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往事如煙
守在丈夫的床前，李珍珍羞憤難當。
她覺得是自己的不忠害了丈夫，也害了整個家庭。
她現在不恨墨老七，卻無比的恨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默許了這種每天的親密接觸，墨老七也不會如此膽大。
更不會剛好被丈夫看到，讓他的心臟病加重到無以復加的程度。
她想結束自己的生命，但是她不能。
還有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等待她撫養成人。
這時，門外，墨老七忽然走了進來，在病床前觀察著李珍珍的老丈夫。
「你！你怎麼還敢來，出去，你出去！」李珍珍大喊。
但墨老七全然不理會李珍珍，臉色嚴肅的望著病入膏肓的男人。
「嗯……陽壽已盡。」
「你閉嘴！」李珍珍哭喊道。
墨老七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他有一絲內疚。
李珍珍站起身想把他推出去，但兩人身高差了太多，瘦小的她根本推不動那個男人。
「哎，再救你，可就是第二次了，這次我算是搭上血本了。」
墨老七又留下一句沒頭沒尾的話，然後退出了病房。
李珍珍一直守在丈夫床邊，不過醫生早已經通知她準備後事了。
她拿出了龍國的白布，按照鄉里的傳統，開始縫製孝服。
然而三天之後，當李珍珍把孝服縫好后，卻驚訝的發現，丈夫竟然好轉起來了。
這情況把醫生們都嚇了一跳。
明明已經沒救了，那個老男人卻突然康復了，而且身體狀態，比入院之前還要好。
「是他，我看到他了，那人的容貌，這麼多年都沒變啊。」
丈夫也開始和墨老七一樣，突然說起一些沒頭沒腦的話。
不過這次，李珍珍已經有所感悟了。
因為當她再次見到墨老七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少年比原來蒼老了幾歲。
「害，他娘的，我不就改了幾筆生死簿嘛？那幾個老鬼可真是小氣，竟然打了我一頓。」
「這頓打，我可是為你男人挨的。」
「哎，痴情如我啊。」
墨老七自嘲的笑著，手裡的煎餅果子卻是沒停。
李珍珍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但直覺告訴她：
丈夫的突然恢復，也許與墨老七有關。
「你……你到底做了什麼？」看著疲憊的墨老七，她擔憂的問。
「沒什麼，那幫傢伙欺我墨家現在無人，他們可以走關係，到了我這裡就要挨罰。」
「等著吧，等我兩個小孫孫出生長大，到時候看看誰還敢對我墨家不敬！」
就這樣，三年之後，李珍珍的丈夫無疾而終。
臨死之前，他的眼神顯得很幸福，也沒有怪過墨老七一句。
「珍珍，跟著他吧，你們才是天生一對。」丈夫臨時前說道。
「不，我會獨自不孩子養大成人，我會做一個好母親！」李珍珍倔強的說道。
伺候，任憑墨老七如何討好，如果幫助李珍珍。
但兩人一直維持了五十年多的好友和鄰居關係，從未有過其他行為。
「呵呵，我超越生死，跨越時間，縱橫陰陽兩界，卻連自己的感情都把控不了。」
墨老七自嘲的笑道。
從此以後，他也沒有再觸碰過任何女人。
自從家人變為了真正的鄰居后，墨老七越來越忙，給李珍珍做煎餅果子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了。
李珍珍發現，他每次外出回來，臉上都會掛著疲憊。
原本那張好像永遠都不會變的少年面龐，也終於開始有了歲月的痕迹。
不過墨老七好像每天都過的很充實，看起來，他的理想，好像就快要實現了。
李珍珍從來沒見過墨老七與任何女人有瓜葛，也從來沒見過他有女兒。
但多年以後，千禧年那晚。
墨老七卻忽然抱回了一大一小兩個嬰兒。
大的看起來已經兩三歲，而小的，好像剛剛出生。
「這是我的墨家的後人。」老年墨老師，滿眼欣慰的對李珍珍說。
「後人，你哪來的後人，你什麼結的婚？」李珍珍有些氣憤的說道。
「嘿嘿，你不懂，反正這是我墨家的血脈無疑。」墨老七神秘的說道。
兩個嬰兒漏過一次面之後，李珍珍就再也沒見過他們。
墨老七也越來越忙，身體的狀況也每況愈下。
終於，在2022年一天，墨老七夜晚來到李珍珍家門口。
「珍珍，我要走了。」
「要走，去哪裡？」李珍珍有些奇怪的問。
「去我該去的地方，我的任務完成了，你要照顧好我的孩子。」
說完這句話，墨老七猛然倒地。
臨死之前，他還故意惹上一夥小混混，讓他們找到借口，收走了自己的雜貨小屋。
這樣看起來，墨老七就更像一個普通老人，因為悲憤難當，心梗過世的死法了。
幾天之後，李珍珍見到了那個與墨老七年輕全無二致的臉孔。
李珍珍一眼就能認出，這就是當年的那個大一點的孩子。
幫助他，讓這孩子過上好生活。
她暗暗在心中說道。
那孩子比墨老七更高，也更瘦，身上還有一些傷疤。
看的出來，在他的成長中，沒有得到過多少親情，全是靠著老天，吃百家飯長起來的。
這孩子與墨老七相比，眼神更為澄澈。
雖然看起來也很玩世不恭，但眼睛了少了墨老七那種天生的流氓氣息。
是個好孩子。
已經年過七旬的李嬸，沒有直接資助那孩子。
他看起來是那麼的可靠，那麼知書達理。
相信憑藉自己的實力，也會過上好生活。
李嬸給了那孩子一百美刀之後，成為他小攤的第一個顧客。
孩子把煎餅果子的價格要的很高。
不過李嬸卻是滿心歡喜。
但她沒有表現出來心中的悸動。
因為從那孩子攤煎餅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這是世界上最好的煎餅果子，值得任何高價。
佯裝慍怒，她做出嫌價格太高的樣子。
但卻時刻觀察著那孩子的表情。
果然，懂事的孩子，眼中露出不忍的神色，但仍舊沒有降低價格。
李嬸知道，這一定是墨老七那死鬼搞的什麼名堂。
繼續裝作憤怒，接受不了高價，但李嬸依然沒有走。
這份煎餅果子，今天她是一定要吃的。
終於，那孩子還是以原價把煎餅果子賣給了她。
李嬸眼中露出心疼錢的神色，但在心底，她其實希望那孩子賺更多的錢。
而吃下煎餅果子的那一刻。
美妙的滋味，喚醒了已經蒼老的味蕾。
過往種種，湧上心頭。
她終於忍不出大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