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一隻小蝴蝶
赫連雄霸所言，趙昱非常認可。若是鳳舞沒有別的壞心思，促成飛龍之會以及拿出秘籍作為獎勵這兩件事，絕對是令人欽佩的。
鳳舞沒有壞心思嗎？趙昱絕不相信。
「平陽侯，與二王子對飲，都忘了古篇了吧？」鳳舞看向趙昱。
趙昱微怔，隨即笑道：「還請朴若清小姐誦讀！」
赫連雄霸暗道不好，詩書禮樂這種事一旦開始，怕是不能好好飲酒了，至少是不太痛快了。
鳳舞望向朴若清：「若清，平陽侯一直在等你呢。」
朴若清起身，踱步到趙昱案幾前：「平陽侯，此篇名為「莊周夢蝶「，可曾讀過？」
「朴若清小姐，可否誦讀幾句？」趙昱思索道：「本侯讀的書太多了，有些記不清楚了。」
北冥暗自稱讚，裝的真像！
朴若清與鳳舞相視一笑，才開口誦讀道：「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
誦讀到此處，朴若清停下了，似笑非笑地看向趙昱：「平陽侯，記起來了嗎？到底有沒有讀過呢？」
趙昱正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刻劃出這些文字。忽聞朴若清的話，心知鳳舞及朴若清，必然認定自己沒有讀過了，包括那篇「逍遙遊」。
北冥緊盯著趙昱，想學習下趙昱怎麼回答？是直說自己沒讀過呢？還是另有高明或是無恥的說辭？
「嗯。。。嗯。。。」趙昱努力回憶著：「似乎是有點印象，可否再誦讀幾句？」
北冥暗自評價，表演過關，但說辭不夠機智。
朴若清微微一笑，再次開始誦讀：「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胡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
朴若清再次看向趙昱，趙昱則微閉雙目，非視則不見。
「平陽侯，可曾讀過？」朴若清再問。
趙昱瞟了北冥下，都怪這廝，總用那種眼神看本侯，不穿幫才怪。「這幾句不太有印象了，再誦讀幾句可否？」Z.br>
北冥搖搖頭，這就有點無賴了。
鳳舞掩嘴，嬌笑不停。趙昱不為所動，有本事你就別誦讀了。
「平陽侯，聽仔細了。」朴若清清清嗓子：「莊周夢蝶。。。」
朴若清清脆的嗓音，再次誦讀了遍「莊周夢蝶」。完整的古篇，一氣呵成的誦讀完成，加之朴若清特別的腔調，令人不由自主的進入到莊周那個夢幻般的世界中。
那個世界里，蝴蝶成群，各自翩翩起舞。藍天白雲，青草蔥蔥，齊花怒放，與彩蝶遙相呼應。
如夢如幻的世界里，趙昱似乎自己也變成了一隻彩蝶，正嗅著花香起舞。遠處那隻，是否正是莊周？
猛然間，化身為蝴蝶的趙昱出現在了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原本荒蕪的精神世界，因為這隻蝴蝶的出現，霎那間充滿了生機。
精神世界隨之輕微震動，竟然自行開始擴充。不僅是範圍大小，精神世界內充斥的原本微弱的精神力，似乎也在緩慢增長中！
狂喜，這種感覺就叫做狂喜！
「平陽侯？平陽侯？」耳邊傳來朴若清的聲音，將趙昱拉回到現實世界中。
趙昱有些遺憾，剛才的那種體驗太美妙了，可惜！
朴若清通篇誦讀後，在座的眾人都有所感觸。即便是赫連雄霸，也感受到了那份亦真亦幻的美。
可是平陽侯，似乎是把自己真的當作了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手舞足蹈時，面露愜意之色，著實有點驚到旁人了。
趙昱睜開眼睛，第一時間拍手叫好：「好文，好誦讀！」
「這個古篇只有這幾句了！平陽侯還想聽的下文沒有了！」朴若清輕笑道：「看來這篇平陽侯未曾讀過了？」
趙昱起身，沖鳳舞及朴若清施禮：「本侯未曾讀過。今晚能聽聞此等絕世文章，這是本侯的福氣，甚是感激！」
鳳舞及朴若清未料到趙昱如此直白，並且施禮道謝。稍微錯愕之後，便雙雙還禮。
鳳舞道：「平陽侯喜歡便好！」
趙昱聞言，暗道「壞了」。扭頭看向北冥，這廝果然正在盯著自己，眼神中大有深意。
有了朴若清誦讀「莊周夢蝶」，赫連雄霸與趙昱再次斗酒的心便收了起來。沒有斗酒的氛圍了，斗酒這事便從快樂變成了負擔。
眾人便閑聊些飛龍之會比賽中的趣事，以及各國不同於臨淄的風俗，氣氛倒也融洽。
「平陽侯，聽聞你和北冥都報名了圍棋比賽？」鳳舞笑問。
趙昱回道：「本侯自幼學棋，數年後罕逢敵手！」
鳳舞撲哧樂了：「平陽侯這。。。真是。。。」
赫連雄霸舉杯笑道：「平陽侯，本王子提前恭賀你了！」
鳳舞又笑：「二王子是絕不放過喝酒的機會啊！」
赫連雄霸與趙昱盡飲。朴若清道：「依玉號稱東夷國棋藝無雙，也有人稱之為天下無雙。」
「天下無雙？」北冥啞然：「依玉的棋藝這麼高超嗎？」
「未嘗敗績。」
北冥看向趙昱：「平陽侯有對手了。」
鳳舞道：「看來平陽侯是準備拿棋藝比賽的飛龍勇士稱號了？」
「。。。。。。依玉已經拿了一個了。」趙昱沉默片刻后道。
這個話題到此為止，飛龍勇士是要實力的。
除了赫連雄霸與端木吹角不太盡興外，其餘四人皆心情不錯。晚宴結束后，眾人各自告別。
「平陽侯喜歡便好！」北冥仔細地品味著這句話。
趙昱只做未聽到，暗自琢磨莊周夢蝶的妙用。
「這句話顛倒下順序便是，喜歡平陽侯便好！」北冥自語道：「也是很通順的。」
趙昱忍不住了：「北冥，對付那種歪曲事實、亂嚼舌根之人，本侯先將之亂棍打個半死，后棄之於狼群中，任其自生自滅。」
北冥驚疑不定：「平陽侯跟我說這個幹嘛？北冥從不說謊的。」
「不，北冥很久之前就變了。」
「「莊周夢蝶」那段，你似乎感悟很深？」北冥轉了話題。
趙昱點頭：「似乎自己化為了一隻蝴蝶，自由的飛舞在藍天白雲下，綠草紅花上，真的很奇妙。」
北冥贊道：「悟性真好。我也有感觸，但還無法化蝶。」
趙昱奇道：「無法化蝶？莫非化為了一個被亂棍打的半死之人？」
北冥不想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