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澄江鎮司
被十九那上下打量的目光弄得有些不自在。
勾櫟對著面前的人,不由得『呵呵』乾笑兩下,有些無奈,「這位兄台,其實你真的不用這麼、跟看仇人一樣看著我,我對你們家主子真的沒有惡意的。」
尤其再一想起剛剛、他一劍斷了那徐安昌命根子的畫面……
說真的,光是想想,他都頓時覺得脊背一涼,冷汗直冒:那架勢,簡直也太嚇人了。說真的,他都倒不如直接一劍殺了他了。
「不管你有無惡意,都離我主子遠點。」十九卻神色凌厲,目光如炬。
「九皇子,你是商國的皇子,而我等也不過是大鄴的如同百姓罷了,我們身份平平,和堂堂商國皇親國戚,可做不成什麼朋友。不管九皇子心裡究竟打著什麼算盤,我們主子身上,都沒有可讓皇子覬覦的東西。也請皇子,不要無端的攪亂了我等平靜的生活。」
他不該出現在姜沉魚身邊,更不該與她有什麼深交。
他是堂堂商國的皇子,就該和姜沉魚保持一定的距離,不要隨便有什麼來往,免得日後夜長夢多!
「你放肆……」候在勾櫟身邊的萬川皺眉,抬腳欲上前。
勾櫟卻伸手攔住了他,回看向十九,淡淡一笑,「看得出來你作為仙女姐姐下屬的忠心耿耿。可能也確實是我出現的方式比較特殊,讓你們不相信是偶然,覺得我別有用心,但事實上,跟仙女姐姐的相遇,確實是和美麗的意外。」
「無關身份,無關背景有別。仙女姐姐古道熱腸、性格直率,與我不謀而合。我也很樂意交仙女姐姐這個朋友,不管她究竟是何人。我是真心和仙女姐姐做朋友,所以你大可不必,對我有這麼重的戒備。」
「所以,也請你別再一口一句仙女姐姐的叫了行嗎?真的很齣戲!」
姜沉魚由臨瀟跟著,回到他們這邊來,一臉無語,「大家萍水相逢一場,我我們知道九皇子的身份純屬偶然。不過九皇子儘管放心,我們會很快、便將今天的事情給忘了的,也從來沒有結識過商國的殿下。」
話音落,她示意十九拿起包袱,「事情如此,我們也無心將事情繼續鬧大,就此別過。」
這有些事情,當然是不能如此直接解決了,還是要等到晚些時候,再暗訪徐家,有個最後的結果。她肯定是不會放著這一鎮子的人不管。
勾櫟見姜沉魚要走,連連轉身,抬手拉住了她的衣袖,「仙女姐姐……」
你知道什麼叫本能反應嗎?
本能反應就是……在勾櫟拉住姜沉魚手腕的瞬間,姜沉魚身體、做出了下意識的自我防衛,直接一個反手握住了他的胳膊,然後劃了個圈大幅度轉身,擰住他的胳膊,將他死死的按在了旁邊的桌面上,臉緊貼桌面的那種。
「疼疼疼……」勾櫟未被牽制的那隻手,疼得連連拍桌面,神色痛苦,「仙女姐姐,疼……」
「你們好大的膽子!」萬川急,下意識就要衝上去,卻被十九和臨瀟雙雙攔住,眼看著卻無法抽身。
姜沉魚本就無意為難勾櫟,便也就放開了他。
她後退一步、和他拉開了距離,「九皇子,得罪了。剛剛的事情,還望九皇子見諒。臨瀟、十九,走。」
話音落,她轉身、大步朝外面離開,十九和臨瀟也隨即跟上。
勾櫟從桌子上起身,一邊活動幾下胳膊,一邊看嚮往外面走去的人,笑容燦爛得……像個傻子,沖著姜沉魚的背影高高揚起弧度。
仙女姐姐果然不愧是仙女姐姐,連背影都這麼好看。
萬川湊上前來,下意識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殿下?殿下您還好吧?是不是剛剛,那個粗魯的女子弄疼你了?」
「哎呀你起開!」勾櫟拍開他的手,一雙明眸望著她的背影發獃。
「把他們都給我圍起來!一個也不準放過!」
外面突然傳來的滄桑聲音,勾回了勾櫟的注意,臉頰的笑容也消失,整個人嚴肅起來,「走!出去看看!」
客棧門外。
姜沉魚和十九、臨瀟一路,才剛踏出客棧門檻沒兩步,就被蜂擁而上的侍衛攔了住,更甚至可以說,是里三層外三層的團團圍了起來。
一身著黑色長袍的中年男人,雙手背後緩緩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
有家丁湊上前去,看到姜沉魚三人驚呼一聲,連連伸手指向了他們,「老爺!就是他們!就是他們刺傷了少爺,毀了少爺的……就是他們,千真萬確!」
「別伸手指人,沒教養。」姜沉魚眉頭微微一挑。
她嚴肅的臉頰上,一雙眸子微微眯起,緊盯著他的手指,「我若是你,手指頭還想留著的話,就趕緊收回去,免得被人砍了,都不知道為什麼。」
家丁被嚇得連連縮回了手。
「小丫頭片子人不大,口氣倒是不小!」徐鎮司冷笑,陰沉著臉上前一步,「連我兒都敢傷,你可真是活膩歪了!」
「縱容兒子魚肉百姓、強搶民女,徐鎮司才活膩了。」十九一臉冷漠,握著劍的手緊了緊。
上下打量姜沉魚他們三人,徐鎮司大聲發笑,隨即猛的一收,冷下臉頰,「少跟我在這擺這幅大義凜然的模樣,你們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哪輪得到你們幾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臭丫頭撒野!」
「敢傷害我的昌兒?我告訴你們,你們今天,休想活著離開我澄江鎮!」
「能否活著離開,從來都不是你一個小小的鎮司說了算的。」
在萬川的跟隨下,還未換下這一身破衣舊衫的勾櫟,雙手背後緩緩走了出來,「徐安昌覬覦本皇子之物,更是當街對本皇子的朋友動了歪心思,言語污穢,欲強搶她入府,這兩罪並算,也不知徐鎮司受不受得起?」
他雖穿著簡陋,可真的嚴肅起來,渾身上下的氣勢卻掩蓋不住。
那種彷彿從內散發出來的自信、和不容人直視的氣焰,令人不敢直視,更甚下意識的低下頭去,只差俯首稱臣。
「本皇子?」徐鎮司目光停留在勾櫟身上,心裡有些發怵,但還強作鎮定,「你?」
「你可知道,冒充皇親國戚,是要殺頭的重罪!本官可將你就地處置,再予以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