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幕後之手
他心裡想，奴隸便奴隸吧，在這裡至少有飯吃，雖然時不時會受到人販子的打罵，但至少，他不會餓死了。
那一天，天剛亮，那個人販子便用鞭子將他們一個個打醒，人販子是從來不是將人叫醒人的，而是將人打醒的。
他們被人販子牽到一個集市，他們就站在那裡，看著那些路人用商品的目光打量著他們。
一個白凈的公子買走了他，那個公子比他大七八歲，他買走他后，給辛岩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叫做念念。
他以為，他為奴，就算低人一等，至少能吃得飽飯。那個公子對他極好，吃穿用度從來不虧待他，每當公子賞賜些什麼的時候，他都會很開心。但其他的僕人，卻天天打罵他，搶奪他的東西。
他說，沒關係的，公子對我好就行。
就這樣相安無事過了兩年，他黝黑的皮膚也變得白了一些，某天，公子拿了一套衣服讓他穿上，他以為那是公子給他準備的禮物，開開心心地穿上了。
可等待他的卻是公子將他鎖在房間里，用繩子將他的手臂固定在床頭，看著公子眼裡的熱火，他知道了公子在暗地裡那不為人知的癖好。
他想逃，卻逃不掉，公子心情好的時候，會輕輕摸著他的頭對他說，念念，留在我身邊。
公子心情不好，就會用鞭子狠狠抽打著他，一邊嘴上侮辱著他，一邊將他的身體打得皮開肉綻。
他也嘗試過逃跑，他想讓那個每天讓他送飯的小姑娘給他解開繩子，那小姑娘看他可憐，心生不忍便解開了繩子。
他跑出房門，他已經一年沒有看見陽光了，他知道有一處院牆有一棵歪脖子樹，他可以從那裡逃出去。他爬上牆，可當他看向牆外的時候，那裡分明站著一個惡魔。
公子笑著對他說，念念，不是讓你不要逃嗎？
公子將他帶了回去，給他重新鎖了起來，而那個女孩，就當著他的面，被公子叫來幾個人凌辱。
他求饒，他求公子放過那個女孩，公子卻是笑得極為殘忍，公子說，他犯下的錯，得有人來承擔。
他說，他來承擔，求公子放過那個女孩。
公子卻是憐惜得摸了摸他的臉龐，抹去了他的眼淚，笑了笑，「我可捨不得讓你承擔，你好好取悅我，我就放過那個女孩。」
他麻木地點了點頭，那女孩滿身是傷地被送走了。
又這樣過了一年，可能是上天都看不下去了公子一家的惡行，公子的敵人將公子一家殺盡，當仇家看到他的時候，眼裡都有些不忍，他們沒有對他動手，卻也沒有解救他。
府內燃起了熊熊大火，當濃煙湧入鼻腔的時候，他笑了笑，他覺得自己終於要解脫了。
可是，那個女孩救了他，告訴他要好好活下去。
那個女孩讓他好好活下去，可為什麼自己要走進火海。
他好像明白，卻也不明白。
他被路過的北銘留了下來，北銘教他學習，教他做人的道理，他想，他好像看見希望，也看見了未來。
在天丹宮幾十載，辛岩雖不親近人，但待人卻是十分和善的，從來不會主動惹人麻煩，大家都很尊敬他，他也不辜負北銘和宗門期望，努力修鍊。
只是要突破元嬰的時候，辛岩前來找北銘，說是心魔纏身，想下山歷練一番，消除心魔。
北銘自然是不允許的，可是辛岩十分執著，勸說不下，北銘也自然知道從小經歷的事，讓他的心魔變得難以控制，他本意想陪著他一起前去，奈何那時候有妖魔出沒，他實在抽不出身，便讓兩名實力和他相差不多的弟子陪他一同歷練。
可是他們迷失在了一個秘境里，在那裡，辛岩的身份玉牌便碎了。
他們也曾找過，可是不管如何，都沒有辛岩任何氣息，另外兩名弟子也深受重傷，問起來，他們的記憶也存留在三人在秘境里被黑色的濃霧分散。
再次見到辛岩也就只有在前幾日被葉槿喻和簡竹喧帶回來了，記憶全無，已經成半魔獸了。
看完水鏡里辛岩的一生，葉槿喻後知後覺地抹了抹臉龐的淚，她居然流淚了，一雙潔白的手遞來一塊手帕，她接了過來。
她算是知道了，為什麼一個半魔獸會貪那麼一隻甜甜釀醬雞，他從小便在吃不飽中長大，自然對吃食有一定的執念。
「不知張掌門和北銘長老是否對離艾這一人有所了解。」葉槿喻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失憶后認識的人。
「離艾呀……」張金華陷入了沉默，臉色並不好看。
北銘看了一眼小輩，還是猶豫地說出來了，「離艾是掌門兩百多年前的弟子，他天賦一般，但勝在努力。不知為何，道心不穩，入了魔，念在同門幾十載，將他廢了修為，魔氣卻不能完全消除，本想將他安頓在宗門裡，可他執意要走。。」..
「那辛岩在天丹宮時和離艾關係咋樣。」
「離艾是個好孩子，他憐憫辛岩的苦難，時常給他送好吃的和好玩的，辛岩也很喜歡他，離艾走的那時，便前去送他。可惜離艾這孩子，奈何不知為何入了魔，哎。」
聽完這話，葉槿喻有了大致的猜測。
「怎麼了，怎麼突然問起離艾。」
「是這樣的，辛岩曾和我說，在山洞的那段日子裡，認識一個很親近的人，那個人便叫離艾。」
「那他怎麼不將辛岩帶回天丹宮，他們關係明明那麼好……哎，是我激動了，我怎麼忘了。」北銘的臉有點難看，他怎麼忘了之前離艾是被廢了修為，在天丹宮裡人人躲避的存在，如果他將辛岩帶了回來，想來也是同樣的下場。
可是，葉槿喻可不認同，「掌門，長老，晚輩覺得，這魔獸種子應是離艾種下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就直覺讓葉槿喻覺得離艾就是幕後兇手，這離艾發現了辛岩不將他帶回宗門可能並不是覺得辛岩會像他那樣的下場，而是覺得辛岩這樣的模樣取悅了他，像個半魔獸一樣生存，從前的驕傲不復存在，想個可憐蟲一樣生存著。
至於為什麼離艾要種下魔獸種子，想必得知道離艾如何入的魔就知道為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