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昨天那人就是你
裴宣機並沒有發現秦招遠的身份。
「裴忠,莫要耽擱時間,咳咳...」
裴宣機用手帕擦了擦嘴角,讓人推著自己,向宗人府內行去。
「王爺...」懷恩輕聲道。
只要秦招遠一開口,他立刻就會出手,將這幾個大逆不道的傢伙,活活打死!
秦招遠搖了搖頭,嘴角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笑容。
「先看看。」
他已經有了些猜測,接下來,就要看歲兒如何表演了。
裴宣機剛剛進入宗人府,歲兒就迎了出來!
「裴兄!」
裴宣機用手撐著身子,想要站起來。
奈何他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
正想讓家將幫忙,歲兒一把將他按了回去。
「你我兄弟之間,還客套什麼?」
裴宣機擠出一絲笑容,「我的身份地位,怎敢和歲兒少爺稱兄道弟?」
說心裡不慌,那純屬扯淡。
他也不知道,歲兒突然把自己叫到宗人府來,是為了什麼。
難道,郭逄把真相都交代出來了?
這不可能!
畢竟就連郭家都不知道,自己才是幕後主使。
「不知歲兒少爺,喚我前來...」
裴宣機小心翼翼的看著歲兒的臉色。
李承乾哈哈一笑,道:「本少爺聽聞,裴兄素有賢名,便有意多親近親近!」
說著,他嘆了一口氣,道:「裴兄也知道,最近世道不太平,總有人想行刺本少爺,皇宮之中人多嘴雜,其他地方無法保證安全,本少爺也就借了宗人府的地方,和裴兄商量一件大事!」
聽完了歲兒的話,裴宣機稍微放下心來。
身為大寅第一少爺,拉攏世家傳人,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也正像他所說的,皇宮之中人多嘴雜,若是讓陛下聽到,難免顯得有些不妥。
其他地方不安全,而宗人府乃皇族要地,不光有重兵把守,還極為隱秘,很少有人關注,自然是相會的絕佳之地!仟仟尛哾
「不知歲兒少爺,要與我商議何事?」
歲兒打了個哈哈,道:「咱們去裡邊詳談!」
說著,他偷眼瞅了瞅外邊。
正好看見,宗人府大門外的秦招遠,正在惡狠狠的瞪著自己!
歲兒頓時一縮脖子。
他含糊不清的說道:「來人,去外邊把...把那個誰叫進來!」
錦衣衛統領毛驤,立刻跑出去,迎接秦招遠。
這個稱呼,把秦招遠給氣壞了。
那個誰?
他打定主意,回府之後,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懂尊卑的臭小子!
毛驤跑到外邊,小聲說道:「王爺請...」
秦招遠輕輕哼了一聲,一甩袖子,走進宗人府。
他走得飛快,一轉眼就把歲兒等人甩在了後邊。
這一次,裴宣機還是沒看清他的臉。
其實,就算看清了又如何?
他也只見過秦招遠一面罷了,認不認得出來還兩說。
況且,誰會把一個穿著平頭百姓衣裳的人,和攝政王聯繫在一起?
「此人竟敢對歲兒少爺不敬?」裴宣機皺著眉頭說道。
歲兒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此人乃是王府的幕僚,本事不凡,脾氣大一些,自然也正常...」
裴宣機恍然,道:「原來是王爺身邊的近人,倒是裴某失禮了。」
「沒事沒事!」
歲兒連連擺手,道:「裴兄,咱們進去再說!」
...
越往裡走,裴宣機越覺得奇怪。
彎彎繞繞走了半天,怎麼跑到牢房裡來了?
太子總不能在牢房裡,和自己商議大事吧?
他心裡出現了幾分不妙的感覺。
回頭一看,臉色驀得一變!
原本,給自己推輪椅的是裴家的家將。
什麼時候變成毛驤了?
一滴冷汗,順著裴宣機的額頭,滑落到衣襟上。
就算是個傻子,此刻也看出不對勁了!
「歲...歲兒少爺,咱們這是要去哪裡?」
裴宣機強忍著心中的恐慌道。
更加出於他預料的事情發生了。
眨眼之前還在自己前方的歲兒,不知何時,竟然消失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裴宣機強作鎮定,「毛將軍,咱們這是要去哪裡?」
毛驤根本不理會他,依舊自顧自的推著輪椅,走得飛快。
「將軍,歲兒少爺怎麼不見了?」
毛驤依舊一語不發。
轉過一個彎,隱隱約約能聽見幾聲凄厲的慘叫。
這聲音,不正是郭逄嗎?!
裴宣機掙扎著,想站起來。
自從被郭浩,從沈月遙手裡救出來之後,他的身子骨一直就不好。
傻子都知道,一定是沈月遙動的手!
聯想起毛驤是沈月遙的人,裴宣機更加恐懼了。
「莫非他想在這殺了我?」
頓時,他掙扎得更厲害了!
毛驤輕蔑一笑,用兩手指按住他的肩膀,頓時讓他動彈不得。
「我...我可是朝廷命官,被陛下賜予光祿大夫的頭銜,你...你要把我帶到哪裡?歲兒呢?」
裴宣機只感覺毛驤的手指,像兩個根鋼筋一樣。
死死杵在自己的肩胛骨上,即便不動分毫,都能感覺到一股鑽心的疼痛。
終於,來到了最裡邊的牢房。
裴宣機一眼就看見,正站在牆角,抱著腦袋狂吼的郭逄。
這廝莫不是瘋了?
牢房外,背對著郭逄的,正是之前在宗人府門口見到的那個攝政王府幕僚。
他坐在一張椅子上,看不見模樣。
因為他身後那個人,竟然在牢房裡打著一把油紙傘,將兩人的臉,完全遮住!
當然,裴宣機也沒在意他們。
眼瞅著性命都要不保了,誰還會琢磨這兩人的身份?
毛驤淡淡的說道:「郭逄,你看誰來了?」
郭逄的嘶吼忽然停了。
他猛地站起身來,一雙眸子里,滿含著仇恨。
「是你?」
這番話,他是對毛驤說的。
毛驤明面上在王府當了好幾個月的衛率,他當然認識。
下一刻,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
「你是裴...」
突然,他臉色一變。
「我想起來了!昨天那人,就是你!」
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道:「就是你,裴宣機!」
咚——
他好像沒看到鐵柵欄一樣,狠狠的撞了上去。
撞得頭破血流都沒有任何感覺,只知道雙手死命的搖晃著牢房的柵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