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秦女心事
她的爹娘,不也是如此。
「只有你我二人,甚好。」
「傅江,將著府上后倉里的桃花釀送來。」那桃花釀是長孫烈在她出嫁當日,同著她一同釀製的,也有些許日子了。
鳳惜霜好酒,不同尋常的女兒家,哪怕是前世,她喜文,性格端莊慧敏,但出生在將軍世家,也常常會跟隨父親一同品酒,酒量極好。
她喜好同著長孫烈一較高低,在酒中見本事。
「我的酒量並不是很好,點到為止如何?」秦苒恭敬不如從命,答應了鳳惜霜。
「你身子才剛剛恢復,喝酒暖身,不宜品多。」
有好酒,有舊人,彼此之間敘敘舊。
鳳惜霜一番話,暖的是秦苒的心,秦苒遂答應下來。
她總是含著半點笑,不喜多言,言貴在精。
一桌子江南菜肴,一罈子桃花釀,周圍僕人滿面紅光,難得的雅靜。
她這些日子,被瑣事困擾,唯有同秦苒坐下來品品酒,品嘗佳肴,說上三兩句話,為得心寬。
「近日,身子可有覺得不適之處?」
「有你為我調理身子,反反覆復,再難的病也有好轉的一日。」
秦苒從未想過,她能夠有今後。
她那個病,來的突然,折磨了她許久,爹娘也以為,無力回天。
若不是結交到了九王妃這樣的友人,她此刻,怕是早已經在黃泉路上了。
秦苒雖將著生死看的很淡,但留下爹娘一人離去,她萬萬是不想的。
她重孝,將著孝看的很重,爹娘只有她一個女兒,她若是去了,他們必當會傷心,秦苒捨不得。
「只要不再反覆,就好。」
鳳惜霜還是堅持常來為秦苒把脈,複診。
交心之人,餘生不過爾爾,鳳惜霜在意的很。
談及九王爺之時,鳳惜霜面露緋色,從容的模樣上增添了幾分紅氣。
「我是相信他的能力的,既答應了我平安歸來,便不會食言。」
現場之上,多頭顱。
但鳳惜霜知曉,他的的確確平安歸來了。
即便是她為之信任的秦苒,她也沒有告知對方長孫烈已經回京的消息。
那是一個藏於心尖的秘密,不宜說出,長孫烈的安危,太過於重要。
「我若是你,怕不是要生了相思病。」
秦苒半打趣著鳳惜霜,遂有些羨慕。
但她並無成親的想法,沒有遇到良人是其次,再者便是為了爹娘,她也想要再等一等。
「聽說前段日子,秦伯母為你征親,看中了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葉承的長子。」
都察院左都御史同著秦父交好,其子又是青梅竹馬,對秦苒極好。
前些年裡,因著秦苒生病,那葉承之子顧及男女之別,又畏懼世俗流言傷害到秦苒,故只書信往來。
算算日子,也有兩三年未見。
鳳惜霜印象里,對此人了解並不多,只知曉那長子好武,為人謙卑正直。
「葉哥哥待我,確實不錯。」秦苒有些恍惚,知曉鳳惜霜的心思,但並未應承。
她似乎還有所顧忌,話欲言又止。
「葉家有三子,並無女兒,葉伯父又喜好女兒,遂待我這個摯交好友之女如同親女,我同他們家三子,相交甚好。」
說是相交甚好,也是點到為止。
秦苒的話,說的有幾分含蓄。
「你莫不是……」
鳳惜霜聽出了別樣的意思,知曉秦苒另有打算。
然她並未猜測出秦苒的心思,反倒是秦苒,將著想法脫口而出。
秦苒遂頷首,深思熟慮。
「二哥哥心思內斂,多藏於心事其中,喜好博覽群書,此人,我到有興趣交談一二。」
長子雖於她有心,兩家皆有心撮合,然秦苒更中意葉家老二。
那葉家老二,在前世鳳惜霜當皇后的第二年裡,因一首詩聞名於京中,被傳授京中第一才子稱呼,僅次於長孫烈,其人,捉摸不透,心思深沉。
是好是壞,鳳惜霜也無法揣摩。
倘若秦苒真的有心,她或可安排人去探查一二,一查便知究竟。
秦苒的話,像是烙印一樣,刻在了鳳惜霜心中。
鳳惜霜因著在意秦苒,尤為上心。
不過秦苒拒絕了鳳惜霜的好意,給出了合適的理由。
「二哥哥為人如何,我也看不透,但我知曉,他並非壞人,只是葉家大哥哥心悅於我,我並不想壞了他們兄弟情分。」
秦苒的話很中肯,也有人幾人考慮的成分在內。
言語之間,頗為收斂。
鳳惜霜遂明白了秦苒的顧慮:「確實為難。」
「我也並非十分歡喜那二哥哥,不過是有幾分好感,無妨的。」
再等等,總歸會遇到合適的人。
若不然,她此生不嫁於任何人也無妨。
秦苒並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語,她這一生,只想要過得簡單一些。
「你有你的考量,我不便摻和其中,但你若是需要我的幫忙,你隨時都可以安排丫鬟來九王府尋我。」
秦苒的事情,她不會拒絕。
深巷子里,暗左暗右跪拜在地上,那黑色風衣之人,臉上戴著面具,背對著二人,身影修長,瞧不見本來模樣。
「司馬官的家人,可安置好了?」
「司馬夫人希望一切從簡,她夫君生前,有交給她一個木匣子,希望她能轉交給主人。」
那裡面,有皇後母家這些年做的所有惡事,司馬官這些年裡,一直明裡暗裡負責幫他收集此事,暗中調查走訪。
皇后尋找目標,殺雞儆猴,怕也是那李家找到了司馬官的破綻,借口除掉對方。
他的人,皇后都敢動,怕也是窮途末路,殊死一搏。
他們,本就不應該觸碰到他的稜角,後果,並非人人都可以接受。
他能夠留皇后至今,不過是因著牽一髮而動全身,一人之事,闔府上下,全族之力。
如今李府大勢已去,皇后不堪重用。
對方的那點毒辣手段,不成氣候,也不過是垂死掙扎,想要魚死網破。
對方敢動他的女人,也要承接好他的手段。
「屬下等人,聽候主子命令。」
皇宮中那支兵,只聽命於長孫烈,隨時供長孫烈驅使。
皇后的命,只需要小小的一個手段,便可以解決。
他也是時候,處置那個狂妄自大的女人。
坐在那個位置多年,德不配位,枉顧生靈,不知道屠害了多少無辜人的性命。
那些奴隸,雖無自由身,卻也不至於一句話便丟了性命,死無全屍。
長孫烈並非憐惜他人性命之人,但皇后,大限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