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最終

久生知道小櫻還不肯放棄給她治療，只能任由對方操作。另一邊，失去了黑絕附身的帶土，加上心灰意冷之下，已經只剩下一口氣在了，卡卡西抱起他，想要讓小櫻幫忙治療。

可小櫻正在幫更嚴重的久生治療中，這讓卡卡西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帶土看出了卡卡西的難處，出聲安慰道，「沒關係，卡卡西，已經活得夠長了，已經足夠了，當年我就應該死掉，或者就沒有後面的事情發生。水門老師一家還能幸福的生活，我欠久生、鳴人他們太多了，不管我怎麼道歉，造成的傷害都已經存在了，已經回不去了......」

「如果可以，我還真想看看那個互相理解的時代，可惜，可惜......卡卡西，如果可以的話，你帶著我的眼睛，替我一直看著吧」。

卡卡西聽到帶土近乎是遺言一樣的話，整個人十分之無力、挫敗。以前他救不了帶土，到如今，還是一樣。

帶土心存死志，這是大羅神仙都救不下他。他深知自己的這些年做得事情，等戰爭結束之後，卡卡西、鳴人他們要保他不死有多難，即使他活下來，恐怕也難逃被監控的下半生。

那些被他破壞的家庭，不是每個人都能像鳴人一樣不計較，和他達成和解。旁的不說，就連久生也是，她並沒有表示什麼，但是帶土知道，久生是不可能和自己和解的。

帶土扭頭看了眼久生方向，望著久生一直盯著鳴人的方向，而後又對著卡卡西說道，「我這一生最對不起的是玖辛奈，鳴人和久生他們，如果可以的話，真想當面和玖辛奈說聲對不起」。

「帶土……」

帶土看向他一生的羈絆卡卡西露出了一個沮喪的表情，帶土露出一種釋然又愜意的微笑著說道，「卡卡西，別露出這種表情，你可是天才……是琳一直以來喜歡的對象，哈哈哈哈哈……沒想到最後，我還能跟朋友並肩作戰，啊哈哈哈哈。琳……水門，老師」。

一生充滿謊言、誤入歧途的宇智波帶土，就此落幕。帶土一直渴望得到救贖，重新得到希望，在前行的過程中，他得到的只是越來越令他失望的現實。好在最終，他從鳴人那邊得到「解藥」。

再次親眼看著好友離去，以為自己早就習慣的卡卡西，還是忍不住因為帶土的離去而感到傷心。

成年人的悲傷總是內斂且含蓄，不過卡卡西身邊呆著的是久生和小櫻，兩個心思細膩的女孩子，怎麼能感受不到卡卡西的不宣於口的傷痛。

「卡卡西老師，抱，抱歉，我沒能及時救治帶土」，小櫻看著什麼話都不說的卡卡西老師，心裡很為對方感到內疚，責怪自己的能力還不足夠，不能同時醫治久生和帶土。

小櫻在之前的一戰中為了救治其他忍者就已經消耗了較多的查克拉，再加醫療久生這個消耗大戶，已經沒有餘力同時醫治多人了。

「沒關係，小櫻，帶土他，他也算是求仁得仁了」，向來就很溫柔的卡卡西，為了不讓小櫻陷入內疚中，便出聲安慰道。「我也該去做我自己的事情了，麻煩小櫻你好好照顧久生了」，說完，卡卡西便行動之前，他得把帶土的眼睛拿回來。

之前卡卡西的眼睛被六道斑給奪走，為的便是進入神威空間拿回輪迴眼，可輪迴眼被久生毀掉，六道斑便一直帶著卡卡西的眼睛和鳴人、佐助他們戰鬥。

六道斑更是巧妙地運用神威空間，讓鳴人和佐助一時之間拿他不下，卡卡西便打算用帶土臨死前送他的另一隻眼睛去幫助鳴人他們對付六道斑。

有卡卡西的加入，久生心裡就更放心了，她現在已經看不清人影了，只依稀聽到卡卡西和小櫻之前的對話。

小櫻的治療對於久生來講，可以說得上是杯水車薪，久生能一直沒死，完全是靠自己在撐著。

久生自己能感覺到生命在漸漸流失，是她自己有意放棄治療了。

其實和宇智波斑的一戰中，久生雖然不能苟同對方的行事作風，可她唯獨對宇智波斑的其中一個想法很認同。

大國和大國之間的博弈，永遠不可能消失，強如柱間、斑這樣的高手，還不是一樣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而這個問題，久生知道很有可能永遠都沒辦法解決了。

可，她已經厭倦了。

如果久生是本就在這裡生活的土著，或許在大戰之後，還能繼續生活下去。可她偏偏上輩子在一個和平的國家，甚至上輩子已經成年的她，連魚都沒殺過，而這些是忍者世界理解不了的。

一路走來，久生為了活下去，逼著自己去做違心的事情。她自己原本以為等大戰結束之後，她就能安穩的過日子，無需再過小時候那些飄零、受控的日子。

可就是和宇智波斑的一戰，她忽然發現，原來，就算贏過第四次大戰那又如何，忍者體系的問題壓根就不是她能解決了。

根上的問題還在，那第五次，第六次忍界大戰還遠嗎？逼著未成年去修鍊、上戰場，去為生存而戰的世界，她已經不想再繼續待下去了。

「……行了，小櫻，休息一下吧，這幾天的戰爭恐怕你也累了，不要……」

「不行，久生，久生這些年來，明明，明明，還差一點，還差一點，你和鳴人就能一直生活在一起了「，小櫻眼眶一下子濕潤了，她聽懂久生話里的意思。她也知道久生的情況不容樂觀，可她不想，不想就此放棄。

久生忍著劇痛，努力揚起微笑，正在說話時，鳴人他們已經成功打敗六道斑，將宇智波斑這些年來的謀划全都毀於一旦。

一代梟雄，宇智波斑就此落幕。

宇智波斑怎麼算都算不到，自己竟然落個如此下場。讓幾個小輩將他這麼多年以來的努力全都給毀了。

他是真的不甘心啊，至今都還沒有明白自己輸在什麼地方。

「斑，我和你一樣，時間都是有限的，所以才要託付出來，後輩們會替我們完成的」，柱間看到自己曾經意氣風發的摯友，如今卻只能虛弱地躺在地上，柱間嘆了口氣，蹲下來說道。

「你還是那麼天真啊，我的夢想已經破滅了，可你的夢想還在延續。算起來，柱間，我輸給你兩次了」，宇智波斑自嘲地說道。

柱間了解摯友的心結，所以一直在勸慰他放棄執念。

宇智波斑到死都沒有釋懷，他只是不想繼續和柱間爭吵下去，他們兩人之間的觀念已經和小的時候不一樣了，再爭執下去，也沒有意義。

正如柱間所說，他們之間或者還有可能像戰友一樣的坐下喝酒，但，已經不能像以前一樣，親密無間，無話不談了。

宇智波斑臨死之前，一直都沒有看向柱間，到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也只是一直看向天空。

或許，如果宇智波斑再次被複活，他還是會選擇完成他心中所認為的正義吧。

鳴人和佐助、卡卡西一起合力打倒宇智波斑之後，便將之後的事情交給佐助和卡卡西他們，自己跑去久生那邊。

「已經都解決了嗎？」久生能感覺到鳴人的到來，視線模糊地已經看不清的久生，還是努力朝著鳴人露出溫柔地微笑。

「不要說話了，我現在馬上幫你治療」，鳴人鼻頭一酸，喉嚨像是被黏住了一樣，瓦聲瓦氣地說道。

其實宇智波斑解決了之後，六道仙人也出現了，只是鳴人一心想著久生，無暇顧及其他人。

久生輕笑了一聲，阻止了鳴人的動作，她知道鳴人肯定不理解她的行為，便打起精神將自己想要說的事情一一告知鳴人。

「鳴人，一直以來，我從來沒有選擇和掌控自己命運的時候。我無法選擇自己要不要來到這個世界，更無法享受自由。我嘗試過擺脫別人的掌控，可為了某些事情，又主動掉入別人的掌控中，這一生，我從來沒有真的做自己，所以我想啊，起碼，起碼離開這個世界，可以是我自己選擇的吧」。

「我為了活下去，剝奪了別人活下去的權利，你知道嗎？單單這一項，已經壓得我喘不過氣了。那對母子的血一直在我手上流，沒有一刻停止過，我知道，身為忍者，不該有這種情緒，可是道理在我腦袋裡，但我的問題在我心裡。我相信你，和自來也老師一樣的相信你，可以創造出一個相互理解的世界，只是，我已經煩透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日子裡了。

久生越說，越感覺自己突然有了精神，她知道自己是迴光返照，便打算乘著這個機會繼續說下去。

「還有一件事，我希望你可以答應我。既然忍界都不知道你和我之間的關係，那就不要向外說，就讓我帶著久生的名字離開吧。葵，永遠向著陽光的花，就讓這個名字不要沾上我的血腥氣吧……」

「對不起，哥哥，原諒我的自私吧」。

說完之後，久生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小黃鴨，將其放在鳴人的手上。她想要抬起手擦拭鳴人臉上的眼淚，可那些話已經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久生蒼白的唇角勾出一抹輕柔地笑容，眼神緩緩地看向周圍的人，佐助、卡卡西、小櫻等人，最後將眼神放在水門和自來也身上。

久生回想自己在忍界的一生，覺得自己還真的沒用了，不單單沒能改變什麼，還推波助瀾地幫助做了許多壞事，懦弱至極。

不過，好在，好在自來也還活著，鳴人也活著，許許多多地人還活著……

原來，鮮血流逝的感覺是平靜又麻木的。久生收回視線，看向天空。忽然，她好像看見了福大嬸、君麻呂他們。他們微笑著朝著久生伸出手，似乎在說，「歡迎回來，一直以來辛苦你了」。

「嗯，真的太累了」，久生笑著邊跑邊朝著他們抱怨撒嬌地說道。

鳴人淚眼婆娑地看著久生漸漸地閉上了眼睛，臉上帶著滿是釋然地微笑。他緊緊地抱著已經失去呼吸的久生，手掌緊握著小黃鴨不放。

現在，他真的一個親人都沒有了，他親手放棄了救活久生的機會。

其實久生在說的時候，鳴人真的不想聽久生說，不想讓她離開，只想把她救活，之後久生要抱怨，要恨他的話，都沒關係，他只要久生好好的活著。

可越聽下去，鳴人越能了解到，久生究竟有多痛苦。尤其久生說到那對母子的時候，鳴人還能看見她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之意。

或者對於久生來講，解脫是唯一能讓她心安的事情。可一想到久生要永遠離開他，鳴人根本沒辦法釋懷，可是就像是久生說的，這是她的選擇。既然是她的選擇，鳴人想要成全她。

可是，可是他還欠久生一頓拉麵呢，他還只是第一次聽到久生喊他「哥哥」。

自來也走上前，抬手搭在無聲哭泣地鳴人的肩膀上，安慰地說道，「久生也算是求仁得仁了，她……」只說了一句，自來也就有些綳不住了，他本來想要安慰鳴人的，可愛徒選擇離去，做師父的，還能好過到哪裡去。

其實久生在和鳴人說話的時候，自來也和水門都聽到了。自來也比鳴人和水門都清楚久生這些年來的行動，他更後悔地是，在和久生最後一次對話的時候，竟然和久生說了這麼重的話。

自來也忍不住在想，如果當日，他知道久生的身份就把她拉回木葉，今天的這一切，久生長久以來的痛苦會不會就不存在了。

「說到底，還是我這個做老師的不夠，才讓久生承受這麼多，是我對不起久生」，自來也表情落寞地看著久生的臉。

同樣覺得對不起久生的，還有水門。可他不敢走到久生和鳴人身邊，不敢去看自己孩子失去呼吸的臉，只是哀慟地看著他的兩個孩子，垂在手邊的雙手緊緊地握拳。

「對不起，玖辛奈，我承諾過要好好照顧你們，可我卻沒有辦到。葵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吃苦，最後又留下鳴人一個人在世上，對不起……」

佐助一直看著鳴人和久生的身影，那種得到又失去的感覺，讓他感同身受。而後，他又將注意力放在久生身上。

「這傢伙，到底自己在硬撐什麼，和鼬還真的一模一樣。如果，我能做到更多，會不會這些事情就不會發生，這傢伙和鼬就不用因為這些事情而死去啊」，想到這裡的佐助，自言自語地喃喃道。

「真是兩人不讓人省心的傢伙」。