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集市偶遇
馬車從清平寺駛進城裡，才剛下午，看時間還早，兄妹倆決定在城裡逛逛。「我要去城東的脂粉鋪子逛逛，你要不要陪我？」馬車上，謝泠兮詢問著謝凌毅。「當然去。大哥可是讓我照顧好你的。晚上也別回去吃了吧，在飛雨閣用餐，我出銀子。如何？」謝泠兮微瞥他一眼，「喲~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居然要在飛雨閣擺一桌？你私藏的也就那點銀子，也不怕我給你吃窮嘍。」謝凌毅懶得理會，直接跳下馬車，徑直向前走。謝泠兮趕忙追下去，「小毅，等一下。我要去平安堂買點草藥。」謝凌毅瞬間轉了方向，放慢腳步，等謝泠兮跟上來。
到了平安堂外，謝泠兮偶然瞧見那個在路上碰到的男子進了旁邊的茶樓，總覺得熟悉，這時候，她口袋裡的阿狸來回扭動。謝泠兮覺得訝異，想要跟上去，不防身後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她。「你不是要去平安堂嗎？咱們到了。」謝泠兮氣急敗壞的看著他，「你怎麼那麼多事啊，你是豬嗎？不買了不買了，快跟我進去！」謝凌毅傻傻地站在原地，像是在想是不是聽錯了，這邊謝泠兮怎麼會繼續給他發獃的時間，拉著他的袖口進了茶樓，跟著去了二樓雅座。原本擔心這樣會被發現，沒想到上去一看，老闆那麼貼心，桌與桌之間都有門帘隔開，謝泠兮放了心，見那男子和幾個人坐在樓梯旁，她特地繞了一圈，在那男子後方的一張桌子坐下。
只聽一個老者的聲音響起，「昨天宮裡那麼熱鬧，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還聽說，他是被人抬去賢妃那裡的，若是昨晚……」另一個接道，「他奶奶的，你都知道有那機會，怎麼不提前部署？白白浪費老子的時間，老子在城外一直等著信號，結果屁都沒有一個。」那老者嗯了片刻，嘆了口氣。「誒，你怎麼不說了？理虧了？」這時只聽一個茶杯落桌的聲響，瞬間安靜了。接著一個不同於前兩個的聲音響起，「昨晚是本王的判斷有誤，是不是需要本王來給你們賠罪？」「屬下不敢。」「哼，還以為各位氣勢洶洶，是想責備本王？昨晚，說不定是皇兄在裝醉，我這個哥哥，可不簡單，哼~」當謝家兄妹聽到他自稱「本王」，皆是一驚，準備繼續聽下去時。誰知，會有另一個人到。
「咿~這不是謝家公子嗎？怎有如此雅興，獨自一人前來品茗？」謝泠兮聽到謝家，更是吃驚，看向謝凌毅，亦是如此。謝凌麒想不到在這會碰到皇室中人，但君臣有別這個道理還是懂的。收起疑惑，趕忙行禮，「臣拜見榮王。」慕容颺擺擺手，「不用多禮，本王也算是『微服私巡』吧，偷得浮生半日閑，到這偷懶來著，誰能想會碰到謝公子，如若不嫌，一起吧。」謝凌麒忙裝得一臉惶恐，伏低姿態，「不敢不敢，能得王爺盛邀已是榮幸，豈敢得寸進尺，臣在此先謝過王爺了。奈何家父見舍弟舍妹至今未歸，久等不至，特命臣前來尋找，今日謝絕王爺盛邀，請王爺海涵，改日臣在府上略備薄酒請罪，還請王爺賞光。」這一套說辭下來，慕容颺向他投去賞識的目光。謝凌毅卻覺得大哥這馬屁拍的真響。謝泠兮輕扣桌面，以眼神詢問謝凌毅要不要出去，謝凌毅會意，端著茶具和謝泠兮又向後繞了幾桌，裝作在那間用茶的樣子。然後謝泠兮跳出來，很興奮的喊著，「大哥，真的是你？兮兒還以為聽錯了呢。小毅，真的是大哥來接我們了。」謝凌麒看著活蹦亂跳的妹妹，也喜上眉梢，但還是略作威嚴，斥道：「一個女孩子家，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大聲喧鬧，成何體統？」眼神微微看向慕容颺，示意他們請安。謝凌毅趕出來，「謝凌毅拜見……拜見…」他突然一個回頭，詢問的眼神忽閃忽閃，輕聲問，「大哥，他是誰啊？我該怎麼說？」謝凌麒沒想到他會問這樣一句話，尷尬萬分。拱手賠笑道：「王爺，看來這次請罪說什麼臣都躲不掉了。舍弟頑劣，只會玩鬧，讓您笑話了。」慕容颺搖搖頭表示不在意，卻是看向了謝泠兮。謝泠兮聽了大哥的稱呼，閃著好奇的眸子，圍著慕容颺驚奇的打量著，「王爺就長這樣啊，怎麼和我想象的不一樣？」謝凌麒想不到她那麼大膽，忙拉了她過來。謝泠兮心裡卻驚濤駭浪，雖然早已猜到，但是親耳聽到還是帶來了震驚。是了，就是他，既然貴為王爺，為何昨晚身在相府，到底有什麼目的？雖然疑惑，但臉上還是一派純真的樣子，一直打量著慕容颺，也不躲閃。慕容颺沒想到，昨晚的那個小丫頭居然是相府的小姐。雖然夜幕漆黑，看不清容顏，但那雙清澈並充滿著自信無畏的眼神，他早已印在內心深處，顯然，他以為她沒有認出他，而他卻認出了她。他倆就這樣無視周圍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心思各異。如果謝泠兮表現出一點不尋常，他會立刻讓她消失，防止昨晚的事泄漏，但她好像一點也不知道，就放了心。「令弟、妹甚是可愛，本王很是喜歡，這點小事不會怪罪。有空可以帶他們去王府上做客。」謝凌麒趕忙答是，又客套幾句，謝家三兄妹就離開了。
那位老者摸摸鬍子，「謝丞相雖說處事圓滑，老狐狸一個，但他確實生了三個鍾靈毓秀的好兒女啊。」慕容颺微微揚著嘴角。趙暢走到慕容颺身邊，稟報「他們坐在靠窗的那個隔間，窗外正巧是他們的馬車，應是發現了馬車，謝家大少才尋了來。」慕容颺點點頭，不再說話。
謝家三兄妹回到府里，就去了月荷苑。「你倆給我說說，怎麼會在茶樓？不是去見百里前輩了嗎？既然回來了，為何還不回府？」謝凌毅向謝泠兮努努嘴，意思是說和我沒關係，問她。謝泠兮見他出賣的這麼徹底，便不再理他。「哥。我們看時間還早，想再玩玩，有些累了，便在那歇歇，誰知道那麼巧能碰到這個王爺那個王爺的。還有啊，你真是來找我們的？這是巧合？我不信。」謝凌毅原本懶洋洋的躺在美人榻上，聽到這話，立刻來了精神，完全等著聽八卦的模樣，謝凌麒瞪了謝泠兮一眼，但都不約而同的選擇無視謝凌毅。「我是出去給祖母買飛雨閣的冰糕，回來時車夫說在路邊看到了你們的馬車，向我詢問是否與你們一同回府，我便進去尋你們了。」話鋒突然一轉，「咿？你確定你們沒有在聽壁角？這不是你們的作風啊。」謝凌毅和謝泠兮對視一眼，謝凌毅瞬間移開目光，謝泠兮也不說話。看到這，謝凌麒要是再不明白點什麼，那就真的笨到無可救藥了。「你們真大膽，他們既然敢在茶樓聊天，豈會控制不住周圍的環境？你們能想到偷聽，他會不加防備？當今聖上既然還留著這麼一個王爺，想必他也是有些手段的，皇室的人，心眼比世上的螞蟻還多，當心你們幾條命都不夠折騰的。」一番訓誡，兩兄妹委實不知道怎麼反駁，畢竟大哥說的都是事實，自己確實是莽撞了。鬧騰一天，大家也都累了。想知道的差不多也都知道了，謝泠兮就立即回自己房間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