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福氣』
鳳棲月雖然掌管著大理寺的內院,但對外面這些事沒有什麼了解。
何況大理寺每日那麼忙,她也接觸不到需要勾心鬥角的事,性子偏直,想法也很簡單,便說道:「王妃,我們也算有過兩面之緣,不如這樣,給我個面子,各退一步。
布莊的損失該由誰賠,就讓誰來賠,誰誣陷的你,讓他們給你道個歉。
此事就算了,你覺得如何?」
董大成連連點頭,期盼地望著司昭昭,希望她能高抬貴手,別再追究下去。
沒想到司昭昭卻根本不給鳳棲月什麼臉面。
「夫人是本店貴客,阿榮帶夫人去取貨,副使大人興師動眾前來搜查我們布莊,我自然要好好配合,喬公子,不如就由你去大理寺申請批閱文書吧。」
雖然沒有給鳳棲月面子,但也算給了個台階。
鳳棲月臉色不太好看,但她也只能按照司昭昭的指引離開,不然被看笑話的就是自己了,到那時丟臉的就成了她夫君。
喬衡被董大成瞪著,像是在說你要是敢去,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喬衡一時兩邊都不討好。
他感覺到是被司昭昭特意針對,心裡直罵娘,面上卻裝作沒聽到,動也不動。
一個是大理寺,一個是已經得罪了的,可能明日就不是王妃的女人。
幫誰,他已經立下決斷。
司昭昭也不惱火:「唉,那隻好我親自過去了。」
「王妃!」
董大成攥緊拳頭,又怕又怒,咬牙切齒地說道:「您可要想好了,萬一真的查出什麼來,你這布莊關門是小,損害攝政王的名聲可就事大了!」
司昭昭稍顯遲疑:「大人這是在威脅我?」
董大成冷哼:「攝政王如今已經被趕去邊關,本官不是威脅,說的是事實罷了!」
他才說完,門外突然傳來一道高揚威風,暗藏慍怒的聲音:「董副使,當眾非議朝廷命官,你好大的膽子!」
見到來人,所有人都臉色一變。
身為大理寺卿,政務繁忙,大理寺裡面留存多年的懸案都等著他帶人去破。
像這樣沒有命案的場合是根本不會出現的。
沒想到今日能驚動得了他老人家!
董大成本來還有幾分官威在身上,大理寺卿一出現,他就如同老鼠見了貓,整個人都的氣勢瞬間削弱下來。
權貴子弟們平日也沒機會見到大理寺卿,只是聽父輩們說起過,除了皇家的人,得罪誰,也不要得罪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喬峰,他曾在御花園,與司昭昭匆匆見過一面。
他對司昭昭微微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
隨後板著臉怒斥道:「沒有文書,你竟然敢私自帶人來搜查,而且你這是搜查嗎?若是沒人告訴我,說是遭了賊都有人信!」
董大成被罵得低下頭,連連說:「是是是,您教訓得對。」
文博看著被罵成狗的董大成,一臉疑惑,這人真的是大理寺卿嗎?
大理寺卿私下裡穿著都很樸素,一點也沒有當官的架勢。
若不是董大成態度太謙卑,旁人也想不到此人是大理寺卿。
喬衡看到那麼多人都露出驚訝和想攀談的神色,連忙走上前說道:「喬叔,您怎麼親自過來了,方才侄兒還怕打擾您,沒去找您呢。」
喬峰顯然對這個渾身都是心眼的侄子,沒什麼好感,這次他又捅出這麼大的簍子,頓時冷冷地說道:「什麼事都沒有找***什麼?你以為大理寺的人都很閑嗎?」.z.br>
喬衡本來想顯擺自己和大理寺卿的親密關係,沒想到他這麼不給面子。
但是以前他對自己都很客氣,怎麼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
他還想挽回一下,便說道:「喬叔,叔母進去取貨了,再過幾日就是您老的生辰了,肯定是為您挑選的生辰禮呢,叔母對您真好。」
提起鳳棲月,喬峰倒是臉色好了點,但語氣還是很冷淡:「你母親為了你考取功名的事,操心了三年,你要是有在這找茬的功夫,不如趕緊回去複習課業,免得明年又落榜,惹你母親掉眼淚。」
落榜著實不光彩,不少人都對他指指點點看笑話。
喬衡臉色驟變,笑容僵住。
文博不想好友被連累,便急忙說道:「大、大人,喬衡是為了幫我出氣,是王妃突然對我大打出手,他看不下去才想找大理寺來的。」
豈料,這話不僅沒什麼作用,還讓喬峰更不悅了:「為了你?擅自動用大理寺的人,我這侄兒還真是好本事!
幫你出氣之前發生了什麼?我辦案多年,以為你們的心思,我看不出來嗎?」
文博和喬衡的臉都一下子白了。
「喬叔,你真的誤會我了,我也好歹跟您辦過案子,如果這裡沒問題,我怎麼可能為了一己私慾去找大理寺摻合此事呢!」
「那你說說看,因為什麼,王妃對他出手?這麼多人都在看著,你要是說了謊,我隨便找個人問問就都清楚了,你最好想明白再開口!」
喬衡冷汗淋漓,他怎麼可能說是因為看不慣司昭昭,所以想利用大理寺給自己長臉呢?
真這麼說了,他還沒等考取功名,仕途就毀了一半!
於是他咬了咬牙:「是……是因為布莊遲遲不開門,王妃不說清楚就要撬鎖,文博只是提出質疑,她卻什麼都沒說就出手傷人!」
好歹是生活了十多年的親人,從小喬衡甚至比喬鈺這個親兒子,待在他身邊的日子都要更長一些。
何況,身為大理寺卿,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這撒謊的拙劣演技,喬峰一眼就看穿了,當即怒罵一通。
文博忍耐不住地打斷了喬峰的話:「就算此事我們有錯,但您也不能在沒搜查的情況下,就無端地為他們布莊開脫吧!」
司昭昭差點笑出聲。
有這種好兄弟,還真是喬衡的「福氣」。
喬衡氣得都想揍一頓文博,他這含糊其辭的拉扯就是不願意承認自己以權謀私。
這傢伙可好,直接承認了他們有錯!
他忍無可忍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