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另1邊

生與死每個人都需面對，每個生命都無法逃避，而生不由己，父母沒向本人申請，更沒經過本人審批和同意，就把一個鮮活的生命帶到人間，當然主要原因還是為人父母者也不知道去向誰申請和審批，玉皇大帝、如來佛祖，還是基督上帝？凡人無法和他們取得聯繫，也不知道申請流程，或許有男有女有婚姻就是得到了上天的批准吧。至於要出生的本人那就更聯繫不上了，因此索性還是等出生之後彼此再做溝通吧。同樣死也不能自主，如果說疾病是先給個預告再把人收走，那意外則是連個招呼都不打直接帶走歸天，自然逝去壽終正寢算是最完美的離開方式了，然而世間幾人能有如此福報呢？不論如何，無論哪種，終究還是要離開人世間，無人可以永駐。世間兩大難題：生從何來，死向何去。生從何來或許永是謎題，但死向何去的答案即將揭曉，但遺憾的是這個答案無法告知生者。張東森正在胡思亂想之際，突然從上方傳來一聲響動，連忙睜開眼睛，看見一線亮光，舉起手電筒向上照去，這一看，使即將停止跳動的小心臟又撲通撲通地狂跳起來。

「上面打開了！」張東森興奮地大喊一聲，轉身撐起身體，一邊爬一邊說：「你們三個快到中央來。」李辰垚抬頭看見頂部中間裂開一道縫隙，並且正在慢慢變大，心中狂喜。三個女孩聽到聲音，又聽見張東森的喊聲，知道機關被成功打開了，於是一起快速向中央爬去。

張東森爬到了李辰垚身邊，用手電筒照向縫隙的深處，但扭著感到十分的難受，於是身體順著縫隙躺在地上，睜大眼睛向縫隙裡面看去。三個女孩也爬了過來，張東森扭頭說：「縫隙後面有很大空間，大家不要聚在一起，順著縫隙分開，一會可以更快地爬到上面去。」吳焱爬到張東森身邊躺下說：「我就在這兒了，哪兒也不去。」申鑫則和孫淼兩個人爬到張東森腳下，順著縫隙的方向躺下，緊緊地靠在一起，眼睛盯著正在變寬的縫隙。和張東森頭對頭的李辰垚欠起上身，略微側著頭，把手臂慢慢伸到縫隙里，探過縫隙摸到了另一側的地面，像是摸到了另一次生命一樣，這邊是死，那邊是生。

在幾個人被壓成肉餅前，上面打開了足夠一人通過的寬度，孫淼身材最為纖細，第一個上去，來不及細看上面的情況緊接著將吳焱和申鑫拉了上來，然後李辰垚也爬了過去，張東森身材比較魁梧，最後才勉強鑽過。兩層石面貼近后，上一層的地面又開始慢慢合攏，最後縫隙消失不見了。大家沒有心思再關註腳下的地面，而是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這一層的石室比下面小了一些，地面也不是八邊形，而是呈正方形的，或者可以說整個石室是一個立方體。四周石壁上依然放置著火把，雖然算不上明亮，卻可以大概看清楚石室。在石室中心與每一面石壁的中間都有一棵奇怪的樹，四棵樹長得差不多，都只有三五米高的樣子，樹榦也不算粗壯，大約只有碗口粗細，枝葉長得錯落有致。奇怪的是，四棵樹像是處在不同的季節當中，第一棵樹上開滿了黃色的小花，花瓣與海棠花相似，花瓣中心是數條雪白色的花蕊。第二棵樹上茂盛的葉子擋住枝丫上的果莖，條條莖的頭處是一顆顆剛剛結成若有若無的綠色果包。第三棵樹上結滿了紅紅的果子，如海棠果大小，樹枝被沉甸甸的果子壓得微微向下彎曲，看得人嘴裡一酸，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最後一棵樹上則是光禿禿的，連一片葉子也沒有，只有樹榦和枝丫傻傻地立在那裡，或許正在追憶曾經滿身的繁花與碩果。

每一棵樹的下面都有一座青石雕像，形貌和大小像是趴卧在地上的羊，但看著卻不像羊那樣溫順，整個面部和兩隻眼裡透著猙獰和兇殘，頭上頂著四隻狹長而尖銳的角，像是稍一用力就可刺穿獵物的身體。每一座青石雕像的頭都朝著石室的中央，五個人被八隻眼睛死死地盯著，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在這個密閉的空間里，燃燒的火把、盛開的黃花、紅紅的果子......，每一樣都與之前所遇到的一些事和物同樣無法解釋，但每一樣都真真實實就在眼前。短短時間內所見到的，所經歷的，將五個人二十幾年的常識和認知擊得粉碎。與其在無法解釋中掙扎，倒不如順其自然地接受，而答案或許會在某個不經意間突然顯現，當然，或許永遠也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