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世界十六 玫瑰不必長成松柏（四十七）

李清巟直接的就坐到了徐毅凡的對面，「很抱歉，徐先生，我們的會客室目前被別的同事給佔用了，所以就只能安排您坐在這裡了。」

李清巟笑著對徐毅凡說道，原本徐毅凡心中本來就因為被當成犯人放在這裡這麼長時間產生了不少的怨氣，但是現在他也只能收回去。

畢竟老話說得好，伸手難打笑臉人，說的就是這麼一個道理，「沒事的，李警官也只是在工作嘛，作為一個公民，我們有義務去配合李警官的工作。」

李清巟笑著看著徐毅凡，下意識地就開始觀察起了徐毅凡的一舉一動，不得不說，徐毅凡就比顧璟琛要冷靜沉著的多。

李清巟故意的將徐毅凡給放在了這裡，就是為了讓徐毅凡自亂陣腳，很多人在坐到審訊室的那個位置的時候，就恨不得將自己前半輩子犯過的那些事情從頭到尾想一遍。

畢竟沒做虧心事就不怕鬼敲門，李清巟真的遇見過那樣的囚犯，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慌亂的時候將自己小學三年級偷別人的糖果的事情都給說了出來。

只不過，這麼長的時間，顧璟琛的心理防線已經是脆弱的不能再脆弱了，而徐毅凡依舊是保持原本的樣子。

甚至，徐毅凡根本就沒有一點兒反思自己過去的行為，剛才在李清巟察覺到徐毅凡臉上的不滿的時候，李清巟就知道這是一個難啃的硬骨頭。

「主要呢，我也是有點兒事情想要問一問徐先生。」李清巟笑著對徐毅凡說道，徐毅凡也只是什麼都沒說，然後點了點頭。

「之前我記得A大好像是上過微博熱搜的吧，當時就是因為貴校的一個學生，好像和顧璟琛是室友關係吧。」

李清巟倒是單刀直入，反正對於徐毅凡來說，就算是繞圈子，也沒有什麼用，一旦李清巟說道真的是很隱晦的話，徐毅凡也可以裝糊塗，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是的，讓李警官見笑了，是我們學院的管理不是很嚴，主要是我個人的問題，是我平時對待自己的學生過於的放鬆，才鬧出這樣的一場，說來也是慚愧。」

徐毅凡不可能不知道顧璟琛已經暴露的事情，畢竟顧璟琛已經被帶到了警察局，而且都是證據確鑿，就算是徐毅凡讓人銷毀了校園牆上的那一份視頻監控的證據。

徐毅凡不知道私底下那些人有多少進行了視頻的保存和轉發，與此同時，徐毅凡也不相信顧璟琛有那麼好的心理素質能夠欺騙過警察。

無論如何，顧璟琛都應該是被拋棄掉的那一個棋子，「我們學校的監控系統是前幾年安裝的，時好時壞的，可能是因為此，就有的同學產生了僥倖心理。」

徐毅凡稍微的扶了扶自己鼻樑上的眼鏡，讓自己看起來更像是沉思的樣子，然後頓了頓繼續說道。

「等我回去之後，一定就向院里建議，爭取給學校的監控系統進行更換，還有對待學生的心理輔導一定要加強，這種因為嫉妒同學而產生的事故一定不能再犯了。」

看著徐毅凡不斷在那裡說來說去，李清巟心裡想著，如果自己沒有看到那一張報警記錄的話，那麼李清巟一定會認為徐毅凡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好老師。

「徐先生，不好意思打斷一下啊，我聽說當時那個受害者，也就是那位牧同學，提出看一看監控來著，而且我們警方當時也是去調取監控來著，但是我們發現，那段監控被人給刪除了。」.z.br>

其實李清巟還有後半句沒有說完，李清巟確實是去監控室調取監控，但是卻被告知那段時間的監控視頻的原件連帶著保存的備份都消失不見了。

因為學校一直都沒有出現什麼大事情，監控的作用也是越來越小，除了一些非常必要的場合，那就是一個擺設。

只不過，還是需要有一些來裝裝樣子，在監控室的後邊是一個柜子，柜子中所擺放的就是近半年以來的監控視頻的備份。

只不過，近半年的監控中，李清巟特意的翻找了那一段時間的監控錄像的備份，但是李清巟什麼都沒有找到。

「啊？沒有找到？或許是監控室的負責人疏忽大意，然後就被人給拿走了吧。」徐毅凡心裡知道那個備份是被自己給拿走的。

但是，徐毅凡不能表現出自己是其中的知情人，於是也就只能夠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說道。

更何況，徐毅凡心裡也知道，只要是自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那麼李清巟肯定是不能夠對自己產生任何的懷疑。

因為，徐毅凡在拿走那一份監控錄像的備份的時候，為了讓這件事情看起來更像是監控室的負責人粗心沒有備份或者是丟失了，徐毅凡還帶走了其他的幾個錄像的備份。

徐毅凡知道，自己的計劃是天衣無縫的，之前沒有被人發現，現在也不會被李清巟給發現的。

「真的是丟失了嗎？」李清巟似笑非笑的看著徐毅凡，像是知道了什麼，但是徐毅凡的內心也不是很確定。

「李警官是覺得這其中有什麼隱情嗎？」徐毅凡此時此刻也想著要試探一下李清巟，現在徐毅凡和李清巟兩個人彼此都不知道彼此究竟知道多少。

「不，只不過是警察的職業病罷了，我總是下意識地想繼續的刨根問底兒，徐先生，我來這裡也主要的是想問您對牧北誠的看法是什麼樣的？」

徐毅凡聽見李清巟轉移了話題，於是也沒有繼續的問下去，只是當成了李清巟只是下意識地懷疑，沒有什麼事情。

「北城同學啊，我對北城同學的印象也是很好的，北城同學平時很聽話，遵守學校的規定，而且也十分的活潑，積極的參與學院和學校舉辦的活動。」

「嗯.....，北城同學學習成績也是不錯的，常年也是在年級前幾名的位置，而且教過他的老師對他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徐毅凡接連說的很多牧北誠的優點，只不過這些優點就像是萬能公式一樣，無論是去對誰說都是可以的。

「除此之外呢？我記得之前北城同學是想要看學校的監控和自己的試卷的吧，為什麼徐先生沒有讓他看呢？」

李清巟剛才說的話是徐毅凡最不想要聽到的，只不過徐毅凡在李清巟來之前也都想好了自己的對策，根本就不怕李清巟問這些自己不想聽到的問題。

「哎，這件事情也是說來話長，我也不是不想要讓北城同學去看自己的試卷和監控，只不過這兩件事情都太麻煩了。」

李清巟一副「繼續說，我聽著」的表情看著徐毅凡，此時的李清巟真的很想知道，他究竟能夠編出什麼樣的理由。

「首先，我們院裡面所有的試卷都是在教務處進行封存的，沒有很重要的情況是不允許打開的，一般也都是在上級檢查的時候，我們才會打開。」

「畢竟，打開一次就會有試卷丟失的風險，現在試卷什麼的都要求留存好幾年，這要是真的丟失了，責任也都是在學校身上，更是在我身上。」

「更何況，北城同學懷疑自己的試捲成績有問題，我在第一次看到北城同學的成績是這樣的時候，我也很驚訝，只不過我就是認為北城同學這一次只是考不好而已。」

「如果說，這個時候我給北城同學開了這個口子，以後那些學生都要來找我，我這邊是讓他們去還是不去啊，我這邊容易被說成區別對待，更何況教務處的壓力也大了。」

「我之前啊，也是對北城同學說過，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給他一個交代，只不過啊，現在的孩子啊，還是沉不住氣。」

徐毅凡說到這裡還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或許是徐毅凡說了太多的話，覺得有點兒口渴，於是就拿起了自己身前的桌子上擺放著的杯子，然後就想要喝水。

但是，徐毅凡卻發現，估計是自己在這個審訊室的時間有點兒長了，杯子中的水也是都被喝光了。

李清巟也是注意到了徐毅凡剛伸出去的手又縮回來了，於是主動的就起身給徐毅凡去外邊的飲水機倒了一杯水。

「瞧瞧我，最近真的是忙昏了頭了，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徐先生的杯子空了，稍微的等我一下啊，我出去給您倒杯水去啊。」

在李清巟轉身的那一刻，徐毅凡的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就像是一根時刻緊繃著的弦兒突然間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