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退去
待魔教的人離開,方證這才鬆了口氣。
接著他四處看了一下,兩行濁淚奪眶而出。
少林上千名僧人,眼下還活著的不過百人,方字輩的僧人基本死絕,千年古剎淪為廢墟,藏經閣也早已被魔教付之一炬。少林七十二絕技,恐怕有不少會就此斷了傳承。
一想到少林怕是要在自己手裡一蹶不振,方證胸口一悶,急火攻心之下,噴出一口鮮血。
其餘僧人正處在劫後餘生的喜悅之中,就看到方證身子一晃,仰面倒下。
「方丈」,眾僧人驚恐的大叫一聲,急忙上前扶住了他,趕緊將他連同左冷禪一起抬到大殿之中休息。
山下,莫先正與鮑大楚、桑三娘大打出手。
而岳不群和令狐沖兩人,每人身邊都有十數名高手圍攻。
周邊各個門派的人馬,也與魔教教眾殺的難解難分。
鮑大楚與桑三娘身為魔教長老,武功自是不弱,但與莫先相比還是相差甚遠,三人只鬥了十幾招,便已經受了內傷。
旁邊圍攻岳不群和令狐沖兩人的高手們也好不到哪去,只是這一會就已經被二人殺了好幾個。
就在這時,山上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號角聲。
聽到此聲的魔教教眾,紛紛停下,頭也不回的退去。
他們可以走,但鮑大楚等人卻想走也走不了,本就不是對手,號角聲一響,分神之下,被莫先抓住機會,一拳轟在鮑大楚肋下,隨著一陣骨頭碎裂聲音,鮑大楚口噴鮮血飛出老遠,重重的摔在地上,掙扎幾下,便不動了。
接著便又是一爪抓住桑三娘喉嚨,隨著一陣啪嚓聲,桑三娘頭一歪,便沒了氣息。
將手上的屍體扔在地上,莫先轉頭看向岳不群與令狐沖的戰圈,與他這邊一樣,圍攻之人心生退意之下無心戀戰,卻又退不了,被乾淨利落的殺了個精光。
見那邊也結束了,莫先便將目光投向了雲霧繚繞的嵩山。
前來支援的人來自各門各派,互不統屬,人數又不如魔教,突襲之下雖然造成了一些混亂,但隨著落入陣地戰之後,他們就已經開始處於下風,誰曾想魔教卻突然退去,顯然嵩山上已經有了結果,而且對魔教來說,恐怕不是個好消息。
魔教退去,眾門派也無力再追,打掃一番戰場,收斂了屍體,一同往山上而去。
待來到了少林寺,眼前的景象讓人面面相覷,往日的佛門聖地,此時卻猶如人間煉獄一般。
到處都是斷壁殘垣和殘屍,隨著他們深入寺中,一處殘破的偏殿引起了眾人注意。
一尊金身佛像屹立在廢墟之中,而在佛像脖頸處,赫然掛著一串和尚人頭串成的念珠,每張臉都面目扭曲,生前定是遭受莫大的痛苦。鮮紅色的血液順著佛祖金身流到地上,場面無比詭異恐怖。
如此殘暴手段,饒是莫先平日里對這些光頭並無好感,也看的心頭火起。
年輕一些的各派弟子紛紛捂著口鼻,逃似的往外面跑去,不一會就傳來陣陣嘔吐的聲音。
定逸定靜二位師太雙目泛紅,顫抖的走到佛像前盤膝坐下,雙手合十,念起經書超度亡魂,跟來的恆山弟子也走到二人身後坐下,念起經文。
眾人不敢去打攪他們,各派領隊命令弟子收斂遺體,他們則跟著岳不群往大雄寶殿而去。
一路上種種殘暴場面不一而足,沒有一個活人,所有人彷彿都死光了一般,直到距離大雄寶殿不遠,這才見到有人出現。
待見到剩下不足百人的少林弟子,眾人心中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感。
岳不群面色沉重,心中卻無比的暗爽,當年華山的情況,可比眼下的少林還慘。
整個少林寺還完好的殿宇就只剩下了眼前的大雄寶殿,自然也就沒辦法招待各派之人,他們只能站在院落里。
沒過一會,面色憔悴的方證,在弟子攙扶之下,顫顫巍巍的對來援各派一一道謝。
「阿彌陀佛,貧僧在此多謝諸位仗義出手」,方證雙手合十,躬身對眾人一禮。
「不敢」
「方丈言重,分內之事」,眾人紛紛回禮、
岳不群看了一眼站著都困難的方證,眼中一道精光一閃而過。
此時,距離嵩山數十裡外的一處山谷內,魔教駐紮在此。
這處山谷不大,只能容納數百人左右,有前後兩條路,任我行的大帳就在谷內,其餘的大部隊則駐紮在谷外。
營地中心的帳內,向問天一臉愁容。
在他面前的床上,任我行盤膝而坐,渾身顫抖,臉色發青,正拚命的運功抵擋體內的寒冰真氣。
此次行動,雖說將少林給打廢了,但他們也傷亡慘重,損失了數千普通教眾不說,圍攻岳不群和令狐沖的高手們也盡數被殺死,鮑大楚、桑三娘兩個長老也被莫先幹掉。
經此一役,可以說數年之內,魔教再無力對別的門派發起進攻。
但是這一切在任我行心中都是值得的,不僅廢掉了少林,更重要的是,得知了自己手中的易筋經就是原本。他打算回到黑木崖之後就閉關苦修,待他徹底練成易筋經,說不定就能成功踏入夢寐以求的先天之境。到時整個正道,再無一人能與他爭鋒,一統江湖,指日可待。
想及此處,任我行就感覺自身渾身充滿了力量,寒冰真氣帶來的痛苦好像也減輕了不少。
就在他暢想未來之際,營地外的樹林中,一個身影正緩緩走來。
「誰!」,三個守備的魔教教眾大喝一聲,抽出兵器對準來人方向喊道。
話音剛落,一宮裝女子從樹蔭中現身,正是東方白。
三人見到她眼前一亮,其中一人猥瑣的笑道:「小娘子,這是要去哪啊?」,說著便搓著手走上前去。.
東方白微微一笑,抬起芊芊素手,玉指輕輕一動,三個人頭便一飛衝天,鮮血彷彿噴泉一般從胸腔中噴出。
輕易的殺掉三個小嘍啰,東方白腳步不停歇,一步一步的繼續往營地而去。
帳內,向問天抱著劍,立於床前面向門口,寸步不離的保護著任我行。
突然,他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日月神教的人向來隨心所欲,雖然他特地吩咐,不可打攪到任我行療傷,但此時外面也過於安靜了,彷彿墓地一般。
「來人」,向問天輕聲喚了一聲,若是平時,立即就會有人進來,但現在卻無人回應。
意識到出事了,向問天立即拔出長劍,警惕的看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