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血染大殿
大殿上,一身黑色紗衣女子蹙著眉盯著手上那封發著抖的信,臉色瞬間白了下來。
「任務失敗了?」
她將手中的信扔在地上,身體微微顫抖,一雙深眸中多了幾分怒氣與不安。
「殺了我門中四人,如今還有兩人在天牢里,這辰王果真是好手段啊。」
堂下一身玄衣的女子跪在地上,額間透著細微的汗珠,臉頰上被擦傷的疤痕已經結了黑色的痂,目光獃滯看著她,對座上的人心生幾分畏懼來。
緊張的氣氛,她幾乎屏住自己呼吸,不一會兒她淡淡啟唇道:「門主,那現在我們要怎麼辦?若辰王找我們算賬如何是好。」
「還能怎麼辦?」座上女子拍了拍自己的座椅,手腕上的黑色駝鈴叮噹作響。
「任務沒完成,得趕緊將這一千兩黃金送回沈府,順便去通知一下沈雲長。」
「我早就不該接這任務,如今卻弄成這樣,這下好了,賠了夫人,又折兵。」
眼眸一暗,她一雙白皙修長的手臂捏著手裡的佛珠冷冷道:「還不知你兩師姐有沒有暴露身份,若沒有,你們今夜就去天牢。」
「去天牢救人嗎?」地上黑衣女子淡淡問道。
黎鳳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淡淡道:「自然不是救人,是將她們殺了!人只有死了,才是真正保守住秘密,更何況她們的面容已經被別人看到了,要查也是很好查到我們的。」
玄衣女子皺眉看著黎鳳,眼中透出几絲凌厲的光來,讓她沒有想到座上的人,居然那般狠心,她只能垂頭抿著唇。
感覺到了異樣,黎鳳冷眼撇了她一眼:「怎麼?你捨不得?那我可跟你說,到時候她們要是招了,我們暴露了,整個玄門都要為她們陪葬。」女子語氣冰冷,毫不留情。
地上的玄衣女子低頭道:「好的門主,我今夜就帶人去天牢。」
說完便緩緩起身朝那女子拱了拱手,準備轉身出去。
然而……
「不用去了,我們這不就來了嗎?」一個清亮的男聲從殿外傳來,那聲音帶著幾分冷意。
捏著佛珠的手微微顫抖一下,黎鳳便知道來的非同尋常的人。
微微抬眸,便見一個青珀色的身影正在大堂外面,陽光照在地上,那人影子修長,兩鬢墨發被吹得翻飛,衣裙在風的輕拂下,顯得額外的與眾不同精緻俊俏明朗,卻又帶著幾分神秘。
他的身旁是兩個少年和一個女子,少年氣質非凡,衣著華麗,女子一身素衣如白雪,手中握著一把長劍,看起來清秀無比。
朝幾人身後看去,一群穿銀色鎧甲的士兵陸陸續續的站在了他們身後。
青衣男子淡淡開口:「怎麼,來都來了,不請本君們喝口茶?」
咬了咬牙,黎鳳將手中的佛珠收起,淡淡道:「想必王爺今日不是來喝茶的吧?若是真喝茶不必帶那麼人來。」
「哼」
墨瑾泫輕笑一聲,從袖口中拿出一把匕首,那匕首在光下顯得鋒利無比。
「噹啷」一聲,匕首被扔到了黎鳳面前。
嘴角微微勾起,他眼中笑意冒著冷嗜的危險:「你們可真是歹毒,想用這匕首傷我身邊人,還想嫁禍給我身邊人,真是好心思啊。」
那把匕首的手柄處刻著精美的花,尖端卻鋒利無比,是墨瑾泫早前給清荷讓她轉交給初冉防身用的。
但,自從來了漓城后,這匕首便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黎鳳嘴唇微微勾起,黑色面紗下,若隱若現的可以看到她殷紅色的紅唇,顯得有幾分魅惑。
「辰王可真是搞笑,這匕首又不是我的,我們如何陷害你,不過辰王那麼聰明,應該早就知道買兇者是誰了吧。既然知道那來我門中干什」
墨瑾泫眸色微變:「本君自然知道是誰,不過今日你這門我也得滅!」
「哈哈哈……」女子刺耳的笑聲將整個大殿渲染。
「辰王真是好口氣呀,想要滅我門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話落,四周開始躁動起來,蒙著面的黑衣女子從四面八方衝到了黎鳳的後面,她們身上帶著一陣陰森恐怖的氣息。
「有意思」,寒意在眼眸中翻湧,他冷聲。
「若是換做從前,你們刺殺一些貪官污吏,本君也大可以不管,可惜這幾年你們都做了些什麼事?」
眸子暗沉,墨瑾泫又道:「三月初八,殺了守門將士,后故意將其偽裝成自殺,去年八月戮了軒轅家滿門,還包括身懷六甲的孕婦也不放過,你們可真是壞事做盡了。」
「可如今,又把主意打到了我夫人身上,那就莫要怪本君不客氣,也不知你們這門風何時變成這番模樣。」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黎鳳冷聲。
就對面女子那句「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就足以讓墨瑾泫心中怒火更勝了。
他冷聲道:「也罷,跟你說再多都不用。今日就是你們死期」
他揮了揮手,身後的銀色鎧甲的士兵衝進了大殿內,將黑衣人圍得水泄不通。
「滅掉你們這些江湖敗類,本君還是有那個本事的。」
說完,便持一把長劍朝黎鳳刺去。
還沒等刺到,便迎上了黎鳳黑色長鞭。
明宇、語白、墨雲霆持劍和士兵一起,就向黑衣人殺去。
此時殿中,混亂不堪,耳邊只聽到刀劍打鬥的聲音。
手握著一把銀色長劍的墨瑾泫已經和黎鳳打鬥到了大門外。
風吹過,捲起了地上落葉,劍氣襲人,天地間了凄殺之意。
劍未刺到她,黎鳳便感覺到他森寒的劍氣。
打鬥約摸一個時辰,殿中刺客士兵死的死傷的傷,血紅色的液體將大殿染得一片紅,空氣中頓時充滿了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黎鳳腰部和腹部受了傷,奄奄一息倒地。
光滑的佛珠從她袖口中落下,滾到了院子各處。
把那把帶血的冰冷劍緩緩收起,墨瑾泫撇眼看了看滾落在四處的佛珠子,突然覺得有些諷刺。..
老弱病殘皆殺,為錢賣命的玄門門主,居然還信佛。
真是可笑又諷刺,一邊殺人一邊又以信佛安慰自己的罪惡,這種人實在太多太多了。
他垂眸看著地上那奄奄一息的人冷聲道:「軒轅滅門是何人買的凶?」
嘴角殘留的血滴嗒嗒的滴在草叢裡,黎鳳冷笑一聲:「你屠我滿門,還想從我口中問出點什麼,簡直做夢。」她聲音雖然有些沙啞,卻帶著無盡的怒意。
「你以為你不說,本君就不知道了?」
他輕輕走過去,蹲下身子,扯下女子蒙在臉上輕薄的黑色面紗。
「你……你幹嘛!」
地上的女子有些緊張,伸手想要扯麵紗將臉重新覆蓋,然而她才發現此時伸手已經來不及了。
「原來,是你」
墨瑾泫慵懶的嗓音,勾著一絲冷冷的笑意,毫不掩飾的撇笑一眼:「我算是知道了,江湖傳聞,幾年前這玄門便開始蒙面了,大家一直不知道是何原因,如今看來不過是怕泄露身份,掩人耳目。」
地上的人兒咬牙切齒道:「辰王你,休想從我口中套出半分。你知道我是誰又怎麼樣,你沒有證據。」
心中怒氣更勝,墨瑾泫冷哼一聲:「哼,即便本君不從你口中套話,本君也知道你是在為何人辦事了。」
心裡一顫,地上那女子哈哈的苦笑,一雙沾滿鮮血的手,想要去撿她旁邊的佛珠,然而墨瑾泫卻扔了半截劍給她。
「殺人無數,佛又如何會幫你,如今你也活不成了,就算下地獄,也是去第十八層,你莫要以為你平日里不殺人時,燒香拜佛,佛就會原諒你?真是可笑,一邊害人,一邊拜佛求佛寬贖你。」
「你若真想要寬恕,就應該去給那些死去的人燒香磕頭,懺悔一生。」
地上的人苦笑,牙齦溢著鮮紅的血色。
她顫抖的撿起那截斷劍捏在手心。
與她而言,燒香拜佛十年,佛卻終究沒有諒解她所犯下的罪惡,如今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咔嚓」一聲,斷劍在她胸口狠狠刺去,頓鮮紅的血時流了下來,將黑色衣襟染成黑紅色,血水透過薄紗流在了草上,將那顆明亮的佛珠邊緣染紅。
墨瑾泫搖了搖頭,深邃的眼眸透著寒意的盯著地上的人。
低頭將那顆佛珠撿起,又將佛珠邊緣鮮血擦掉。
片刻后,他淡淡開口:「既然如此,又何必當初呢?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