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夫子的道
雨下的很大,冬日的嚴寒在夫子散道之後變成了綿綿春雨,最近這座城中的氣氛變得緊張,各家各戶都開始搜集糧食和兵器。
夫子散道后的第一天,元融和曦汐走在城中,曦汐說要去尋找夫子的道。
他們來到的第一個位置就是難民駐紮地,魔災不是決定難民生死的唯一因素,事實上,他們每天都徘徊在生死的邊緣上。
食物和水,在這裡,就是生命。
「我找柳仁。」
他們來到一張較為寬大的營帳外,兩個一胖一瘦的難民守在這邊,他們都是柳仁的得力手下,跟著他出生入死,互為兄弟。
「老大不見客。」
「叫他們進來。」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門口的難民有些尷尬,但還是放行了。
「想明白了?」柳仁看了一眼曦汐,她年幼無知自己不怪她,但是如果一定要阻止自己,那就別怪當師兄的先下手為強了。
「學宮不會為了權利干涉任何事。」曦汐複雜地看著這個曾經的師兄,不知道他是隱忍多年,還是一時興起。
「夫子,也是從難民走出來的,你們知道嗎?」柳仁似乎並不著急詢問他們來這的目的,眼中逐漸有回憶之色。
「還請師兄讓道。」曦汐打斷了柳仁的回憶,雙方對來的目的都心知肚明,只有元融什麼都不知道。
「憑什麼我來讓?就憑我是師兄?」柳仁似笑非笑地看著二人,轉而面色一變,怒道。
「是不是我在學宮的樣子讓你覺得,我柳仁就是一個聖賢君子了!」
先前守在門口的兩個難民瞬間沖了進了,用著充滿鐵鏽還不知道能不能使用的手槍對準了曦汐和元融。
「既然你註定不會是夫子,為什麼不讓呢?」曦汐還在勸說,顯然她並不懼怕身後的威脅,瞳孔逐漸變成了金色。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能耐?師兄今天就教你一課,法在書內,道在書外。開槍!」柳仁瞳孔也變成了金色,甚至比曦汐更加璀璨耀眼。
「你!」曦汐神色大驚,柳仁學宮二十年,一直不顯山漏水,今日一見,居然藏的如此深。
兩聲槍響,一聲劍鳴。
子彈被憑空切開,一殘破彈片擦過柳仁的臉頰,鮮血直流。
「呵,果然,夫子選中你是有原因的。」柳仁看了看元融,笑了。
曦汐看著憑空在元融手中出現的劍,也是震驚不已。
「唉,好好的,為什麼非要打架呢?我這個人一向最討厭打打殺殺的了啊!」劍再出,身後兩人的槍被一劍斬斷,無聲無息。
「你,你不是啞巴?」曦汐一臉吃驚。
「阿巴阿巴?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元融淡淡的說道,他這一出手算是看出來了,這柳仁是存心想試探他。
「還未請教閣下姓名?」柳仁抱拳道。
「鹿人甲。」元融抱拳回禮。
「你在試探他?」曦汐對這個師兄真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了,她未經世事,在人情世故這方面還是略顯笨拙。
「我倒是真想殺了他,可是夫子的話我卻不能不聽,拿去吧。」他隨手拋來一個盒子,裡面裝的是小半顆金色的圓珠。
傳承金珠【殘】
夫子把他的經歷一分為三,給了三個他自認為有希望接力傳承之人。
「這好像比留影珠高級點啊。」元融伸手去觸碰。
「別!」柳仁和曦汐同時阻止,
可是已經晚了。
「媽的,這種事情為什麼不早說。」元融好像也知道了,雙眼一翻,昏了過去。
「走吧,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們去做。」柳仁看了看曦汐,和他兩個手下走了出去。
「師兄!」曦汐突然叫住柳仁,好像是在擔心什麼。
「我說過了,不必多言了。」
柳仁打開帳門,聞著雨淋到土壤里散發出的土腥味,那一年,好像也是這個味道。
「張狗子,醒醒了!」一個巴掌打在元融的臉上。
「我,我這是在哪?」元融發現他居然不能說話,這幅軀體的所有他都能感知的到,但是好像一點都不能控制。
「你小子逃難逃傻了?已經進避難所了!」
「噢,逃難,對,逃難!我老婆呢?你看到我老婆了嗎?」
「你老婆早被那些畜生咬死了,唉,你不會是被魔化了吧,怎麼老是忘呢。」
「對,對,我老婆沒了,孩子也沒了。」張二狗自言自語,好像在確認什麼。
「到地方了,我先走了,聽說這個避難所對我們這些外來者很不友好,你我各自安好吧。」那人拍了拍張狗子的肩膀,快步離去了,張狗子還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幹嘛。
「喂,小子,說你呢!看你在這待著怪迷茫的,會幹活不,一天十小時,包吃包住。」迷茫的張狗子被拉了起來,眼前這個人好熟悉,好像在哪見過。
「好。」張狗子被那人拉著手帶到了一處空曠的平地,一群人拿著石磚和水泥在施工。
元融眼前一黑,突然畫面一轉。
「張狗子,學宮收弟子了,你去嗎?」
「學宮?那是什麼?」
「就是能殺那些畜生的超人,收徒弟了!」
「沒興趣,吃飽喝足不是挺好的。」
「你呀,看不遠,現在是因為他們需要住房子,所以才需要我們。等他們不需要我們了,我們去哪?」
「不知道。」
「唉,你呀!」
張狗子搬磚幹活,一心一意,全然不顧他人說法,他還記得他妻子死前對他說的一句「好好活下去」。
「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畫面又一轉。
「張狗子,跑啊!那些怪物來了!」
工友向張狗子跑來,還沒跑到一般就被魔人吞噬。
鋪天蓋地的畸形魔人湧來,如同一片黑色的巨大海浪,張狗子很平淡,人力有窮盡時,只待天命。就在張狗子將要被魔災吞噬之際,一道溫厚淳樸的聲音傳來。
「散。」
絕望中一點金光,如同一顆完整的蛋殼中裂出無數金光縫隙,一些都煙消雲散,彷彿沒有出現過一般。
「如此都能安之若素,可造之材。」
「你是誰?」
「名字只是個代號,叫我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