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刺激的事
魔奴過來傳話的時候,一襲黑衣的夏舟正躺在搖椅上,手執一根小樹枝,逗弄籠子里的小鳥,時而勾唇,襯得眉心那一朵蓮花印記愈發妖艷。
「殿下,尊主請您過去一趟。」魔奴低垂著頭,不敢直視夏舟幾近完美的容顏。
夏舟喉嚨里懶懶發出一個氣音,算是回應,魔奴得到準話,恭敬地退了下去。
夏舟又繼續逗了小鳥一會兒,這才放下樹枝,起身出門了,繞過九曲迴廊,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出現在眼前,殿門口左右放置著兩隻石雕,原本一動不動,見到夏舟,轉了轉眼珠子,竟一齊開口道:「殿下好。」
夏舟見怪不怪,擺了擺手,石雕又恢復以往的常態,進了殿門,前方一人影正負手而立,夏舟微微垂眸,低聲喊道:「父王。」
那人轉過身,眉眼與夏舟有幾分相似:「我來是有事與你相商。」
夏舟隨意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恣意懶散:「父王請講。」
嚴肅莊重的態度頃刻瓦解,夏青邑也搬來一把交椅坐在夏舟前面:「近幾年修仙界越發猖狂,屢屢冒犯我魔族境地,為父思忖好幾日,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這需要想幾天?」夏舟重點偏移,「不過是群螻蟻,不成大器,還用不著父王勞心費神。」
「修仙界人才輩出,不容小覷,你可不要太自負了。」
「這是自信,父王,你還是趕緊說重點吧。」夏舟手指擺弄左耳上的耳墜,這是他習慣性的動作。
之後夏青邑說了一大堆廢話,夏舟好不容易才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說,讓我去穹山派當卧底順便拿到他們的布陣圖?」
「沒錯。」夏青邑覺得這計劃十分完美,「穹山派是一等一的大門派,有著一定地位,到一定時機你我裡應外合,定能重損修仙界。」
夏舟笑了,夏青邑覺得他定是為這計劃由衷感到喜悅。
下一秒夏舟笑容收住:「父王,你腦袋瓜被開瓢了嗎?」
夏青邑:「……」
「我這一身魔氣,但凡有點修為的都能瞧出,況且…夏舟撫上自己的側臉,「束手束腳不說,要是把我惹著了,對我來說可不是輕易就能了事,犯了殺忌,那些白人可是最忌諱濫殺無辜。」
各路門派弟子服飾以白色為主,夏舟看多了,便隨意取了個外號。
夏青邑沉思一會兒:「容貌氣息可以偽裝,你這脾氣…就不能忍忍?」
「憑什麼要忍?」夏舟朝夏青邑伸手,「拿來。」
夏青邑驚疑:「你答應了?」
原以為他還要再費一番口舌。
夏舟正經點頭:「雖然做這事有點蠢,但我想做點刺激的事。」
「……」夏青邑瞪了他一眼,從懷裡取出一瓶葯放在他手心:「這是易容丹,可以掩藏你的容貌與氣息,一粒期限一月,滿滿一瓶,你可要收好了。」
「我親自出馬,穹山派就等著覆滅吧。」夏舟撂下豪言壯語,藥瓶拿在手裡掂了掂:「我該幾時出發?」
「明日。」
父子倆一點規劃也沒有,說是動手就動手。
夏舟應了下來,走出殿門,回到自己宮裡,重新拾起那截樹枝,繼續逗弄籠裡頭的小鳥:「我明天要出趟遠門辦事,可不要太想我。」
「何事需要英明神武的殿下親自出馬?」小鳥撲騰翅膀跳了跳,歪著腦袋一如既往吹彩虹屁。
夏舟輕笑一聲:「當然是…好玩的事。」
「幫我守好宮殿,要是我回來發現有任何一隻蒼蠅進來過,我便扒光你的毛。」說罷,夏舟先從小鳥翅膀上拔下一根,吹了口氣,「就像這樣。」
小鳥欲哭無淚,委屈把翅膀揣在胸前:「一…一切謹聽殿下吩咐!」
夏舟出發的時候夏青邑並未前來送行,只是叫下屬帶話囑咐他一切小心,順便還派來魔域幾名佼佼者跟隨,夏舟只是掃了他們一眼,下一秒把他們掀翻在地:「滾回去。」
「殿下,這是尊主吩咐…」
「我說滾,不然我就擰碎你們的顱骨。」
夏青邑聽聞下屬前來報備的消息,嘆了口氣:「罷了,他嫌你們礙眼,別再他面前晃悠就行,希望在外面能好好滅滅他這囂張的氣焰。」
夏舟剛踏出魔域地界,面對外面一切有著些許陌生,忽然聞到一股血腥味,他順著氣味走過去,從草叢裡發現正苟延殘喘的男子。
男子見到夏舟彷彿見到了救星,灰暗的眸瞬間一亮:「道友救救我,我是南陽袁家的少主,你救了我必有答謝!」
夏舟看到他也是眼神一亮,真是瞌睡來了就送枕頭,他可正缺掩人耳目的身份:「行啊,我可以送你…」
男子嘴上的笑一僵,他愣愣看著面前如鬼魅的夏舟。
「送你去死啊。」
夏舟收回手,男子徹底沒了氣息,一點綠光從他的心口飄出,還沒飄遠,就被夏舟抓在手裡:「本命心火嗎?」
只要它飄回袁家,與本命燈相觸,燈滅人死,那所有人都會知曉男子的死訊,夏舟把它塞進瓶子里隨意扔在識海一處,取下男子腰間代表身份的木牌,有了男子的本命心火,所以並無排斥。
袁奮,夏舟讀取上面的兩字,這取的可真難聽。
為了保險起見,夏舟又吸收袁奮的記憶,最後一竄火焰直接讓他變成一培黃土。
夏舟倒出一粒易容丹吞下,身上明顯有了一番變化,昳麗的臉換成袁奮的模樣,容貌十分平凡,丟在人群里也不會惹人多看一眼的那種。
「篤,篤,篤。」
那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夏舟不僅聽得到,還能嗅出上面修者的氣息,他攤開手掌,一把短刀憑空出現,在身上比劃計量一會兒,便狠狠扎在他腹部,再往手臂上劃出好幾道傷口,坐倒在地,呈現出一副虛弱狀態,如剛才的袁奮一樣。
那馬車聲由遠及近,夏舟等待著,馬車從他這個方向駛來,很快從他面前擦身而過。
夏舟:「……」
正當他準備如何打算的時候,那已遠去的馬車又重新駛回來,他又立馬調整好狀態。
「大師兄,這裡果然有個受傷的人,我就說我沒眼花吧。」
帘子被掀開,一名白衣少年從車上跳下來,走到夏舟面前蹲下:「這位道友,你受傷了?」
「救我…。」夏舟氣若遊絲,臉色蒼白,暼到少年腰間的木牌,暗自竊喜,之後直接暈了過去。
為了防止他人看出端倪,夏舟對自己下手是真,不過這時即使暈過去依舊存在,防止這人見死不救,也好找下家。
少年看了看他的傷口,有幾縷魔氣在泛濫,他本是正派人士,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當即就將夏舟抗進馬車。..
「大師兄,這人受傷了,我們帶他回門派治療吧。」
鼻間傳來淡淡的血腥味,讓正閉目養神的那人皺了皺眉,緩緩睜開眼,視線落到昏迷的夏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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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