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幫姐一個忙
夜黑如墨,九湖村一棵歪脖子樹下面,借著電線杆子上照射下的昏暗燈光,劉晨把一隻只趴在樹葉上,蠶豆大小的蟲子抓下來塞到飲料瓶里。
他不時吸一下鼻子,發出一陣滲人的怪笑。
「嘎吱。」
背後一間低矮的平房內走出了一道曼妙的身影,寬鬆的上衣,肥大的短褲,白花花一片直晃人眼。
張秀禾剛洗完澡,頭髮濕漉漉的,臉頰嫣紅,長長的睫毛下面,一雙水靈的大眼睛有些出神的盯著不遠處的背影,眼神里寫滿了猶豫。
半晌,她開口喊道:「大毛,過來。」
正在抓蟲子的劉晨轉頭咧了咧嘴,小跑著來到了張秀禾的面前,揚起手裡的瓶子,邀功一般的說道:「姐,你看我抓了好多金黃牛,一會兒咱兩炸了吃。」
金黃牛是當地對這種蟲子的俗稱,它們只有春天插秧的時節才會出現,摘掉翅膀,放進滾油里炸至焦黃,灑上辣椒面,隔壁的小孩都饞哭了。
看著劉晨髒兮兮的臉,雞窩一般的油膩頭髮,還有兩管好像永遠都擦不幹凈的鼻涕,張秀禾長嘆一聲,拉著他的手就往背後那間低矮的平房裡走。
「大毛,姐給你洗澡。」
大毛是劉晨的小名,村裡人現在也只記得他的小名了,因為這名字跟傻子很配。
劉晨以前可不傻,還是十里八鄉為數不多的名牌大學生,一米八的大高個,人長得也英俊。
可不知道因為什麼,在大學里跟人打架,被人打壞了腦子,從此以後就變得痴痴傻傻,跟個的小孩差不多。
聽到「洗澡」兩個字,劉晨立刻就停下了腳步,腦子裡回憶起了上次村長把他按在河裡,用鋼絲球給他搓澡的畫面。
「姐,我不洗澡,疼。」
張秀禾耐著性子說道:「大毛乖,洗完澡姐就給你炸金黃牛吃。」
劉晨「吸溜」吸了一下口水,腳步不自覺的又開始移動了起來,跟好吃的相比,那點疼痛算得了什麼?
拉著劉晨走進平房,張秀禾急忙關上門,掛上了鎖扣,三二扯掉了劉晨身上的衣服,拿起花灑往一個大盆里放熱水。
劉晨傻歸傻,可也知道害羞,雙手捂著胸口,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張秀禾的身上,壓低了聲音說道:「姐,你別動。」
「幹嘛?」看著他躡手躡腳的模樣,張秀禾有些疑惑的問道。
「姐,你身上趴著兩隻金黃牛。」
「啊?」
張秀禾詫異的低下頭一看,俏臉瞬間緋紅,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剛要教訓劉晨,卻發現他已經抓了過來。
透著昏暗燈光的平房內發出一聲壓抑著的尖叫:「死大毛,你可真是個傻子。」
半個小時之後,張秀禾拉著劉晨走了出來,她的臉頰更紅了。
走進隔壁的紅磚房,直接鑽進了卧室,坐在床邊,看著洗得白白凈凈的劉晨,張秀禾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滿意的笑容,傻歸傻,可還是以前那個她喜歡的模樣。
她撩開了劉晨長得蓋住了眼睛的頭髮,露出了那張英俊的面孔,隨後拍了拍自己旁邊,柔聲說道:「大毛,過來。」
在張秀禾身上抓金黃牛挨了一巴掌的劉晨顯得格外委屈,捂著臉坐在了她的旁邊。
只聽張秀禾一聲長嘆:「大毛,姐是一個苦命的女人,比你也沒強到哪去,姐平時對你好不好?」
劉晨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雖然腦子壞掉了,可誰對他好,誰對他壞,他還是分得清楚的,張秀禾不會作弄他,還會給他做好吃的。
「那你幫姐一個忙行不?」張秀禾接著問。
劉晨繼續點頭。
張秀禾咬了咬牙,站起身拉上窗帘,隨後又開始脫起了劉晨身上的衣服。
劉晨的臉上滿是迷茫:「姐,不是剛洗過嗎,還要洗一遍啊?」
張秀禾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大毛,今晚發生的事情你不準對任何人說,要不然姐以後就再也不給你做好吃的,永遠都不理你了。」
說著,她把劉晨推在了床上,聲音小得跟蚊子一樣:「大毛,姐要跟你借個種。」
紅磚房外,一個拎著酒瓶的男子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他叫李財,是張秀禾的丈夫,村裡出了名的「酒仙」,借種這種荒唐的事也是他主動提出來的。
他和張秀禾已經結婚三年,村裡很多人都羨慕他能娶到一個漂亮又賢惠的媳婦,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張秀禾的肚子卻一直沒有動靜,這在農村可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村裡早就有風言風語,父母也一直在追問,迫於壓力夫妻倆去醫院查了一下,發現是李財的問題。
不孕不育,而且還是治不好的那種。
李財是一個極其好面子的人,這種事要是讓村裡人知道了,他的臉還往哪擱?
某次酗酒之後,他把主意打到了劉晨的身上。
那小子現在雖然是個傻子,可以前卻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個子高,長得也好,他的種肯定不孬。
最關鍵的是,一頓好吃的就能封住傻子的口,只要他們兩口子不說,外人永遠不會知道。
借種這種荒唐的事情張秀禾一開始是不答應的,可卻承受不了李財的拳腳。
他本事不大,正經工作沒有,打媳婦卻格外狠,在旁邊看著都會有一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張秀禾被打得受不了,再加上這幾年心底積壓的怨恨,一咬牙一跺腳,行,這頂綠帽子老娘就給你戴了!
走到家門口,李財一眼就看到了石階上放著裝滿蟲子的飲料瓶,他皺起了眉頭,趴在門上一聽,眼睛立刻瞪得滾圓。
一團怒火,從腳底板瞬間衝到了天靈蓋。
「好你個騷娘們,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這麼誠實,說好了明天再行動,今晚就急不可耐的把傻子帶進房了,我看你是早就想偷人了吧?」
李財一腳踹開大門,三步並作兩步沖了進去,猛的掀開卧室的帘子,果然看到劉晨跟張秀禾坐在床上。
「該死的傻子,敢給我戴綠帽,去死!」
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掄圓了手中的酒瓶,砸在了劉晨的後腦上。
「啪!」
酒瓶應聲化作碎片,伴隨著鮮血四濺開來,劉晨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就癱倒在地上暈死了過去。
張秀禾嚇傻了,她思來想去,始終覺得借種這種事情太荒唐,不能幹,要是李財再逼他,就跟他離婚。
沒想到剛給劉晨穿好衣服,李財就沖了進來。
「你幹嘛?你是不是瘋了!」
張秀禾抓起床頭的一塊毛巾,蹲下身來,想要幫劉晨捂住頭上的傷口。
李財雙目圓睜:「幹嘛?打死你個不要臉的臭娘們!」
說完一腳將張秀禾踹翻在地,起身上前拳打腳踢。
張秀禾早就應該明白,跟一個酒蒙子是講不了道理的。
而就在劉晨暈死過去的時候,一滴鮮血濺在了他脖子上掛著的一塊玉牌上,一道白光瞬間衝進了他的眉心。
混沌中,一道蒼老威嚴的聲音似在他耳邊響起:「吾乃天眼醫尊,傳有緣之人天書絕學,望有朝一日,將吾之一脈帶回靈界,發揚光大……」
緊接著,無數的信息匯聚成一股洪流,衝進了劉晨的腦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