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又蠢又爛,沒救了
段雲初剛剛那一下雖然不是很用力,但是因為打在了痛處,還是疼得顧鴻遠齜牙咧嘴。
「你敢打朕?」顧鴻遠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段雲初。
段雲初聞言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那不然臣妾剛剛打的是狗嗎?」
「你!」
被罵做是狗,顧鴻遠氣得臉都青了,恨不得起來賞段雲初兩大耳刮子。
只可惜,他現在除了嘴,其餘地方都不能動彈。
「陛下還是別這麼大的火氣了,不然太醫可不敢保證能再把您給救醒。」段雲初淡淡的拂拂衣袖。
顧鴻遠聞言大驚,然後惡狠狠的盯著段雲初,「你對朕做了什麼?」
「看您這話說的,什麼叫我對你做了什麼?」段雲初輕笑著擺擺手,「明明是你自己為求長生胡亂吃藥,這麼大年紀不知節制縱情酒色,搞垮了身子。」
說著頓了頓:「這可是太醫院院正在金鑾殿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診斷的,別什麼屎盆子都往臣妾頭上扣,也別一天天疑神疑鬼的,想著這個要害你,那個要害你的,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嗎?」
段雲初說到這裡突然笑吟吟的看著顧鴻遠,「顧鴻遠,不是我看不起你,我段雲初要想害你,你早就去投胎了,哪裡還用得著等到現在!」
「你.......!」
段雲初的語氣輕描淡寫,看向他的目光帶著輕視和嘲諷,還有傲然。
那種來自骨子裡的傲氣,彷彿此刻她是高高在上,萬眾矚目,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神女。
而他,只是被他踩在腳下的淤泥,什麼也不是,還髒了她的鞋子,污了她的眼。
是了,她是段家大小姐,段家的特殊性讓她生來就比公主還要矚目,還要尊貴,他的父皇和母后對她都是客客氣氣的。
她有手段,有謀略,心思縝密,背後還有強硬的段家,若她真想要害他,確實不用等到現在。
夫妻這麼多年,她有太多的機會了,但是她沒有。
反而是他,一直想對她和段家下手,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和段家都還好好的。
名聲和風評依舊,甚至還有人為他們叫屈.......
越想,顧鴻遠越覺得自己在段雲初面前什麼都不是,臉色也就越難看。
段雲初才不管顧鴻遠在想什麼,瞥了一眼他難看的臉色,輕嗤一聲,「我什麼?我說的有錯嗎?」
「別的不說,八年前那場刺殺,要不是那時候我看你當皇帝當得還湊合,你活著還有用,不惜暴露武功救了你,你早就去投胎了,現在哪裡還有機會在這裡拉著一張臉罵我賤人!」
說完最後[賤人]兩個字,段雲初剛剛舒展的峨眉又不悅的蹙了蹙。
須臾之後,抬手毫不猶豫的給了顧鴻遠兩大耳刮子。
顧鴻遠還沒從剛剛段雲初說當年救他因為他還有用的震驚和難以置信中回神,就又挨了兩巴掌。
而且這兩巴掌段雲初打得很用力,還帶著濃濃的不滿,顧鴻遠直接被打懵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短短不到半刻鐘的時間就挨了兩次打,顧鴻遠越發憤怒了,死死的瞪著段雲初,咬牙切齒:
「段!雲!初!」
「你放肆,你竟敢.......」
段雲初不想聽他說沒用的廢話,不等他說完止直接打斷他,「竟敢什麼?竟敢打你嗎?可是本宮已經打了啊,你沒感覺到疼?」
說著拿出帕子擦了擦手,「顧鴻遠,當年你到段家求娶我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我段雲初生來尊貴,心高氣傲,受不得委屈。」
「但是我身為段家嫡長女,嫁你為妻又是太子妃,我有我的責任和擔當,為了大局我可以做適當的忍讓,但是不管什麼時候,都絕對不允許別人踐踏和侮辱我。」
「你罵我賤人,這兩巴掌,該你受的!」
段雲初說完,見他一臉怨毒的瞪著自己,抬手扶了扶髮髻,笑得端莊得體。
「本宮現在母儀天下的皇后,馬上還是太后,所有人見了本宮都得恭恭敬敬的,辱罵本宮,高低也得杖斃,兩個耳光,便宜你了,別不知好歹!」
聽到這話,顧鴻遠的臉色更難看了,看向段雲初的眼神也更加怨毒了。
「怎麼?不服氣?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現在是生是死我說了算,不服也請憋著。」
段雲初無所謂的笑笑,走到一旁坐下。
她馬上就是天下最尊貴的太后,而他,即將去皇陵長眠。
一個土都埋到脖子的人,他要瞪就讓他瞪吧,橫豎又不會少塊肉,也不會影響她當太后。
「段雲初,你不得好死!」顧鴻遠憋了半天,憋出這麼一句。
段雲初覺得顧鴻遠唯一那點兒腦子都吃那些亂七八糟的丹藥給吃沒了。
他現在的命都掌握在她的手裡,也挨了打,還敢用這樣的態度對她,也不怕她一個不高興就送他去見顧家祖先。
「真是又蠢又爛,沒救了。」段雲初搖搖頭,感嘆了一句。
「你......你說什麼?!」
接二連三被打被罵,顧鴻遠怒火中燒,差點兒就一口氣沒上來。
段雲初怕他氣順不過來就這樣死了,起身倒了一杯茶給他。
見他坐不起來喝,手也不能動,還好心的喂到他嘴裡。
不過顧鴻遠不太配合,一杯茶一半進了他的肚子,一半撒在了他的衣領上。
段雲初也不在意,把茶杯放下,拿出帕子擦擦手,優雅的走到窗邊的棋盤前坐下,捻了一枚白玉棋子在手中把玩。
過了一會兒,有些感嘆的開口:「顧鴻遠,你說你,當皇帝這麼多年,一個帝王該有的霸氣和賢明沒有學會,不該有的臭毛病倒是學了一大堆。」
「當初求著我們段家扶持你,坐上皇位后又擔心我們段家功高震主,有一天會奪了你的位置,或者架空你,你也不動動你那豬腦子想想,我們段家立世數百年,要是稀罕這皇位,哪裡還有你們顧家什麼事!」
「段家聲望高,權力重,你忌憚很正常,但是段家已經低調得別人看著都憋屈,這些年也一直安安分分,從未做過半點兒逾矩之事,你還一天天疑神疑鬼的,讓人看著就想抽你。」
「雲景擁有驚世才華卻只能做一個教書先生,雲崢滿腔抱負只能做國公府的三公子,還有瑾年錦書他們,早就過了婚嫁年紀還連親事都沒定。」
「這些一樁樁,一件件,你是眼睛看不見嗎,還是脖子上那個豬頭不會思考到底是什麼意思?」
「天天想滅段家,想要段家人死,顧鴻遠,你還能再無能一點嗎?!」
段雲初把憋在心裡多年的話一口氣說了出來,說完重重嘆了一口氣,不再看顧鴻遠。
而顧鴻遠呢,神色複雜看著段雲初,這是他認識她以來,她第一次一口氣說這麼多話,還是用來罵他的,把他貶得一無是處。
一直以來她都是端莊自持,優雅得體,秉承言多必失的原則,每次說話都是簡明扼要,而且從不說粗鄙之語。
今天的她卻.......
或許,他從來就沒有真正的了解過她。
「我......你.......」
顧鴻遠想反駁兩句,但是嘴唇剛剛動了動,到嘴邊的話就被臉上火辣辣的疼給逼得咽了下去。
不過想想,好像也沒什麼能反駁的。
畢竟段雲初說的都是對的,強詞奪理,或者說了她不喜歡聽的話可能還會挨揍。
顧鴻遠無話可說,段雲初想說的也差不多都說完了,要不是現在外邊有無數雙眼睛盯著這裡,她都直接走人了。
但是做戲要做全套,這麼多年都忍過來了,也不差再多忍一會兒,反正躺在床上不會動的顧鴻遠跟死豬差不多。
罷了,就當陪一頭大限將至的豬了。
段雲初看了看計時的沙漏,專心研究起面前的棋局來。
沒人說話,屋裡的氣氛陷入了安靜。
過了好一會兒,顧鴻遠開口打破了沉默,「現在是奕兒在代理朝政嗎?」
「有話直說!」段雲初頭也沒抬。
「奕兒馬上就是這東焰的天子了,我有幾句話想要交代他,你讓他來見我。」
聽到顧鴻遠這話,段雲初把剛捻起來的棋子丟回棋盒,轉頭沒什麼情緒的看著他。
「有什麼話跟我說就是了,我幫你轉達,奕兒處理政務很忙的,沒時間來見你。」
她才不相信顧鴻遠那狗嘴裡能吐出什麼好話,保不齊還是挑撥她的兒子和她的娘家的。
看了一眼快要漏完的沙漏,段雲初拍了拍衣服上的皺褶站起來,「顧鴻遠,收起你那些小心思,這樣你還能舒舒服服的過完最後幾天,不然,你懂的。」
說著勾唇輕輕一笑,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心思被看穿,又被威脅,顧鴻遠剛好一點的臉色又瞬間變得難看至極。
看著面無表情的段雲初,也不再裝,冷哼一聲,「太子不來,朕就不下傳位詔書,也不給傳國玉璽!」
顧承奕是嫡長子,是儲君,他駕崩,在沒有傳位詔書的情況下可以順理成章登基,無人會說什麼。
但是沒有傳國玉璽就是名不正、言不順!
顧鴻遠如是想著,覺得自己可以用此來拿捏一下段雲初,心中都多了幾分底氣。
卻不想,段雲初只是淡淡的說了句,「隨便你!」然後就離開了。
顧鴻遠也不著急,反正傳國玉璽只有他知道在哪裡,為了顧承奕能名正言順,段雲初一定會來找他的。仟韆仦哾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段雲初剛剛出甘泉宮,就「暈」倒了。
太醫診脈之後說是操勞過度,需要好好休息。
能不操勞嗎,榮順帝突然暈倒,人心惶惶,一些事還想趁機作亂。
她要管好後宮,要協助太子穩住朝堂,還要照顧榮順帝,這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住啊。
段雲初的所作所為大家都看在眼裡,也知道朝堂和後宮能這麼安靜穩定,她居功至偉。
所以一干朝臣和太醫跪著求她千萬要保重鳳體,照顧皇上的事讓宮人去做就是了云云。
大家都跪下求了,段雲初還能說什麼,當然是要聽話的待在宮裡養病啦,她可是從來不跟朝臣唱反調的。
這些顧鴻遠不知道,還在等著段雲初去找他,他甚至連條件都想好了。
結果他等了一天又一天,沒有等來段雲初,卻等來了一個讓他妒恨忌憚了多年的人——
端王!
(兩章合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