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大乾的第一場雪
族長一行人離開后墨千宸才進入小院內,看到葉綰綰拿著一封信出神,他並沒有靠近,而是在一旁等她看完才走過去。
「抱歉,沒有通知你就將葉氏的人帶來了。」
他現在說話做事都與之前判若兩人,看起來也比從前多了幾分精神氣。
要不是知道他是無殤,葉綰綰看著那張臉真的會誤會是墨千宸那貨。
她收好信,搖搖頭。
「我懂你的意思,有些勢力該利用就得利用,反正都是為了大乾,你說是吧?」
她兩手一攤,無所謂的笑笑。
「你安心住下吧,黑衣人的事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前去追捕蘇心兒的人回信說暫未發現蹤跡,恐怕不容易抓住人,為了你的安全,你這幾日便不要隨意走動了。」
他本意是為她好,可她卻搖搖頭笑了。
「無殤,你我可不是第一天認識了,你覺得我是那種安分的人嗎?」
說的也是,她性子隨性,最不喜困於一方之地,是他沒有考慮周全。
「那行吧,我讓暗衛暗中保護你。」怕她拒絕,他再次補充,「就這麼定了,他們不會影響你分毫,你也不用擔心。」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好點頭同意。
等待消息總是那麼難熬又枯燥,葉綰綰晚上在宸王府丫鬟的伺候下洗漱乾淨躺下。
翻來覆去的她總是睡不著。
也不知道連修寒怎麼樣了,兩人也有一些日子沒見了,他這段日子都在追蹤黑衣人的事,恐怕也沒法分心想她了。
小聲嘟囔兩句,葉綰綰扯住被子往上拖了拖,閉上眼好一會兒又睜開。
古代沒什麼娛樂項目,人們都是早早就睡下了。
她一個華國人還真不適應,平日都是晚上十一點睡,現在也就八點左右,讓她睡可真為難她。
無奈坐起身,披上狐裘打開窗,房間外一片雪白,天上還在不斷飄著雪花。
「下雪了!」
她難掩激動的心伸出白皙的手去接雪花,雪花落到她掌心瞬間就化成了一灘水。
儘管很冷,也絲毫不影響葉綰綰對雪的嚮往。
披著狐裘打開門就衝到了院子里玩起了雪,她銀鈴般的笑聲在宸王府內回蕩。
捧著手爐的墨千宸站在陰暗的走廊下,冷峻的臉上難得露出一抹從心的淡笑,心中春暖花開。
在兩人都沒注意的閣樓上站著一個筆直的身影,高大的身軀在看到葉綰綰時明顯有瞬間的愣神。
她居然又回來了!
這無疑讓他吃驚,今日宸王大動干戈出動京城守備軍追查一名男子,他還好奇是出了什麼大事。
傍晚讓下人打聽得知宸王府的人接了一名女子回府,他還以為是蘇心兒。
他一直受皇帝的旨意暗中盯著那個女人,就怕宸王將她帶回王府掀起什麼波瀾。
裴宴青如何都沒猜到那女子不是蘇心兒,居然是葉綰綰!
若要問他為什麼如此篤定,就憑他行軍打仗多年的直覺和與葉綰綰的相處,他斷定那女子就是葉綰綰。
她明明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又回來做什麼?
上次她突然的出現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這次要是被乾皇知道她進了宸王府會怎麼想?
不行!
宸王不是一個值得託付的人,這件事不能讓乾皇知道,也不能讓外人知道。
裴宴青閉上眼,緩緩吐了口氣。
「就當還你個人情吧,從今以後就當不認識。」
裴宴青這話是對葉綰綰說的,他深覺得自己對不起她。
要不是他當初拒婚,她也不會遭到那麼多次羞辱。
如今要是讓世人知道她一個被拒婚的人又出現在宸王府世人會如何想她?
裴宴青對此很明白,雖然大乾的人將她捧的很高,同時也不容許她有一絲的瑕疵。
人云亦云,誰知道一些針對她的人會如何抹黑她。
之前不就是嘛。
剋星、不祥、放蕩……
這些名頭安插在一個被拒婚幾次的女子頭上,換做一般人早就無法承受自殺了,可葉綰綰沒有,她沒有被這些流言蜚語擊倒,反而很樂觀的面對一切。
現在想來裴宴青越發覺得這樣的女子簡直世間罕有,他當初為什麼就……
「我在想什麼!」
他懊惱,不知不覺又想多了,他居然有一種要是娶了葉綰綰就好了的感覺。
如果她同意的話,他也還是不介意娶她的……
搖搖頭,甩去雜七雜八的想法,他苦澀一笑。
「她值得更好的,我這樣的人不配。」
說完就吩咐隨行的家僕王任務必對今晚的所見所聞保密。
王任笑笑,撫著鬍鬚低聲回道:「少主,老奴明白。」
明白你是後悔沒娶人家了。
不過這話他只敢放心裡說說,是不敢明著說出來的。
不是怕裴宴青責怪,而是怕傷他的心。
「少主,你記不記得老奴曾交給你一個匣子?」
他突然這麼問裴宴青倒想起來了。
他一直沒打開看過,也不知道裡面裝了什麼。
「任叔,有什麼不對嗎?」
他問。
王任微笑著搖搖頭,「沒什麼不對,那是老將軍留下的,有些事少主若想解疑不妨打開看看。」.jj.br>
臨了他又補充道:「將軍是不是很好奇老將軍為何要與葉家結親?」
沒等裴宴青回答,他自答道:「當時葉家就剩一個孤女,無權無勢,雖有族人撐腰,畢竟也不是什麼權貴之家,京城那些權貴自然不會將那葉小姐放在眼裡,老將軍不僅不嫌棄反而還與她定親,少主想過原因沒有?」
王任目光犀利的看著他問。
一瞬間裴宴青甚至感覺他像是變了一個人,臉上的笑看起來都有些滲人。
刺骨的寒風吹在身上,裴宴青腦子顯的異常清醒。
嘴唇張了張始終沒有蹦出半個字。
他有想過,但聽王任的語氣,事情貌似沒那麼簡單。
難道這裡面還存在什麼陰謀?
王任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樣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很識相的閉了嘴。
大乾冬日的第一場雪來的格外安靜,一切都那麼悄無聲息又帶著幾分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