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全城通緝,慘遭斷指
王守林召開的案情分析大會持續了數個小時,本次會議成功確定了大致的後續調查方向。
不過,對於目前案情進展來說,警方所掌握的線索還是太少了點,如果想破案就要在這一個階段的時間內搜集出關鍵線索,並且要確保犯罪嫌疑人不會在此期間內離開本市。直至會議正式結束之後,所有的參會警員幹部,都陸續起身走出了會議室。
秦衛山和林念也很疲倦,跟王守林一陣閑聊之後,才又都回到了各自的宿舍進行休息。
等到第二天清晨,林念便馬不停蹄跟隨兩名警員趕往人民醫院,為了完成相關的畫像任務。先是到重症患者室慰問了一直看守的兩名警員,得知於宗源狀態之後,一行人才去往了張興銘的病房。
於宗源的狀態雖然不是很樂觀,但在醫護人員的保守估計之下,如無意內應該會蘇醒過來。到了那個時候能否從於宗源口中,順利挖出線索分析出更多有利條件,就要看於宗源願不願意積極配合了。如果於宗源積極配合,那麼對於警方來說絕對是一個特大的好消息。倘若於宗源不配合硬抗到底,那情況很可能又陷入前了。
一行三人來到張興銘的病房,此刻張興銘正滿臉微笑喝著小米粥,吃著香噴噴的包子和小鹹菜。通過張興銘臉上的笑容也不難看出,在入住病房接受治療之後,他的心情一直十分愉悅。
而張興銘本身也沒啥大問題,在他當兵那幾年磨出了很強的體能底子,因此在花狍盜獵隊三人的折磨之下,張興銘沒留下什麼嚴重傷勢,就是之前的老胃病又犯了,目前正在調理飲食狀態養胃。
當看到林念三人進入房間后,張興銘微笑著點了點頭道:「林警官,麻煩你們跑一趟了!」
通過昨日醫院巡房的主治醫生口中,張興銘順利打聽到了王守林身邊兩位小警的姓名。
對於這三位救過自己性命的森林警官,張興銘心中有著百分之一萬的感激和無盡敬佩。
當然,昨天陪護的警員也跟他提到了,今早林念將會要求張興銘進行協助畫疑犯肖像。
「老張,你沒忘記舌頭和野驢的具體長相吧?」林念也不愛講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同時,林念方才用的這個稱呼也非常微妙,不動聲色成功拉近張興銘與警方之間的關係。
畢竟,林念曾與張興銘一起出生入死過,此時開口喊一句老張也還算合情合理。
「林警官,我自然沒忘。」張興銘信心滿滿地點點頭,然後又反問道,「您有紙和筆嗎?」
林念的眉頭先是為之一皺,而後才慢慢舒緩,片刻后很驚喜地問道:「老張,你會畫畫?」
張興銘輕輕點了點頭,這個意外消息瞬間讓警隊三人有些驚喜,因為自己所在的森林分局,本身刑事類案件的案發率就不太高,自然也沒有配專業的畫像師,不少有繪畫天賦的警員都是兼任畫像師一職。最主要的一點還是沒有專職畫像師,在描繪犯罪嫌疑人的畫像中必定會出現瑕疵。
不過,張興銘本身就會繪畫,那這種所謂的瑕疵將會被無限縮小。
想到此處,林念趕緊拿出隨身攜帶的小畫冊跟素描筆,直接一股腦都交到了張興銘手裡。
「老張,你先吃吧,吃完再畫!」林念看對方直接將勺子放下要開始繪畫,連忙開口道。
「哈哈,我沒事兒,要不是林警官你當時給我餵了壓縮餅乾,我估計早就被餓死了,咋可能還有機會吃到包子和小米粥呢?所以咱們先辦正事吧,至於這些東西啥時候吃都沒問題!」張興銘很感激地回答道。
隨後,張興銘在床桌上直接開始動筆畫,林念三人也各自找到了休息的地方等待起來。
由於林念並不認識與自己同行的兩名警官,因此並沒有跟對方閑聊,也不想打擾張興銘。
林念一行人大概等了約莫一個小時,張興銘才將初禹陽的畫像交給了林念。只見畫像上的男人臉極長,皮膚整體偏黝黑,頭上頂著一個鍋蓋頭,下方雖然有一對雙眼皮,但眼神看起來略偏猥瑣,同時也有一點點無法言說的邪氣。
接下來又過了一個小時,藺永清的畫像也被張興銘給畫了出來,畫像上的男人沒有如初禹陽那麼清晰,原因是張興銘跟初禹陽接觸的次數並不太多,一般都是初禹陽和於宗源來給他餵食和懲戒。至於那位藺永清,幾乎每次與張興銘見面,都會在某種程度上遮掩自己的相貌,明顯是心裡有很大的忌憚跟防備。雖說如此,但對方的具體身體特徵,面部特徵還是呈現到了畫紙上。
林念把初禹陽和藺永清的畫像收好后,主動向張興銘表示感謝,並且再度探望了於宗源。
可惜,於宗源依舊沒有任何蘇醒的徵兆,回到警局將畫像交給王守林后,王守林立刻提交給了上級,並且順帶還申請了製作通緝令。時間來到下午時分,通緝令已經在互聯網和每一個能夠離開本市關卡的工作人員手中,可謂是最快速度達到了全城通緝的效果。新筆趣閣
隨後,眾警又繼續陷入到了等待之中,主要是等於宗源蘇醒過來,然後好展開相關訊問。
同一時刻,位於森林分局不遠處的一個小村落內,這個小村落看起來很平常,牧民們正常作息,還有不少人家會燒火做飯,偶爾幾個孩童在土牆附近攀爬,是不是會傳出很悅耳的歡聲笑語。
可在這小村落的最東邊,有著一處近乎報廢的車庫,這個車庫早就已經被廢棄多時了。
從外觀上看這個車庫的空間極小,但如果進入到車庫裡去,就會發現內里另有乾坤。
車庫的正中央原本停著一輛已經報廢的皮卡,但將這皮卡挪開三米,車下藏著一道暗門。
只要把暗門打開就能瞧見一個近兩百多平米的地下室,裡頭有三個人正聚在一起吃火鍋。
這次火鍋所使用的底料,是初禹陽在外面雜貨店選購的麻辣底料,熱氣夾雜著滾燙的白煙從盆內徐徐飄蕩而出,初禹陽和藺永清同時咽下一大口口水,有些畏懼望向正中央一個身穿黑衣個頭不太高的男子,此人名叫王鴻陽。
如果說初禹陽的皮膚足夠黝黑,那麼跟初禹陽相比,這個王鴻陽就有點像黑煤炭了。
雖然王鴻陽的皮膚黝黑,但其雙眸卻極其明亮,好似一頭孤狼,正虎視眈眈監視著獵物。
王鴻陽將一塊羊排丟入火鍋器皿內,剛剛涮上幾十秒鐘,就直接用筷子將羊排夾了出來。
但筷子上夾著的羊排還沒完全熟透,上面還清晰可見血跡斑點,可王鴻陽絲毫都不在意血跡,直接上嘴撕咬起來,白色與鮮紅一同湧入嘴中,他很滿意的大呼了一口氣。
「這次的羊肉還挺不錯,吃起來很有勁道。」王鴻陽一邊吃一邊咧嘴笑了笑,看向還沒舉起筷子的藺永清和初禹陽,眉頭皺成一團質問道,「嘿,我說你們倆咋不動筷夾著吃呀,再拖一會兒肉就該煮老嘍,肉要帶血吃起來才有味兒知道不?」
話落,王鴻陽面帶笑意從鍋中取出一個已經煮到發爛的辣椒,然後還緩緩站起了身來。
藺永清和初禹陽在看到這枚辣椒時,二人不由渾身一顫,心都自動提到了嗓子眼上。
「二位,這辣椒該賞給誰呢,你們誰能告訴我?」王鴻陽用很冷漠的聲音發問道。
「三哥,胖子被抓跟我沒關係呀,是野驢子這貨賣了胖子,這辣椒您給野驢子吧!一道帶著顫抖和畏懼的聲音緩緩傳出,只見初禹陽右手輕輕指了一下藺永清,把所有責任都甩給了對方。
「情況真是這樣嗎?」王鴻陽將夾著辣椒的筷子,緩緩移到了藺永清的面前,嘴上還不忘冷笑著發問,「真是你小子賣了胖子?」
「三哥,我沒出賣胖子,這事真跟我沒關係。」藺永清很冷靜地為自己辯解了一句。
「既然如此那你們乾脆猜拳好了,誰輸了辣椒就給誰。」王鴻陽突然怪笑著提議道。
「三哥,你也知道我打小就不愛吃辣椒,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心裡只裝著咱們幾個兄弟,我怎麼可能會出賣胖子,讓他被警察抓去呢?」藺永清見事情有所轉機,兩隻手舞來舞去,又繼續詭辯了一下。
就在這時,王鴻陽突然將目光轉向初禹陽,冷不丁突然張嘴問道:「你小子也不喜歡吃辣椒嗎?可我記得你最喜歡吃辣了,十年前你剛入伙的時候,我們吃火鍋都吃清湯,就你小子非要點一個麻辣鍋。」
「你為啥子又說不喜歡吃辣椒了呢?是馬路牙子把你的小腦給磕萎縮了吧?」
「三哥,正常的辣椒我愛吃,您這辣椒我可吃不消啊!」初禹陽很為難地回答道。
話音剛落,那夾著辣椒的筷子已經鬆動,隨後一根爛透的辣椒就彷彿核彈那般,投放到了初禹陽的空碗內。這一根突降的辣椒,直接將初禹陽給震麻了,他有些不可思議望向了王鴻陽,不停吞咽著口水,彷彿覺得這是某種天方夜譚。
最後,初禹陽掙扎著起了身,望著王鴻陽說道:「三哥,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咱不能這麼干,俺好歹也為大姐,為咱們這個小隊伍流過血流過汗,您可不能忽悠我,我不信這是大姐的意思。」
不過,王鴻陽卻緩緩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只見他的那隻右手,原本一共有手指頭,現在卻只剩下了三根。而在手指的端截處,只剩下一個特別噁心的肉團,看起來就極為恐怖跟瘮人。
但下一刻,他就戴上了一個真皮的黑色手套,穿戴好手套后他的手指看起來與常人無異。
「舌頭,你要清楚明白一點,如果真犯錯了,必然就要挨罰,正所謂規矩就是規矩,我沒有必要傳達大姐的假命令。」王鴻陽說著搖了搖頭,緩緩坐下再度用筷子夾起一塊羊肉吃了起來,「你也別跟我這瞎墨跡了,早幹完早休息,我還有別的任務要去完成。」
「三哥,我不幹,我不信,我本來就沒犯錯,要麼你讓我見大姐一面!」初禹陽有一些崩潰大喊道,「要麼你把錢分給我,我們從此分道揚鑣,這輩子我都不會出現到大姐和你的面前!」
就在初禹陽崩潰大喊的同時,原本一直提心弔膽的藺永清突然就舒緩了下來。
因為藺永清之所以不出言為自己辯解,就是為了等對方講這句不過腦子的話。
「舌頭,你不想幹了?」王鴻陽頗有興趣抬頭看向了初禹陽,隨後就放聲大笑了起來。
「舌頭,你還真是個山炮二」王鴻陽突然側頭問道,「野驢,你覺得我有沒說錯?」
藺永清遭此一問渾身一抖,他既沒點頭表示認同,也沒搖頭否認,只是默默低下了頭。
在這一刻,藺永清徹底把心放肚子里去了,因為接下來的事已經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了。
初禹陽見王鴻陽微笑,還以為事有所轉機,可當他聽到對方的話語后,轉身就要逃離。
至於花姐為什麼要特意派出王鴻陽來監督這次懲罰措施,自然也是有其特殊的原因。
只見王鴻陽猛然衝出,速度爆發到極致瞬間追上想逃的初禹陽,將對方直接按倒在地上。
不一會兒,王鴻陽的右手迅速掏出懸挂在腰間的刀,還用左膝蓋抵住了對方的頭顱,而後左手握緊對方的手指,右手直接拿著刀狠狠滑了過去。伴隨著手指的斷裂聲,還有初禹陽悲痛到極致的慘叫聲。
猶如被溫度極低的冰塊敷到了小拇指上,而在這短暫冰冷過後,便是無止盡的痛楚。
王鴻陽用刀順利將初禹陽的小拇指切掉后,整個人也迅速起身,躲避開了對方噴濺出來的鮮血,隨後有所預料般從右挎包內取出一瓶消毒水和繃帶,扔給了在地上如蛆蟲般扭動的初禹陽。
「啊,我的手指沒了,我的手指沒了!」初禹陽在慘叫的過程之中,一邊爬著一邊放聲哀嚎,當看到了已經脫離自己手掌的右手小拇指后,他的眼淚又隨之變多了,而且眼裡還有很強的恨意。
「舌頭,你可真是個二愣子,還不快謝謝三哥?要知道剛剛你講的那些屁話,三哥完全可以把你所有的手指都給砍了。」藺永清在這哀嚎的慘叫中輕輕咳嗽,隨後很認真地善意提醒了一句。
可初禹陽因斷指而陷入到了極度的痛苦與崩潰之中,完全聽不進藺永清所謂的善意提醒。
王鴻陽則像一個沒事人那樣緩緩坐回原位,繼續往火鍋器皿內扔入了幾塊生羊排,而後略微感慨地自言自語道:「你說這人啊,有時候還真他娘奇怪,沒犯錯誤之前弔兒郎當自以為是,可犯了錯誤之後,就如同從爺爺變成了孫子,不想承擔責任就算了,反而還滿腦子琢磨該咋逃避。」
「野驢,你說人心是不是世上最複雜的東西?」王鴻陽意味深長地看向藺永清發問道。
藺永清自然不敢隨意答話,只是學著王鴻陽的模樣用筷子夾菜吃,保持沉默才是王道。
「你說這個小舌頭,平常仗著自己沒腦子,沒少犯各種錯誤,但大姐心善所以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來也沒給過他啥懲罰,反而是讓他親眼看著我和花蕊受懲罰,這是不是偏心呢?」王鴻陽說著不禁陰險一笑,「只可惜,他犯了咱們這行都忍不了的錯,那就是拋棄自家兄弟,並且還想舉槍射自己人!」
「野驢,這要是我當家,直接把他斃了都行,還是大姐太善良了!」王鴻陽搖頭說道。
漸漸地下室的哀嚎聲開始逐漸變淡,整個氛圍亦越來越壓抑,反正讓人感覺心裡很彆扭。
偶爾有幾聲很淡的慘叫聲傳出,但這慘叫在咀嚼食物的聲音之下,已經可以忽略不計。
隨後,舒服的打嗝聲傳來,又不知過去了多久,整個地下室再度陷入到黑暗與安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