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不要嫁給他
席羽與蕭予白對視了不過三秒,便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笑著擺擺手。
「不是,不是,怎麼可能是因為你呢?你想多了吧?
就是因為我弄錯了藥方,我爹訓了我一頓,我跟他吵翻了,我就自己回來了。
你也知道我的脾氣,我才不伺候我爹那種倔老頭呢!」
席羽一邊說一邊吃菜,又倒了一杯酒後,一飲而盡。
蕭予白就坐在旁邊,一言不發。
良久,她道:「好,既然你說不是因為我,那我再多追問也沒什麼意義,我信你。」
席羽端著酒杯的手一頓,而後緊緊地攥住了杯子。
蕭予白正要起身,席羽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你要嫁給江玄墨了嗎?」
蕭予白一愣:「暫時沒有這個打算,怎麼了?」
席羽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
「別嫁給他。」
「什麼?」蕭予白看向他:「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席羽不敢抬頭,只匆忙的起身將門窗封死,回到蕭予白身邊,聲音壓得極低。
「仙女,你救過我的命,在我心裡除了我爹,你就是最重要的,我不會害你的。」
「席羽,你在說什麼?」
「既然你相信我,就再多信一句,不要嫁給他,江玄墨,他不是真心要和你在一起的!」
席羽緊緊的握著蕭予白的手,低聲道:「我還有我爹,還有五毒谷,不能跟你說太多,予白,不要嫁。」
說完,席羽像是生怕被人聽見似的,立刻起身回到了位置上。
他繼續吃菜,喝酒,彷彿剛才那段對話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席羽……」
「仙女,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席羽目光透亮,儼然不會再提起剛才的隻字片語。
蕭予白明白他的意思,不再追問,便道:「五毒谷的人有水蛇果的消息了嗎?如果有的話,儘快通知我,這是治療這次瘟疫……不,是解這個七日魂毒藥的藥材。」
席羽吃了一驚:「我爹都還沒研究出解藥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蕭予白笑笑:「你爹也沒治好你體內的病,我不是也治好了嗎?我總得會點別人不會的,才能在這京城討口飯吃。」
席羽點點頭:「行,我知道了,你要的那幾味藥材,我一直在派人找,一有消息立刻就通知你。」
蕭予白起身往門外走去,又想起什麼,轉身看向席羽。
「這次瘟疫,也就是這個七日魂,真的是別人帶進京城的嗎?江玄墨與這件事有關嗎?」
席羽低頭喝酒,沒有說一句話,甚至看都不肯看蕭予白一眼。
他生怕只一個眼神,就會讓蕭予白察覺更多。
他在意這個人沒錯,可他不能跟江玄墨為敵。
蕭予白離開五毒谷,回京城的路上,腦中一遍遍的閃過席羽的神色。
他一向是歡脫的、瀟洒的,這是蕭予白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了驚慌和恐懼。
他在害怕。
大約是擔心江玄墨知道了他跟她說過什麼,所以很害怕。
蕭予白牽著馬在街上行走,此時天已經黑了,街上空蕩蕩的,只剩下一個麵攤還亮著燭火。
蕭予白走過去,將馬拴在一邊,坐在了長凳上。
「老闆,來碗面。」
「好嘞!」
不一會,一個約莫五十歲的老人家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放在了蕭予白面前。
「姑娘,趁熱吃,一口面一口湯,全身就都暖和起來了。」
蕭予白笑笑:「老伯不說還好,一說起來,竟真的覺得有些冷了。」
「可不是冷嘛,今年的初雪來的這麼早,怕是個寒冬哦!」
蕭予白晃了晃神,抬眼看向街邊。
雪花洋洋洒洒的落下,像是在地面鋪了一層銀光,連視線都變得清晰起來。
街邊不知誰家的小狗伸出舌頭,雪花便落進了嘴裡。
它在地上歡快的奔跑,印下一個又一個如梅花一般的印記。
「下雪了啊……」
她方才想事情想的太入神,竟然沒有注意竟然已經下雪了。
猶記得她初到大崇的時候還是初春時節,天氣微涼,不知不覺間,竟已經冬天了。
老伯提醒道:「姑娘,快趁熱吃啊,等會就涼了。」
蕭予白點點頭:「我快些吃,別耽誤了您收攤回家。」
老伯苦笑著搖搖頭:「不著急,我不急著回家,家裡沒人等我。」
蕭予白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了。
「是因為……瘟疫嗎?」
老伯點點頭:「是啊,這輩子都沒想過,京城會出現瘟疫。
我那老婆子身體不好,第二天就走了,我買了口棺材給她下葬。
兒子兒媳在外地,我已經寫信讓他們不要回來了,只是不知道信能不能送到。」
他坐在那口大鍋前,垂著頭,佝僂著背,長久的嘆息著。
「若我能熬過瘟疫,便是我命大,若是熬不過,就聽天由命吧。」
蕭予白的心中酸澀不已。
她喝了一大口湯,又扒拉了幾口面,拿出身上的銀子放在桌上,輕聲道:「會熬過去的,瘟疫很快就會結束的。」
「但願吧!」
老伯看著蕭予白牽著馬遠去,才轉身去收拾碗筷。
他看到桌上的銀子,驚訝道:「姑娘,你給多了!姑娘!」
可蕭予白已經走遠了,他只能將銀子收了起來。
蕭予白回到滄瀾苑,吩咐了紫蓮不必進來伺候,關好門窗即可。
門窗關閉后,蕭予白進入了空間。
空間里是沒有白天黑夜的,永遠都一片明亮。
漫桐正操控著滅世劍和琉璃搏鬥,琉璃則操控著自己的神木鼎格擋,時不時噴出烈焰反擊。
「琉璃,你要是燒壞了主子的藥材,她饒不了你!」
「我給她煉丹也很辛苦的,燒壞幾株又不要緊。」
漫桐看到蕭予白來了,立刻將劍身化去,足尖落地,遠遠的看著蕭予白。
琉璃也縮回神木鼎,只探出一個火苗,小心翼翼的打量她。
蕭予白輕聲道:「躲那麼遠做什麼?我還能吃了你們?」
漫桐走過來,站在蕭予白面前,面紗后的潰爛面容仍然隱約可見。
「主子是在為今天席少主那番話不高興嗎?」
蕭予白苦笑:「漫桐,你會讀心術嗎?」
漫桐眉心微皺:「什麼叫讀心術?」
「就是能看透人心的術法,你每次都猜的太准了,我都懷疑你以前修鍊的不是什麼靈力了。」
漫桐認真的搖搖頭:「主子,我從未聽說過什麼讀心術法,若有人真能修鍊這種術法,豈不是可以預知別人的下一步?恐怕天下再無對手了。」.z.br>
漫桐認真的模樣惹得蕭予白髮笑。
漫桐看到她笑了,這才坐在她身邊。
「主子,席少主的話我們都聽到了,您不高興是因為席少主和我們一樣說了江玄墨的壞話,還是因為您信了我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