道:
「你剛才跑哪去了?」
莫妮卡的語氣更偏向撒嬌,或許是在現實世界里習慣了男人眾星捧月似的圍繞,她明顯對李清白的話不滿意。
李清白聳了聳肩說道:
「你去找你的玩具大叔的時候,有經過我的同意嗎?忘了我說過的話了?
我最後告訴你一次,我們這裡沒有法律、沒有道德,沒有人庇護你,你隨時都可能死亡,懂了嗎!」
「可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我們哪怕只是交易關係,你也要把消息告訴我啊!」
莫妮卡這次堅定的對著李清白大吼,她向來是個不願意在關係里處在弱勢地位的人。
李清白平時弔兒郎當,但在正事的時候能看出他很認真。
「我們處在完全陌生的環境,但依據過往的經驗來看,每個靈都是有規則的,這與創造者的主觀意識息息相關。
有些創造者不喜歡吃魚,所以只要在他的靈里吃魚就會遭到規則的攻擊;
有些創造者被小三破壞過家庭,所以只要在靈里找了小三,也會被規則攻擊,
但這個規則一般不會超過五條,沒人會小心眼到同時記恨這麼多事情。」
「你在靈里找過小三?不然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莫妮卡不再是那副怒氣沖沖的表情,反而嬉笑著看向李清白,尷尬的氣氛一衝而散。
「找不找跟你有什麼關係。」
即便是李清白也不得不誇讚一句,莫妮卡是個聰明清醒的女人,她會拿出氣勢來捍衛話語權,同樣也會用女人的優勢來緩和氛圍。
她知道在靈里不能惹怒李清白。
李清白繼續講道:
「這也是為什麼不可以輕舉妄動的原因,因為規則千奇百怪,想了解這些規則,除了向你這樣用命嘗試以外,還可以主動尋找。
靈里會有這些規則的蛛絲馬跡,這也是我們化解靈的最好方式。
因為大部分靈的創造者,都是因為心理有所執念,才會創造靈。
順著規則完成執念,這個靈自然會消散。」
莫妮卡點點頭,他正在努力消化這些知識:
「所以,不可以念那幾個字就是規則之一對嗎?可我奶奶的靈里為什麼不可以念我爺爺?」
李清白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但卻說了一句讓莫妮卡脊背發涼的話:
「靈里的原住民是不可以觸碰規則的,你可以理解為他們的出場設定里就被取消了這一項功能。你的那位玩具叔叔剛剛喊出了那幾個字,所以他和我們一樣是外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