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上山

夜裡天空依然烏雲密布，看不見一點星辰。三人趁著夜色，匆忙趕到嵩山腳下，魔教人馬依然如故，划拳喝酒，吵嚷成一片。

他們都是武功高絕之輩，偷偷繞過明哨暗哨，往山上掠去。

不多時，便來到了少林寺山門之前，卻見此處還有一批人，人數不多，在百人左右。

與山下的熱鬧相比，這裡十分的安靜，眾人坐在幾處火堆旁，一言不發。最大的一個火堆旁，任我行盤膝坐著，面前是大約四十多個奇裝異服的男女。

莫先偷偷觀察了一下，見任我行面前的人氣息悠長，顯然都是高手，看來魔教的高層全都在這了。

本以為山腳下便是魔教全部人馬，卻沒想到任我行帶人親自堵了少林的門。

師徒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悄悄退去，繞了好大一圈，這才從一處高牆處翻進了少林。

寺內一片斷壁殘垣，本是佛門清凈之地，此時卻到處都是殘破之象，還有不少血跡混雜其中，沒見到屍體，想來是被少林的和尚們清理掉了。

進入寺中之後，三人便不再偷偷摸摸的，光明正大的往大雄寶殿而去。

沒走多久，迎面撞上一隊手持棍棒的僧人。眾人一看有人闖入，大驚失色，將棍棒對準岳不群三人，厲聲喊道：「來者何人」，又有兩個僧人從人群後面往寺中跑去。

「鄙人華山嶽不群，這兩個是我弟子，莫先與令狐沖」，岳不群拱手一禮介紹道。

一聽是岳不群，眾僧人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但也未放下警戒心，高聲喊道：「岳掌門恕罪，眼下山上一片混亂，我等還要核實你們身份，寺中長輩隨後就到，請稍待片刻」

「應該的，應該的」，岳不群笑道。與他們一起等少林的長輩前來核實身份。

沒過一會，一白須老僧在兩個僧人帶領下急匆匆趕來。

「岳掌門恕罪，前幾日有冒充正道門派的魔教妖人前來，殺傷了不少弟子。多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老僧雙手合十道。

「理解，理解」，岳不群笑眯眯的說道。

核實了身份，在老僧的帶領之下，眾人往大雄寶殿走去。

路上在老僧口中，三人得知了少林此時的處境。

死了三百多個弟子，剩下的也基本上人人帶傷，現在的少林猶如風中殘燭，岌岌可危。前幾日若不是左冷禪帶人前來支援，山門早就被攻破了。

來到了大雄寶殿，只見方證大師正帶著一眾僧人在殿門口迎接，旁邊左冷禪也在，冷著張臉跟有人欠他錢一樣。

「阿彌陀佛，多謝岳掌門帶人前來，方證在此謝過」，方證雙手合十，躬身一禮道。

「萬萬不敢，大師折煞我了」，岳不群趕緊上前扶住他，說道：「此乃岳某應做之事」

接著往旁邊對左冷禪一禮說道：「左師兄別來無恙，近來可好」，語氣表情都十分正常，但是落在左冷禪耳中就變了味，以為他在看自己笑話。

本來就是一張臭臉，現在變得的更臭了，心中大罵岳不群，哼了一聲沒有回話。岳不群也不在意，呵呵的笑了一聲。

一旁的方證心中自然知道他們二人之間的芥蒂。心中暗嘆一聲，魔教猖獗，少林一個不好就有滅寺之危，此時萬萬不能自己人先內鬥起來，便替左冷禪解釋道：「岳掌門恕罪，魔教昨日襲擊了嵩山派，殺傷了不少弟子，左掌門憂心忡忡，還望岳掌門莫要往心裡去」

話音剛落，左冷禪一張臉立即解凍，面帶笑容的對岳不群抱拳一禮說道：「我嵩山損失太大，左某一時之間怒火攻心，多有得罪之處，還望岳師兄海涵」

「不敢，不敢」，岳不群笑著回禮道。

眾人一同進入殿中坐在蒲團上，方證開口問道：「岳掌門，眼下整個嵩山被圍的水泄不通，放出去的飛鴿皆被魔教射殺，與山下斷了聯繫，現在不知有那些門派派出了人前來？」

「目前已經到的，只有我華山派和恆山派的人。其餘各門派還未到達」，岳不群撫須說道。

聽他一說，方證心中愁雲滿布。此時少林已是強弩之末，嵩山也好不到哪去，各派被魔教拖住，等他們到，黃花菜都涼了。華山和恆山實力都不算太強，想來也湊不出太多人。

一想到少林千年基業，就要敗在自己手中，方證感覺，自己就是死了，也無顏面對歷代少林先祖。

殿中氣氛有些凝重，眾人都沒有說話，仔細思量著眼下的局勢。

一旁的莫先突然開口問道：「方證大師，任我行怎會突然襲擊少林？按理來說，即便他想要一統江湖，也要徐徐圖之。這般傾巢而出，冒如此大的風險，是否另有所圖？」

方證聞言，低頭想了一會，搖頭說道：「任我行最近舉動有些詭異，先是突然圍攻恆山，趁著各派前去支援，又襲擊各處山門。如今更是出動魔教大軍圍了嵩山，令老衲怎麼想，也想不出他要幹什麼」

旁邊的左冷禪面色有些尷尬。東方不敗就在恆山的消息，就是他派人透露給魔教的，本想著有棗沒棗打三杆子，誰能想到任我行反應這麼大，讓嵩山也損失不小。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滋味，令他此時無比惆悵。

見方證也說不出個什麼，莫先思索一番，說道：「眼下我等人馬與魔教相差甚遠，與他們硬碰硬實屬不智，需要另闢蹊徑」

「莫少俠有何良策」，方證問道。

「魔教人數眾多，又都是江湖中人，食量甚大，所耗不小，不如尋個時機，燒了他們糧草」，莫先回道。

眾人皆是一愣，看著他久久不曾答話。

見他們的反應，莫先有些奇怪，自己難道說錯話了？

旁邊的左冷禪幽幽說道：「莫師侄，你這法子，從何處而來？」

「自然是我自己想出來的，小子見識淺薄，若有所言不足之處，還望各位前輩指出」，莫先抱拳對他們一禮，說道。

「這法子，不是江湖中人行事風格，根本就是兵法。莫師侄若是不拜入華山，想來在軍中也有所成就」，左冷禪感嘆道。

江湖中人動手，基本都是小打小鬧，最多能有個幾百人就已經是大場面了，像魔教今天出動數萬人，千百年來屈指可數，是以他們思維已經固化，從未往這方面想過。

「左師叔過獎」，莫先不卑不亢的說道。

方證思考了一番莫先的法子，覺得可行，便開口說道：「阿彌陀佛，莫少俠此策甚好，不過若是魔教斷糧，去嵩山周邊劫掠，又該如何？」

「我等並不用將魔教糧草全部付之一炬，那樣只會令他們狗急跳牆。只需燒掉大半，便可令他們軍心渙散，另一邊少林緊守山門，魔教久攻不下自然會退去」，莫先笑道。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

「不如趁著明日魔教進攻之時，我等便去燒了他們的糧草」，岳不群說道。

「好，就這麼辦」，左冷禪高聲喊道。

眾人又商量了一下細節，這才散去。岳不群師徒又翻過院牆，繞過山門前的任我行眾人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