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未完成的詩
喝酒這事,講究的是個氣氛。
在座的朋友們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性格都很相投,相處下來如同老朋友一般。
楊小山在杭解放和蘭風華一波又一波的馬屁聲中迷失了。
在他們的口中,楊小山簡直成了陶朱在世、王勃復生,哈陽及時雨、華甸呼保義。
這種狂轟濫炸的馬屁,楊小山屬實頂不太住。
「真的!要我說,外面的那些詩人都是些狗屁,都是些什麼牛鬼蛇神,趕不上小山的一個手指頭!」
杭解放滿嘴酒氣,毫不客氣的指責。
「就是!小山,我跟你說,你是不知道。上次我去找一個咱們地區小有名氣的詩人約稿。
哎呦!那態度叫一個豪橫。
我的詩,要發表也得發表在《人民文學》、《詩刊》上,你們這種地區刊物,不行。
誒,你們就說,氣人不氣人?」
蘭風華惟妙惟肖的學完,一臉氣憤的詢問眾人。
眾人還沒表態,喝大了的楊小山拍案而起。
「姥姥!他是個什麼東西,敢瞧不起我兄弟?」
蘭風華感動的摟住楊小山的肩膀,「小山,還得是你啊!」
而後,他露出惋惜的表情,「唉!不過這也沒辦法,誰讓人家能寫詩呢?我就是個小編輯,領導安排的工作,我就是再不願意,也得捏著鼻子去舔人家的屁股啊!」
「能寫詩怎麼了?能寫詩了不起嗎?狗屁!
風華,你聽我的,不屌那山炮,還反了他了,分不清個大小王。」
蘭風華愁眉苦臉,「不行啊!領導都安排好任務了,我約不到稿是要挨批評的。」
楊小山一拍胸脯,冒著酒氣,「這還叫個事了?交給哥哥我了!」
蘭風華驚喜莫名,「真的?」
「那還有假?咱兄弟這感情還說啥了,這事包在我……嗝,呃?」
楊小山醉眼朦朧,他有點恍惚,蘭風華手上的紙和筆是怎麼出現的?
蘭風華一臉期待的望著楊小山。
「小山啊,領導那邊催的急,時間緊,任務重,咱們抓緊時間!」
楊小山稀里糊塗的看著手上的紙和筆,這又是怎麼過來的?
不管了!
朋友有難,不能見死不救。
楊小山覺得此刻自己必須站出來。
他將紙鋪到桌上,下筆如有神。
一番筆走龍蛇,詩句如同天成一般流出筆尖。
周圍幾人都帶著好奇見證了楊小山的「創作」過程。
誰料,紙上的詩句剛寫出兩行,楊小山便俯身彎腰,作勢欲吐。
蘭風華眼疾手快的一把將紙抽走,楊小山吐了沒關係,可不能把稿子弄髒了。
眾人扶住楊小山,嘔吐過後,他的醉意上頭,昏昏沉沉。
杭解放和蘭風華倍感遺憾,今天多好的機會啊,可惜把小山灌多了。
下次一定得注意,千萬別超量。
蘭風華拿著剛才楊小山寫詩的那張紙,遺憾道:「可惜了,沒寫全。」
杭解放湊過來看了一眼,「咦?」
「怎麼了?」
杭解放指著紙上僅有的兩行詩句,「這詩……」
蘭風華不明其意,順著他的視線,仔細看去。
數秒后,蘭風華也咂摸出這兩句詩句的意味。
他摩挲著下巴,眼神中逐漸顯露出精光。
「這詩,妙啊!」
杭解放點頭,「確實妙!」
其他幾人將楊小山扶到炕上,回來之後見兩人圍著楊小山的詩稿好一頓感嘆。
「咋的了這是?」齊天志問道。
「小山這詩……好啊!」
蘭風華一臉複雜的說道。
眾人一臉問號,楊小山寫詩的時候大家都看著呢,寫的是不錯。
不過也沒必要這個表情吧?
再說了,詩都沒寫完呢!
這時候,只見蘭風華視若珍寶的將詩稿摺疊好,夾進隨身帶的筆記本內。
他決定了,就算是兩句詩也要爭取發表。
無他,實在是這詩寫的太好了,簡直是妙筆天成!
蘭風華忍不住心想,如果剛才小山沒有喝醉,寫出來的又將會是怎樣一首驚世駭俗之作啊?
這個時候,蘭風華甚至沒有去把楊小山叫起或者是等他醒了續寫的念頭。
詩人的靈感,那是上天賦予的,轉瞬即逝。
今天的事,只能說是老天不給面子。
唉!
蘭風華長嘆一聲,與這樣的絕世好詩擦肩而過,真不知道小山醒過來會不會悔恨的撞牆?
蘭風華的長嘆聲,也引起了李立軍的同感。
只見他從褲兜里掏出一沓稿紙,「本來還想讓小山幫我斧正斧正我寫的詩……」
別看李立軍長的五大三粗,但也是個熱愛文學的文藝青年。
楊小山這會兒醉的人事不省,齊天志笑著道:「那你等下回吧。」
「都別光顧著感嘆了,趕緊把東西收拾收拾吧。」
餐桌旁杯盤狼藉,眾人一起動手,沒用多長時間便收拾好。
臨走時卻犯了難,「小山咋辦啊?」
楊小山今天被杭解放和蘭豐華灌的爛醉如泥,一點知覺都沒有,要是沒人照料,萬一出了事就不好了。
再說了,現在的天氣,爐子要是滅了,楊小山凍一宿第二天肯定感冒。
「我留這吧。」厚道的李立軍第一個站出來。
「還是我來吧。」杭解放說道,今天是他和蘭豐華聯手灌醉的楊小山,說起來這事他有責任。
英子姐這時說道:「行了,別爭了,我來照顧他,你們都回去吧。」
英子姐的態度堅決,眾人沒有反對。
等出了楊小山家,這幫人立刻鬼頭鬼腦的湊到了一起。
「我就跟你說,他們倆肯定有問題。」杭解放大膽發言。
「解放說的沒錯,我早就看出他們倆有一腿了!」張五朵張嘴就是虎狼之詞。
眾人圍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直接將楊小山和英子姐的情況給定了性。
楊小山家。
眾人走後,英子姐先是看了一眼爐子,給添了一塊煤塊。
想了想,又燒了一壺水。
然後她掃視了一圈屋內,確定了沒有需要乾的活,她來到了楊小山的屋子。
這個時候,楊小山正跟頭死豬一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嘴裡還不時冒出輕微的鼾聲。
英子姐嫌棄的皺了皺眉,目光鎖定在他的鞋上,剛才眾人匆忙將他扶進房間,連鞋都沒給脫。
英子姐走過去,用手輕輕的將鞋脫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