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頭血
朝鳳宮內燈火通明，宛若白晝。
一名身穿白鶴袍的御醫，踏入朝鳳宮中。
見到武則天後，御醫雙手抱拳，恭敬行禮。
「微臣孫沐，拜見女皇陛下。」
在女尊的世界里，連御醫也是女兒之身。
蘇辰略微詫異，然後繼續閉著眼睛，一副虛弱的要死的模樣。
生離死別乃人生四大苦。
最能調動人的情緒。
若想收集天命女主的情緒，得在這四個方面下功夫。
昨夜他之所以上吊，便是選擇了「死」這個方面，但由於兩個女主對他感情一般，所以收集到的情緒相對較少。
武則天看到來人，冰冷的面龐露出一抹微笑。
「孫御醫，免禮。」
她走上前，親自扶起孫沐。
對於女帝而言，需要時常控制表情，以維持帝王威嚴。
但眼前的孫御醫年輕時，曾為她哺乳，是武則天的半個乳娘。
況且身份又是首席御醫，醫術精湛無雙。
故此武則天面對孫沐，並未端著女帝的架子。
「謝陛下。」
孫沐起身後，看向武帝身後的鳳床。
原本平靜的臉頰，忽然微微一變。
只見鳳床躺著一名氣息虛弱的男子。
男子容貌俊美，足以用「傾城之姿」形容。
只是透著病懨懨的姿態，生命氣息十分不穩，應該是身受重傷。
「莫非，這美少年是陛下新納的妃子嗎？」孫沐心頭暗想道。
能被女帝放到鳳床。
不是妃子又是誰？
甚至連地位一般的妃子，都沒有資格躺在這張鳳床上面。
武則天回到蘇辰身邊，美眸露出一抹憂色。
「還請孫御醫出手，替蘇辰公子治病。」
「遵命。」
孫沐微微頷首，打開隨身帶著的醫箱，從裡面取出一團金線。
「疾……」
她輕喝一聲，金線在內力的操縱下，如同被賦予生命。
金線一端系在蘇辰的手腕，另一端則被孫沐雙指捻住。
金線輕輕顫抖，代表蘇辰的脈象。
武則天見此，目光閃過驚訝。
「懸絲診脈！看來，乳娘是誤會朕與蘇辰的關係，以為蘇辰是朕的妃子。」
自古以來，御醫替男妃治病，都需要用懸絲診脈的方式，避免與男妃肌膚相親。
因為他們是女帝的配偶，地位尊貴，不能被除女帝以外的女子觸碰。
否則便會視為不潔。
見孫沐沉浸於診斷中，武則天並未出言解釋。
盞茶時間后。
孫沐收回金線，並長長的出了口氣。
武則天緊忙問道：「孫御醫，蘇辰的傷勢如何？」
孫沐欲言又止，眉頭緊皺。
幾秒鐘后。
她才說道：「回稟陛下，蘇辰公子傷情穩定，只需靜養月余，再配合湯藥治療，即可痊癒如初……」..
「但……」
沒給武則天鬆口氣的時間，孫沐又繼續道：「蘇辰公子體質特殊，極有可能是傳說中的——純陽聖體。」
純陽聖體？
這又是什麼？
假裝昏迷的蘇辰，心中驚訝。
武則天震驚住。
她緊抓孫沐的手，重複確認道：「蘇辰真是純陽聖體？」
「微臣三歲識草藥，行醫六十餘年，幾乎無一誤診。」孫沐道。
武則天鬆開孫沐，沒有說話。
她緩緩坐在床榻，美眸略微失神。
純陽聖體乃萬中無一的武學體質，擁有者習武速度比尋常人快十倍，且武學悟性極高。
一旦成長起來，便能成為大唐的守護神。
大唐國力積弱，頻頻受到鄰國打壓，是因為沒有「天人武者」坐鎮。
武者的境界劃分為：後天武者、先天武者、宗師武者、大宗師……
以及公認最強的天人境。
但武則天卻高興不起來。
孫御醫曾說過，母後身中天寒噬心掌，世上僅有一種解法。
那便是找到一名身懷純陽聖體的男子，挖出他的心臟，以其心頭血為藥引，再配上數百味珍貴藥材，浸泡葯浴七日，方可痊癒。
這意味著。
蘇辰活不過太長的時間。
一旦他有純陽聖體的消息，被探子傳到母親耳朵里，蘇辰逃不過一個「死」字。
望著面色蒼白，眼眸虛弱的蘇辰，武則天輕輕的嘆了口氣。
「孫御醫，你先下去吧。」
武則天擺了擺手。
「遵旨。」
孫沐拱手告退，隨小太監離開朝鳳宮。
「陛下，孫御醫口中的純陽聖體，到底是何物？」蘇辰沒再假裝昏迷，而是睜開眼睛問道。
「純陽聖體既是萬中無一的武學奇才，也是治病救人的絕世良藥。」武則天說道。
「朕的母后多年之前，被青蓮教強者暗算，落下不治絕症，需用純陽聖體的心頭血，配數百味藥材，方可解除。」
「而你恰恰是純陽聖體的擁有者……」
武則天輕嘆一聲，感慨命運無常。
蘇辰臉色微變，眼眸閃過「落寞」。
「既然天意如此，草民願獻出心頭血，救治太後娘娘的絕症。」
從武則天糾結的表情可以猜到，獻出心頭血的後果，絕對十分嚴重。
甚至可能是死亡。
但蘇辰是什麼人？
擁有不死之身的男人！
昨夜在紫竹林已經驗證過，所以蘇辰決定藉此機會，刷一波武則天的好感。
說不定。
武則天感激之下，把他娶了當老公，然後他就可以天天刷情緒，還多了個漂亮的女帝老婆。
然後順利的長生不老！
嘿嘿！
看起來還不錯的。
「蘇辰，你可知道，失去心頭血的後果是什麼？」
「心頭血，便是要活生生，挖心取血！」
「失去心臟，就算你是天人武者，也必死無疑。」
武則天話語凝重無比，和蘇辰解釋道。
但武則天沒想到，蘇辰竟然沒有任何害怕，反而輕聲一笑。
「陛下，我本煙柳之地的花魁，被武王爺退婚，本該死在那荒寂的紫竹林。」
「承蒙陛下搭救，才勉強苟活，若是能救下太後娘娘，草民甘心赴死！」蘇辰洒脫道。
武則天沉默。
過了片刻。
她輕拍程素的肩膀，用蔥指替他梳理凌亂的發梢。
「如此喪氣的事情，先不要提，你在皇宮好好住著。」
武則天語氣罕見的柔和無比。
「蘇辰，你不是喜歡朕的堂姐嗎？等朕拔了她的爪牙，讓她成了一頭沒牙沒爪的紙老虎，朕一定勒令她重新娶你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