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夜光顯殺機
夜色的籠罩下,都城四門一片漆黑,公孫康的屬下靠著月光勉強分辨敵我,城樓上的喊殺聲震天,南門外還在埋伏的曹軍,立刻將都城的情況告訴了沮授,沮授知道都城有變,急忙召集三萬將士,想要去支援樓上弟兄,可惜沒帶任何攻城用具,只能眼睜睜看著曹軍將士慘叫和被敵軍挑下城樓活活摔死,無奈之下,沮授只好從幾百人之中挑選精銳,從為許攸準備好的暗道中湧入,殺掉守護城門的敵軍,打開南門,放三萬偏軍乘勢掩殺進都城!
此刻還在城主府欣賞柳婉兒跳舞的許攸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在眾人面前跳舞的柳婉兒眼神中只有許攸,對其展示萬般嫵媚與柔情,身體離許攸越來越近,雙手的寶劍也慢慢朝著許攸接近,公孫康握住酒碗的手也開始微微顫抖
早已經吩咐下去,一旦柳婉兒殺了許攸,公孫康摔碗為號,眾人齊出,將王雙殺了,一切只等柳婉兒等手,畢竟傳聞許攸劍術高超,加上此刻公孫康身邊沒有虎將護身,怕許攸突然發難,所以只好安排柳婉兒先刺死許攸
眼看柳婉兒就要刺中許攸的時候,許攸突然表情難受,王雙當即臉一沉,扶住許攸,瞪著公孫康大喝
「難不成酒里有毒?」
王雙本就是虎背熊腰,說話中氣十足,聲音將眾人目光吸引過來,公孫康急忙解釋
「這酒所有人都喝了,肯定是無毒的!」
許攸拉住王雙連連擺手
「不是不是,實在是腹中疼痛難忍,婉兒,這舞蹈不錯,待會我再來看,王雙,先扶我去如廁!」
王雙發現許攸頭上冷汗直冒,後背都開始濕透,以為許攸真的是腹痛難忍,將許攸從座位上扶起來,柳婉兒的表演也就此中斷,許攸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扶住王雙,步伐有些急促!
「走走走,快扶我去,請問公孫將軍,茅房在哪?」
公孫康眼見大功告成,沒想到許攸突然肚子疼壞了自己好事,此刻四門還沒傳來得手的消息,所以公孫康也不好命人強行將許攸留下,或者對許攸圍而攻之。只能伸手指了指右邊..
「門口靠右!」
王雙扶著許攸往右邊走去,見許攸和王雙走遠,公孫康將柳婉兒拉過來,仔細叮囑幾句
「許攸精通劍術,即便是醉了也不可大意,待會他如廁回來,你直接動手,一劍封喉,其餘諸將會一同上前解決王雙!」
柳婉兒拱手,態度一臉恭敬
「是!」
而此時,出了正廳的許攸帶著王雙來到茅房門口,見這邊圍牆低矮,作勢便要從這翻出去,王雙連忙拉住許攸
「將軍,你不是要如廁嗎?這是幹嘛?」
許攸按住王雙的肩頭,以王雙後背為踏板,一個健步竄上了圍牆,隨後又將王雙拉了上來,再看許攸,此時臉上雖然有醉意,但表情沉重,哪還有酒宴上那般輕鬆愉悅
「公孫康假意投降,想要殺我,快朝南門跑!沮授在那接近,晚走一會,只怕咱哥倆今日要死在這了!」
許攸和王雙二人從城主府圍牆上跳在街道上抓緊開溜,許攸腦海中浮現剛剛柳婉兒跳舞時,用手遮擋半邊臉,故意讓公孫康看不到自己的嘴唇,隨後用口型但沒有發出聲音對許攸說字
「快逃,有埋伏!」
許攸當時腦袋上的冷汗是真的,後背濕透也是真的,不過不是腹痛難忍,而是嚇出來的
他沒想到公孫康還真的給自己擺下了鴻門宴,於是想到楚漢的鴻門宴上,劉邦用尿遁開溜,於是乎,自己也用了這一招,兩人快速朝著南門跑,而城主府內的護衛此刻也發覺了異常,來到廁所后發現哪還有許攸的身影,急忙跑到正堂告訴公孫康,公孫康雖不清楚許攸是如何得知自己的陰謀,但明白許攸定是知曉自己想殺他,所以才慌不擇路藉機開溜了
這次張敞設計的陰謀,除掉許攸才是最最關鍵的,如果他不死,就算自己將城頭兩萬偏軍都殺了也無濟於事,遼東依舊守不住,公孫康連忙點齊府中人馬,人人騎上快馬,沿途追殺許攸,但由於柳婉兒當時隱藏的很好,加上公孫康也不知道柳婉兒和許攸之間發生過那麼多的事情,所以自然也不會想到是柳婉兒從中作梗,也就並未懷疑到她身上
柳婉兒此刻見到心不容易快到了南門,只見兩排的民屋上,都已經蹲滿了弓弩手,並且公孫康已經下令不要活的,所以見到許攸之後,弓弩手毫不猶豫放箭,王雙身上的三顆流星錘已經用完,許攸身上也中了兩箭,一路都是靠著王雙揮舞著長刀護著許攸,終於衝出了弓弩手的埋伏,可城主府後面的追兵也在許攸抵禦弓弩手時追上來了!
許攸和王雙二人累得氣喘吁吁,雙腿如同灌了鉛一樣,終究還是跑不動了,畢竟追兵可是四條腿,都城四通八達,沒有什麼山林小路,根本無法躲藏,逃了這麼久,兩人身體已經到達極限,身後城主府的追兵呼喊著騎著快馬,俯衝過來,對著許攸揚起了手中的刀,許攸閉目待死之時,身後傳來箭矢的破風聲
嗖嗖嗖~
天空萬箭齊發,箭頭在月光下反射出陣陣寒芒,當箭雨落下后,瞬間將城主府內的追兵全部射成了刺蝟,零星幾個活下來的,嚇得丟盔卸甲,哭爹喊娘連連逃命
許攸和王雙往城門口黑暗處望去,一人渾身血污,手持寶劍,身後是那三萬偏軍,各個盔甲見紅,看來剛剛經歷了一場血戰,領頭之人正是沮授
沮授在將士打開南門之後,急切想要救援那兩萬中了迷魂藥的偏軍,隨即帶著三萬偏軍殺上城樓,和敵軍混戰在了一起,好不容易消滅了南門敵軍,不待沮授喘息,又見到許攸被人追殺,於是急忙帶兵前來支援
此刻沮授見到許攸一臉狼狽模樣,原本喜歡鬥嘴的兩人,竟再也說不出一句鬥嘴的話,兩人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沮授聲音有些沙啞,可以看出他內心的悲痛
「南門中,守城的偏軍都中了蒙汗藥,等我領兵趕去救援的時候,死傷殆盡,只剩幾百名身負重傷的將士了!想來其它城門的將士,恐怕....」
沮授說到這裡,已經說不下去了,雖然一開始,他是袁紹的人,對於曹軍深惡痛絕,可隨著和許攸一起,見識到了這支軍隊的人情冷暖,慢慢地也有了深厚的感情,由於沮授無官無職,所以這些人都尊稱沮授為先生,從來不敢怠慢,此時見到活生生的人,被敵軍屠戮致死,沮授內心的難過可想而知!
許攸內心充滿了悔恨,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此時已經是深夜,周圍沒有火把,只能憑藉月光來照明,所以許攸通紅的眼眶除了沮授之外,其餘人並沒有看見
許攸儘力在剋制自己的聲音,不讓自己顯得太過哽咽和悲傷,畢竟自己是剩餘三萬偏軍的主心骨,不能讓他們見到自己的脆弱,但在太過悲傷又極力剋制的情況下,咽喉處似乎卡了一個什麼東西,許攸說話都只能一字一字慢慢說
「李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