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吞龍
未知之事太多，胡亂琢磨只能徒增煩惱。
但有一點，我實在是想不明白。
父親的遺體，當年被爺爺一把火燒了，那十四是怎麼來的？
陰魂，能繁衍子嗣？
這點，我是萬萬不信的。
別說陰魂，哪怕是漫天神佛，想要延續香火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輪迴轉世，在未得正果之前娶妻生子。
難道……
「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就在我想到這裡的時候，步輕塵突然開了口。
「前輩請講。」方晨曦接話。
「姬十三的腦子，應該多少是有些病的。」步輕塵嗤笑。
啊？
方晨曦一驚，匆忙朝我望了過來。
「前輩，您到底想說什麼？」我也疑惑了。
「你剛才在想什麼？」步輕塵不答反問。
「我……」
吐出一字，我瞬間就愣住了。
心海中驚念翻騰，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
「前輩的意思是，我想的沒錯，父親還活著，真正的活著？」
廢話！
步輕塵抓起一罈子酒，豪飲后說道：「世間萬物，繁衍之事從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任何人都不行。」
嗯！
我深深點頭，激動的話音發顫。
「也就是說，爺爺當年沒有燒掉父親的遺骨。」
「不一定。」步輕塵搖頭，「也可能是……道祖燒了，但是被人護住了，然後將你父親帶去了未知之地。」
「前輩，可，可能嗎？」
爺爺道行通天，什麼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玩障眼法？
「怎麼不可能？」步輕塵反問，「先不說那時道祖散道藏身，自身修為不足巔峰一二，就單說那不祥的禍源，究竟有多強誰能說清？你別忘了，那邪龍曾經說過，神庭之主都已經轉世輪迴去了。」
「……」
這話，讓我無言以對。
因為此時，我想到了一個人。
送我陰陽輪的那位！
他的道行，絕對在爺爺之上，不出意外的話，還要加上遠遠兩字。
若是那般存在出手，別說爺爺散道藏身，換做最強大的時候，怕是都討不到丁點兒的便宜。
那人如此，誰又能保證在九天十地當中，沒有能與之爭鋒的存在呢？
這江湖，太大。
這天地，太廣。
我所見識到的，怕是連冰山的一角都算不上。
「好了，該喝的酒喝完了，便不陪你們了。」步輕塵起身舒展腰肢，抬手打開了小陰司。
看到裡面盤坐的古闌珊，看到遊走的那道滅生雷，我的眼皮忍不住跳了兩下。
這玩意兒，就是個隨時都可能引爆的炸彈啊，而且還是帶核的那種。
到底該怎麼解決？
「別看我。」步輕塵搖頭說道，「若是能解決，我早就出手了。」
「前輩，您對此雷知道多少？」不得已，我只能向木化舟求助。
「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木化舟面露難色，「這些日子我一直在苦思，根本找不到妥善的應對之法，或許……」
「或許什麼？」我追問。
「……」
木化舟沒有應聲，沉默著瞟了瞟旁邊。
方晨曦？
注意到木化舟的眼神，我瞬間瞭然：「晨曦，我們出去說話。」
「好。」
方晨曦臉色稍變，輕聲點頭。
來到外面，我直接開門見山：「木前輩的意思是，你能解決滅生雷對嗎？或者說，你知道如何化解？」
「是的。」
方晨曦輕咬下唇，點了點頭。
「為什麼不告訴我？」我沒有埋怨，只是不解。
「因為，於你是禍。」方晨曦神色掙扎。
「什麼禍？」我追問。
「天大的禍。」方晨曦搖頭苦笑，「其實不僅對你，對你們姬家，對姬十四，可能都會是如此。」
「直說吧，了解完再一起商議。」
我相信方晨曦，奈何這禍事不解決不行。
「正常來說，珊姨跟十四隻能活一人，因為滅生雷誕生於未知之地，對於任何生靈都是必死之劫。」
「偏偏十四天生有道門青雷相伴，只要他能走的平穩，遲早有一天會證得道祖之位，這本是天大的福緣，可惜……」
「可惜，碰上了滅生雷，而且還種在了他的生母身上。」
「沒錯。」方晨曦點頭，「珊姨之所以能存活，顯然是跟滅生雷有著直接關係，如此也就能推斷出來，此雷出自於古妖一族。而十四的體內又有一半的古妖血脈，原則上來說也是能承載住的。」
「唯一的問題是，自古正邪不兩立，一旦滅生雷入了十四體內，就會與道門青雷拼個同歸於盡。」
「我明白了，問題在於道門青雷。那如果我們將道門青雷拔除，然後再讓十四去採摘珊姨身上的滅生雷呢？」
「此法可行，但還是那句話，很可能誘發大禍。」方晨曦憂慮重重，「十三，你與十四血脈相連，所以只有你能摘掉他頭上的道門青雷。但既然是天生自帶之物，就必須會與你犯沖，怕是過程兇險無比。」
「此外，我也無法確定，沒了道門神雷的庇護，僅憑一半的古妖血脈，十四能不能承載住滅生雷。而就算是承載住了，我們也必須考慮另外一點，到時候十四，會不會被滅生雷催化成妖？」
方晨曦說的太嚴重，我必須好好思量。
「晨曦，我的問題你無需擔心，既然撞上了，便是命中注定的坎兒，拼盡全力未必就會引禍上身。關鍵是十四，不能因此而發生意外。你再仔細想想，有沒有其他的辦法，至少也要保全他的性命，並且不能成妖。」
「非要說的話，有。」方晨曦咬牙說道。
「什麼？」
「吞龍。」
吞龍？
我聽得一個激靈，怎麼越說越匪夷了。
「你沒聽錯，我也沒說錯，就是吞龍。」方晨曦嚴肅的說道，「準確的說，是以自身為容器，吞下一條龍脈。」.
啊？
我直接聽傻眼了。
先不說如何吞下一條龍脈，去哪裡找都是問題。
因為我聽的出來，方晨曦口中的龍脈，就算到不了神州九大山脈的地步，也絕不是隨便找一條就行的。
而若是指的九大龍脈，那就更不可能了。
畢竟唯一剩下的那條，被爺爺封入了未知之地中。
「十三，其實龍脈不難尋，不遠處便有。」方晨曦提醒道，「最關鍵的問題還是你，能否承載住道門青雷。」
「不說我，說龍脈，在哪兒？」
「西陵，清西陵。」方晨曦抬手指向定州城西北，「一裡外的雲蒙山中，就藏著適合十四吞下的龍脈。」
清西陵？
我抬眼遠望，果然又被我的烏鴉嘴言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