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集 可憐的玩物

「什麼？！在哪裡！我們這就去！」木雨鈴說著，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伸手擋住了將要衝出去的葉繁星跟凌冰。

「在北教學樓來著，估計現在學姐們應該已經把她逼到了操場去了！」那位赤發少女說道。

「知道了！」木雨鈴說著，一隻手抓著葉繁星，另一隻手抓著凌冰，而迴響則是被葉繁星抓著，然後能力瞬間發動，四人便來到了北教學樓門口，望向了不遠處的操場，只能見到四個人將一個人四方形圍住，於是木雨鈴再一次傳送，四人便來到了操場上，見到了那邊的準確情況。

「就是她襲擊了人對吧？」木雨鈴說著，向著那邊走去，但是見到站在四人中間的淡黃色長發的少女，稍微驚訝了一剎。

「沒錯。」其中一個捲髮的少女回答道，「木雨鈴，可以交給你們嗎？這傢伙應該沒有兇器了，她的匕首已經掉在教學樓里了。」

「木雨鈴……她……」葉繁星自然也認出了面前的少女，但是，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

「沒關係的，就交給我們四個吧，你們沒有受傷吧？去照看那個被襲擊的人吧。」木雨鈴說著，葉繁星點了點頭，便與另外一人交替了位置，凌冰與迴響也是如此，最終，少女被凌冰四人包圍，捲髮少女最後向木雨鈴跟葉繁星確認了不需要幫忙后，便與其他人一併離開了。

「你甚至都不趁人員交替的時候逃跑嗎？已經放棄了嗎？」葉繁星說道，「阿爾提娜？」

口口五六③⑦四三陸七伍

「是啊，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逃走。」阿爾提娜將目光投向了木雨鈴，緊緊盯著她的雙眼說道，「我就是個棄子而已，目的就是將你引出來而已。我不知道後續會發生些什麼，但是這一切都無所謂了，來吧，動手吧。」

「你……」木雨鈴看著阿爾提娜那面如死灰的表情，然後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做，有什麼苦衷嗎？」

「沒有，只是我自作自受罷了。」阿爾提娜說道，「這一天對我而言遲早會到來，只是沒想到會是以這種形式罷了。」

「你……是暗部的人吧？」凌冰開口問道。

「啊啊，是你啊，我記得是改造人的首領來著，有那麼幾次任務跟你們打敵對來著。」阿爾提娜說道，「不過，暗部早就死乾淨了，我是為數不多還倖存的而已，暗部執行任務可再正常不過了。」

「但是！你看上去很傷心啊！」迴響喊道，「你應該也不想這麼做的對吧？！」

「少廢話！暗部不需要感情。」阿爾提娜說道，「那麼，接下來也沒有我的事了，那就看看委託人還能做些什麼吧。」

阿爾提娜說著，坐在了操場上，等待著她的委託人……或者說是威脅者的下一步行動，反正對她來說，無論是蹲監獄也好，還是說等自己的委託人將自己滅口也罷，都沒有什麼區別了。她早就該死了，只是一直意外活到了現在而已，沒有什麼追求可言了。

或許真的跟風雲異說的一樣，她已經壞掉了吧？

她是在兩天前收到了這項任務的……或者說是被威脅去做這項任務的。她並不知道發信人是誰，曾經用來專門接收任務的手機已經被她丟掉了，但卻在自己的私人手機上受到了簡訊，上面詳盡地記錄了她從事暗部這些年裡做過的所有事情，並以刪除這些記錄為交換條件要求她引出木雨鈴到任意一處空曠的地方，所以也就演變出了現在的狀況。但是，她是七校聯賽中炸掉辦公室的兇手，知道真相的木雨鈴不可能會隨便跟她走，用武力逼迫自然是絕無成功的可能，更何況她早就知道木雨鈴身邊有凌冰這樣一個知曉暗部存在的傢伙，如果令木雨鈴起疑心的話，很可能會先徹查她的一切，再考慮下一步行動，那樣的話，她就更不可能把木雨鈴帶到目標地點了，所以，她採取了最極端的行動來引出木雨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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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匕首當眾刺了人，而這樣一定會驚動九品能力者的木雨鈴跟葉繁星，只要以自己為餌將她引到廣闊的地方就可以了，至於這個廣闊的地方，最近的自然就是操場了。

只不過，她刺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李姝真。

而她為什麼會刺李姝真，並沒有別的理由，只是因為她是最好下手的目標——李姝真是她的朋友。

在那次炸辦公室事件之後，雖然阿爾提娜最後無罪回到了學校，但是還是不免有流言傳出，使得絕大部分人都不願接觸阿爾提娜，將她孤立了，本來她也不打算做什麼解釋，決定就這樣一直等到她的審判之日，可是沒想到的是，李姝真選擇了主動去接觸她，跟她去做朋友，她自己也問過李姝真為什麼，當時她說的理由則是，「自己也曾經被人懷疑是兇手，所以不希望她也被這樣懷疑」。

她記不清自己殺了多少人，不論是死有餘辜還是無辜無罪。

她只知道，世上沒有人可以相信，除了自己。

因為她，就是從小被那樣教育的。

可是儘管如此，她也本能地渴求著，儘管壓抑著這種慾望卻依然在心底不斷渴求著，渴求著有人能成為自己的朋友。

所以，在幾乎一半人生都在暗部的勾心鬥角里度過的阿爾提娜看來，雖然李姝真的理由很蠢、很天真，但是，她很高興，因為那是她這個年紀本應該享受到的真摯。此後的一個多月里，阿爾提娜有一半以上的時間是跟李姝真一起度過的，那些時日就彷彿發生在昨日一般，在她的壓抑的生命之中熠熠生輝。仟仟尛哾

因此，阿爾提娜非常感謝李姝真願意跟這樣的自己做朋友，也非常欣慰自己最後的時日里還有人能陪著她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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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才會在五月二號的時候跟李姝真一起出現在與十字教交戰的前線。

但是，她終歸還是被上層擺布的玩物。她本來就應該是被滅口的傢伙，怎麼可能還會給她脫身的機會，她還沒有天真到以為自己只要完成了任務就可以攜帶著曾經接觸過的黑暗與機密安全離開，但是，她沒有拒絕的餘地，因為一旦拒絕，等到要滅口時必然是要打進校園裡來的，而她不希望牽連到她身邊的人，尤其是李姝真，更何況這件事已經牽扯到了木雨鈴，如果可以只是將自己與木雨鈴送進地獄而不牽扯到其他人的話，她肯定會選擇接受，所以，她才做了這麼一出。

她在接到消息后的兩天里，幾乎將全部的時間用來跟李姝真度過了，因為在她看來，這就相當於是死刑犯的最後一頓晚餐了。

至於她真正將手中的匕首刺進李姝真的身體里時，她第一次有了罪惡感，雖然作為人來說，那可能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對於阿爾提娜來說，這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與不安感使得她渾身冷汗。

雖然李姝真被她刺了一刀，但是她已經在刺前故意避開要害了，甚至說刺的位置最後會不會留疤都不一定。

可是，實際做了之後，她卻發現自己曾經執行任務時的絕對冷靜與幹練已經蕩然無存，被追逐時也幾乎脫離了她自己假定的計劃，雖然最後陰差陽錯還是來到了操場，但是她實際上在中途就已經意識不清了。

……

回過神來，抬頭望去，阿爾提娜見到了烏雲密布的天穹，本來早上還是一片風和日麗的景象，現在已經不覺間陰沉下來了，不過，阿爾提娜並不認為這是普通的自然現象。「看來是要來了……」

話音剛落，一道巨大的光柱劃破黑壓壓的烏雲從空中落下，豎直落向了阿爾提娜。

「果然是要我的命嗎……給你吧，從一開始成為暗部時就已經做好準備了。」阿爾提娜自嘲地笑著，卻沒想到一道身影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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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如此突然的狀況，葉繁星跟凌冰根本沒有手段去制衡，而迴響甚至都沒能反應過來，只有木雨鈴，依靠能力瞬間來到了阿爾提娜身前，抬手發動能力打算抹消掉落下的高能光柱，但是更加令人震驚的地方在於，木雨鈴抬手之後，那高能光柱卻在一剎那改變了性質，木雨鈴的身影一瞬間便消失了。

「怎麼回事？！」凌冰摸不清楚現在的狀況，只知道木雨鈴消失了。

「那道光柱在一瞬間性質改變了！」葉繁星分析道，「本來那光柱是更接近於我平時釋放的能力，但是在木雨鈴碰到的一剎那卻改變了性質，變成了一種我不認識的能力束……」

「那應該是……變成了木雨鈴自己的能力……」迴響說道。

「木雨鈴自己的能力？！」凌冰驚訝地說道，「這怎麼可能，姑且不說這種事現不現實，光是木雨鈴自己的能力就基本不可能復刻出來的啊！」

「有可能的！」AI天使說著從遠處飛了過來，這個時候凌冰才發現原來她傳送的時候AI天使並沒有跟著她一起傳送，「如果說是時間的話，那就完全有可能做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