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蹦躂的越歡,死的越快
「混賬!」李太后怒聲呵斥了一句,「你究竟在胡說什麼?」
「朕有沒有胡說,母后心中最清楚。」黎景澤輕嘆了一聲。
「你……」
「母后,事到如今,您還要繼續隱瞞朕嗎?」
李太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終別開了目光,沉聲說道,「哀家有些乏了,皇帝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便退下吧。」
兩日後,御林軍在心竹的住所搜索出了寫著太後生辰八字的巫蠱娃娃;另外御林軍也查證了心竹乃戎狄安插在宮中的細作。
李太后借口身體不適,準備前往五台山修行。
消息傳到璃王府的時候,黎景元正在陪蘇蔓逛花園。
「陛下終究還是心軟了。」蘇蔓輕嘆了一聲,看向黎景元的眼神中溢滿了心疼,「夫君,你還好嗎?」
黎景元微笑著搖了搖頭,「我沒事。」
隨著李太后請前往五台山修行之後,心竹的死逐漸被眾人拋之腦後。
時間一晃便到了臘月初,而今蘇蔓也有了五個多月的身孕。
三個月的時候,蘇蔓自己替自己診脈,確定她腹中是雙胎。
黎景元和孩子們知曉這個消息之後,都是又驚又喜,更多的卻還是擔憂。
畢竟雙生子,容易難產。
故而這小半年以來,蘇蔓倒是成了王府中最珍貴的寶物,每個人都很愛護她。
「娘,妞妞想要一個弟弟一個妹妹。」沈妞妞指著蘇蔓那高高隆起的腹部,笑容中滿是期待。
蘇蔓不禁莞爾一笑,「希望吧。」
不過從概率上來說,龍鳳胎的幾率,有點小。
這一日,黎景元下朝回到王府之後,臉色有些難看。
「這是怎麼了?」蘇蔓走進書房的時候,正好瞧見了黎景元那黑沉沉的嚴肅的臉。
「近幾日宮中流言四起,有人想要誣陷已故的柔妃。」黎景元不悅的眯起了眼睛,眸光微沉,「如今坊間流言四起,都在議論我並非先帝親子。」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蘇蔓冷靜的分析道,「查清謠言的源頭了嗎?」
「消息是從慈寧宮傳出來的。」
「李太后?她不是已經前往五台山修行了嗎?難道她還留有后招?」
「我已經查到那散播流言的小婢女有個在安王府當差的表哥。」黎景元毫不掩飾眼底的譏諷,「有人著急了。」
當初心竹的事情,朝廷給出來的結論,模稜兩可;
朝中有不少的老臣也開始懷疑李太后了,畢竟李太后當年的手段有多狠毒,朝中老臣有目共睹。
若非先帝當初留下了傳位聖旨,最終登上皇位的人,未必就是黎景澤。
「假如心竹說的是真的,那麼最受影響的人便是陛下以及陛下的三個兒子。」已經冷靜下來的蘇蔓,忍不住分析道,「如今東宮太子勢力薄弱,而當初陛下有意讓你扶持太子;可除了太子之外,朝中還有二皇子黎澤川以及備受寵愛的三皇子黎澤安。」
「當年麗貴妃十分得寵,故而她膝下的三皇子,未到及笄之年便被封王了。」黎景元微微蹙眉,沉聲說道,「只是三皇子,非嫡非長,更何況太子穩健。他這般著急,不合常理。」
「夫君莫要忘了,如今安王身邊有位智多近妖的宋姑娘。」蘇蔓忽然想到了一個在記憶中塵封已久的名字。
宋書雅。
也是殺害並且利用了沈大寶的那個人,按照這本書原本的走向,安王會登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而宋書雅,也會成為風光無限的一國之母。
「我想安王這樣做,目的有二。」
「其一:若心竹所言是真的,那麼陛下及其膝下皇子都非正統的皇家血脈,安王正好趁此機會,栽贓陷害污衊你的身世;
其二:若心竹所言是假的。他便能趁機機會,打壓你。一旦朝臣們開始懷疑你的身世,朝廷必然會想方設法收回你手中的兵權。
太子本就勢弱,若是沒你這份助力,安王想要對付太子,易如反掌。」
總之,安王這一招,雖然有些鋌而走險,可不管怎麼樣,對他而言,後果都是划算的。
流言就像是一把讓人看不見的利劍,總能輕而易舉的斬殺無辜之人。
「安王怕是沒這樣縝密的心思。」蘇蔓若有所思的挑眉,「這位宋姑娘,倒是心思縝密的很。」
將將及笄的小姑娘,便有這樣深沉的心思。
「景元,不如以牙還牙吧?」片刻之後,蘇蔓心中便有了主意。
翌日一早,黎景元早早地便入了宮覲見皇帝。
「你說什麼?散播流言中傷柔太妃的人是安王?」黎景澤有些驚訝,也有些懷疑,「七弟,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究竟有沒有誤會,陛下一試便知了。」
半個時辰后,皇帝召見安王入宮覲見。
黎景元便趁機將蘇蔓提前給他的真話符貼在了安王的背後。
於是安王一股腦的將心底的那些話全都說了出來——
「父皇,兒臣也是為了您考慮啊!在皇祖母身邊伺候的心竹肯定是被璃王叔收買的!否則她怎麼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那麼多的秘辛?」
「父皇,兒臣也是不希望皇室血脈有所混淆啊!」
「父皇!太子明明不如兒臣討您喜歡,您為什麼不改立兒臣?」
「父皇!璃王叔居心不良啊!」
荒唐!
勃然大怒的皇帝,一怒之下直接將安王關入了大理寺。
消息一出,朝野震蕩。
誰也沒有料到,備受寵愛的安王居然會惹惱了天子。
安王被關押之後,宋書雅也被蘇蔓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請到了璃王府。
「璃王妃?」看清了眼前的人,宋書雅先是一愣,而後故作鎮靜的問道,「不知道璃王妃千辛萬苦的將民女請過來,所為何事?」
「宋書雅,你真的以為死而復生之人,就能掌控先機嗎?」蘇蔓不動聲色的摩挲著腕間的銀鐲,而後挑眉看著她,淺淺一笑。
宋書雅的眼底快速的劃過一抹錯愕,不過須臾間,她便讓自己鎮靜了下來,「王妃所言,民女聽不懂。」
「哦?聽不懂?」蘇蔓笑了,「本宮還以為似宋姑娘如此聰慧之人,應當明白蹦躂的越歡,死的越快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