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學校
鄉下的路並不好走，更何況是在七十年代。
雖然宋枝歡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這路走起來比她想象中的要費勁許多。
更何況……
宋枝歡掂了掂自己身上的肥肉，心想，這可純純是負重越野。
低頭看了看懷中抱著的碗，宋枝歡有些擔心，以這樣的速度來走到學校，怕是到了后，餃子就得糊了。
餃子這東西，只有新鮮的才好吃。
環顧了一下四周，見四下無人，宋枝歡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自己不是剛剛得了一個空間嗎？她可記得，那空間似乎並不受現實時間的控制。
若是將餃子放進去，是不是能更好保存？
想到便去做，是宋枝歡一貫的行事方式。
宋枝歡瞅准路邊的小樹林，躲到了一棵很是粗壯的樹後面。大樹旁的草叢茂盛，勉強能遮住他的身形。
宋枝歡深吸一口氣，在心中默念道：
我要進去。
聽著耳邊的蟲鳴逐漸消失，宋枝歡再一睜眼，便發現自己又來到了那方空間。
看來她猜的沒錯，這個空間的進出，是由她的意念來控制的。
宋枝歡將懷中的碗從布里拿出，將它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隨後才出了空間。
看來東西是能夠帶進去的。
不過，等她有錢置辦傢具了，一定要弄點桌櫃進去，不然東西都得放地上擱著。
為了掩人耳目，宋枝歡將手中的布拉得鼓鼓囊囊，繼續揣在懷裡。
她可不想因為一碗餃子，就被當成妖怪。
在快到秦澤宇學校的時候，宋枝歡找了個隱蔽處，將碗拿了出來。
依然滾燙的碗讓宋枝歡非常滿意，看來她的猜測是對的。
把碗重新包裹好后，宋枝歡加快了腳步。
時候不早了，洗心革面第一天，可不能讓小叔子餓肚子。
看到有些破舊的幾座校舍時，宋枝歡有些感慨。在她那個年代，山村裡的學校也比這看起來要強上不少。
位於林縣的求知中學是宋家莊附近唯一的高中，宋家莊里能上這個學校的孩子少之又少。能在這裡上學的，多是縣裡的有錢人和秦澤宇這種外來戶。
由於原身沒來過這裡，宋枝歡也不知道秦澤宇是在哪間教室。
看到學校最外那間，有個年輕男人走出來，她連忙迎了上去。
「你好，我想問一下……」
宋枝歡的話還沒說完，面前的男人卻是在看到她后忍不住退了半步。
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男人知道自己失態了，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向宋枝歡道歉：「不好意思，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宋枝歡默默地搖頭：「呃……我想問個路，您知道秦澤宇在哪兒嗎？我是他家裡人，來給他送飯。
男人很吃驚，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秦家有人來給秦澤宇送飯。他只知道秦家就一個男人拉扯仨孩子，都沒見過宋枝歡。秦澤宇往日也都是自己帶飯來吃。
宋枝歡乾笑兩聲，不想被當成莫名其妙的人，補充道：「我是他嫂子。」
「哦哦，」章程年點點頭，沒有探究秦家的家事，「我是這裡的見習老師，還不太清楚學生們的家裡情況，我知道他在哪兒，這就帶你去找他。」
此時還沒有一堂課才到學校安排吃飯的點兒，宋枝歡被領進學校時，還看到有幾個半大小子在打打鬧鬧。
章程年喊住他們：「小心點，別跑摔著了！」
「知道啦，章老師！」
到了秦澤宇所在的班級時，裡面傳來的動靜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這……」章程年感到班裡的情況似乎不太對，但他還沒打開門，在他身邊的宋枝歡就搶先了一步。
教室里鬧哄哄的，有幾個男生正圍在最後面。
「喂，秦澤宇，把你剛剛寫的作業給我！」
「哎呀，陶柯，他這種小氣鬼肯定不會給你的，小心他告老師。」
「他敢？」
「就是就是，之前他考試不讓我們陶哥抄，被哥兒幾個收拾了一頓，不也被我們把卷子搶來了嗎。」
聽到這些話，宋枝歡的面色有些冷。
見身旁的章程年沒有動作，宋枝歡將碗放到窗邊就準備進去，卻被章程年給拉住了。
「那幾個男生家裡是縣裡的大戶，不好惹。」
宋枝歡不贊同地看向對方，低聲問道：「所以，就任由他們欺負同學？」
章程年不敢惹他們，她敢。
宋枝歡拂去章程年的手，徑直走到了熱鬧處。
「喲，這是幹什麼呢？」
領頭的男生回過頭來，見來人是個丑胖子，很是不耐煩地揮揮手：「醜八怪，關你什麼事？小爺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幾個小跟班也看向宋枝歡，有人譏笑出聲：「陶哥，這不會是你的追求者吧？」
「去你的！」陶柯罵道，推了說話的人一把，「不會說話就別說話。」
被圍在中間的秦澤宇聽到有些耳熟的聲音，抬起了頭，有些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
他沒看錯吧？宋枝歡怎麼找來學校了？
秦澤宇擔心宋枝歡是來找自己麻煩的，抿了抿蒼白的唇就想離開教室，卻是被陶柯一行人攔住了。
「姓秦的，你還想跑？」李大富拉住秦澤宇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
「我……」
剛剛一直默不作聲的秦澤宇開了口，但一下子又不知道說什麼。
「你們這樣欺負秦澤宇，有問過我，同不同意嗎？」
宋枝歡撥開擋路的那幾個臭小子，一把抓過李大富。
「動不動拽人家領口可不是好習慣。」
在有著一把子好力氣的宋枝歡面前，李大富爭著幾次都沒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你這女人誰啊，少多管閑事！」
宋枝歡掃視在場的幾人，指了指正往後瑟縮的宋啟明。
「宋啟明，咱倆一個庄的，你應該認識我吧！」
宋啟明見自己被宋枝歡發現了自己，硬著頭皮走了過來。
「枝歡姐……你怎麼來了？」
李大富見宋啟明知道這人是誰，連忙大喊道：「宋啟明，你小子趕緊讓這個瘋婆……女人撒手！力氣這麼大，扯得我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