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掙扎著，你就活命了（下）

「掙扎著掙扎著，你就活命了…掙扎著掙扎著，你就活命了…掙扎著掙扎著，你就活命了……」葉民輝老師嘴裡念叨著這句話，深深地陷入了回憶：

十年前，西湖公社的學校門口，是葉師母帶著民輝，幫著借銷社清點物品，一清點就是一整天，能換回來的只有兩斤米或面，可以勉強夠母子兩一天的伙食。這樣掙扎著，斷斷續續大概兩年…

5年前，葉師母獨自一個人，到公社各個部門、甚至騎著個破自行車到約50公里的縣城、來回折騰，掙扎著一年多，儘管甚至葉老師都不要讓她折騰了，民辦就民辦，又餓不死人，反正都是教書，什麼身份不都一樣。但師母不信，掙扎折騰不斷，終於在3年前，葉老師在教書約30年後，成為了吃公糧的老師了…

2年前，民輝老師高中畢業了，但是高考並沒有恢得，只好回家呆著，儘管有葉老師每月公糧、也有師母在公社小學做些清潔補貼，但沒事可干總之不是個事，師母帶著民輝到處尋找，這，才換回來民輝老師在黑狗的大隊開辦起了民辦的幼兒園…

2年，為湊齊幼兒園的桌椅，民輝老師到處跟老鄉商量、跟各個隊的隊長商量，到處找人，終於找齊了材料，然後自已動手，花了整整一個多月，一個幼兒園所需要的桌凳、講台、黑板、玩具……才得以辦齊，哪段時間的掙扎、無論是內心的煎熬、體力的打磨、甚至受傷也是常事，掙扎著就成了…

幼兒園的基本設施備齊了，可沒有一個家長願意將娃娃送到幼兒園，因為大家都認為要上就上小學，上幼兒園純是沒意思。民輝老師從大隊長哪要來適齡娃娃的名單，一家一家走訪、一家一家去說服，走了90來家，但總共只找來8個小孩子，不足十分之一的掙扎，總算有了樣本，半年後上過幼兒園的娃和沒上過幼兒園的娃一比較，一下子又有10多個小孩子來到了幼兒園，至此，幼兒園算是掙扎著活了下來…

可現在，原來作為幼兒園的房子卻不夠用了，民輝老師又踏上掙扎的路，要找教室，大隊小學搬成后的房子本來是留給生產隊用的，民輝老師跑了辛隊長家近十趟，還天天給爸爸嘮叨，終於要了三間房子，幼兒園終於可以分成大小班了，總算能區分教學了…

可馬上，問題又來了，現在幼兒園分成大小班，已經有30來個小娃娃了，只有民輝老師一個人，明顯不行，可要增加一個老師，即使是民辦的，都是哪樣的難，一如民輝老師當年成立這個幼兒園一樣，這條掙扎的路，已經明確了，民輝老師必須走上這條路…

是呀，掙扎著掙扎著，你就活命了！

望著仍在塘中划著水的黑狗，民輝老師也是臉上露出了笑意，而且帶著一股子堅定、堅毅的神情。

黑狗在水中可樂了，甚至不時用手打著水面，濺起的水花是哪樣的晶瑩、哪樣的剔透、也是哪么的喜悅。

「健！記得這個月來扶著東西的方法不？試試向前游游沙。」

「好呢，好呢！」說著用手交替地划水，逐漸地向著池塘的遠處遊了出去。

「啊——我能遊走了、我可以遊走了！」黑狗興奮地叫著。

「你呀，健！這種游姿呀，就叫做狗刨式哈，雖然名字不是太好聽哈，但很實用，對於剛剛學會浮水的人，交替划水，能保證不沉底，也避免了不會閉氣，沉入水中是喝水哈。」

「民輝老師，我記得你說過自由泳什麼的？哪個是咱個游的沙？」

「不著急哈，你先狗刨式多游會，還有記得口鼻在水中時，不要呼吸，也就是閉氣沙，只有學會了閉氣，且閉氣成為了習慣，學其它的就容易了哈，不著急。」

「民輝，哪娃兒就交給你了哈，我去隊里看看，其他的你比我在行沙。」

「哎——幺爺，您才厲害哈，掙扎著、就活命了，我是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